陆轻染回忆那两个少年的身手:“那两人是祸斗一族的小辈,祸斗一族灵力不高,小辈更是天赋平庸,所用法器品阶极低,会不会是这个缘故?”
青吾长老点头:“有这个原因,可即便如此,也会伤及心脉,命悬一线。她的伤口能快速愈合,捡回一条命,是有人用内丹为她疗伤。”
方才,守在程未晞身边的人,唯有这狐妖!
无数道目光射向江怀殷。
神兽和妖族的内丹均有救人的功效,神兽使用内丹救人的前提,是施救者和被救者的灵力五行属性相同。妖族虽然没有这种限制,却会让被救者沾染上妖族的邪气,进而引发其他病症。
可众人都看到了程未晞,她虽虚弱了些,却没有被妖气侵扰的异样。
江怀殷面色不善:“方才情况太危急,我顾不上那许多,便用内丹替她疗了伤,可我并不知道,她为何没有妖气侵体,会不会是……”
余光瞄了一眼白辞笙,嘴边的话语又咽了回去。
众人心中了然。
青吾长老含糊地道:“想来只有这个缘故能说得通了,‘她’能将灵力中的五行属性化去,注入到病人的体内,想来也能将她体内的区区妖气化去……可是,这般危险的情况,‘她’为何没有现身?以‘她’的身手,保她不受伤是非常容易的。”
这番话,知道程清浅存在的人自是能够听懂。
可白辞笙听了之后,却开口道:“方才在那两人攻击之时,程未晞曾攻出一道白色灵力,可只有那么一下而已……那两人是孟歧带来的,他们都说程未晞是女魔头……她到底是谁?”
众人皆叹,有些事情实在不容易瞒住,尤其是近身保护的人。
白刑止并未回答,反而示意陆轻染将孟歧带进来。
孟歧见到众人,并未施礼,只面无表情地站着。
陆轻染训他:“你到底为何要这样做?勾结外人来杀程未晞,还打伤白算算和白辞笙。”
白辞笙连忙道:“方才,他并未对我出手……他之前中过狐惑之术,会不会是……”
江怀殷用阴鸷的目光盯着孟歧:“他没有被别人控制……他,是听了……”
白刑止接茬道:“听了那谣言!”
陆轻染和青吾长老对视了一眼,皆恍然大悟。
孟歧神色愤怒,大吼道:“真的是谣言吗?若她不是程清浅,你们为何对她另眼相看?若她不是程清浅,荀谶为何要伤她?若她不是程清浅,你们又为何特意调开我,不令我与白昔年一起保护她?”
胸口剧烈起伏:“你们无需否认,前些日子,我依照帝君吩咐,送姚卉回浮玉林,回程便听到很多人提起,程清浅出现在畴华山……我赶回来那天,刚好路过药田边的小屋,青吾长老酒后说出了程清浅寄宿在这凡人体内的事实。”
青吾长老哑然,他喝得酩酊大醉,竟不知道还发生了这事。
孟歧的眼中有怒火在熊熊燃烧:“程清浅曾灭我全族,偶有幸存者,这些年无一不是死在荀谶手中,你们为何这般待她?为何不杀了她?为何要瞒着我,我杀她有什么错?”
陆轻染怒道:“你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程清浅的确寄宿在这凡人体内,可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程玄转世!是我们大业的关键人物!”
孟歧瞪大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陆轻染训他:“那些谣言是荀谶放出去的,其目的就是要让我们自乱阵脚,你听了谣言后,但有疑问,可以来问我,问帝君……”
白刑止拦住陆轻染:“孟歧,程清浅以攒魂骨为媒介,寄宿在程玄转世的体内,此事太过复杂,所以没有告诉你们。这里不止你一个人视程清浅为仇敌,我们皆如是。大业未酬,保住程玄转世和杀掉程清浅相比,哪一个更重要?”
孟歧眼神跳动,胸口剧烈起伏,显示出他的心绪十分紊乱。
白刑止又问:“那两个祸斗族的小辈为何会与你一起刺杀?”
孟歧脸色有些灰败:“我从青吾长老那里听到消息后,心绪大乱,便离开畴华山,在外游荡,刚好遇到这两人说要来刺杀程清浅,却碍于畴华山的大阵,我……”
陆轻染怒不可遏:“你真是险些误了大事。有大阵在,外人不得入内,我们才敢放下心来让白辞笙和白算算陪伴着她,偏巧,倒出了你这个内鬼!”
顿了一下,又问:“你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畴华山的其他人吧?”
孟歧摇了摇头。
白刑止叹了一声:“今日的事并不怪你,但你日后也不可轻举妄动,否则,畴华山便容不下你了。至于,你那两个同盟……”
陆轻染忙道:“方才,我已命人去追拿他们,务必保证消息不外传。”
白刑止摇头:“他们传不传,已不重要,有荀谶在,这个消息早已传遍八荒了。”
众人皆是一叹,纷纷望向床榻上重伤昏迷的程未晞。
白辞笙听了方才的对话后,先是震惊,再是难以置信,现在只剩下悔恨。
程未晞竟是程玄转世,如此重要的人偏偏在她的守护下差点送了命。
她抽抽搭搭地道:“都怪我,我最近不知怎么了,术法时灵时不灵,方才连洞开空间都做不到,这才让她受了伤,都怪我……”
青吾长老听到这话后,眉头一挑:“你说什么?你的灵力有异?”
白辞笙胡乱擦着眼泪:“是啊,大约有半个月的时间了,我制符不成,攻击不成,灵力术法都是时灵时不灵。白昔年总说是我贪玩,没有认真修炼的缘故,可洞开空间是我的本命法术,断不会失效的……”
青吾长老想起前几日白辞笙制符时闹出的乌龙,心里的疑惑更胜。
他把白辞笙召唤过来,细细的把脉,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问道:“你最近可有吃过什么东西?”
白辞笙有些心虚:“前阵子我有跟着程未晞一起吃饭,这几日却是没有再动过的。”
陆轻染最瞧不得青吾长老闷头忙碌,半晌不说缘由的样子,急切地问:“你在琢磨什么?到底怎么了?”
青吾长老并未回答,又去摸程未晞的脉,深思熟虑后,方开口道:“辞笙的情况并非不努力修炼的结果,而是食用了禁锢灵力的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