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程未晞的食量,这些食物太多了,可她明明饱了,大脑却还在下达吃的指令,直到几大盒麻辣香锅都进了她的肚子,才停嘴。
撑得实在难受。尘映和两个小门神组成等边三角形,跟在程未晞身后去遛弯儿。
尘映脸上的鄙视和白昔年如出一辙,嘴上更是不饶人:“吃东西能把自己撑成这样,真丢脸。”
程未晞打着嗝:“撑死也比饿死强,忘了是谁虐待我,不给我吃的。”
尘映撇撇嘴:“西边的盂山坡度缓和,你爬爬山坡,肚子就舒服了。”
哦,就是那个盛产白玉的盂山啊!去看看也不错,没准还能顺腿捡几块白玉。
程未晞率领等边三角形往西边溜达。刚到山脚下,程未晞就两眼放光,这哪里是盛产白玉?这简直就是白玉堆成的山吧。
整座大山折射着太阳的光芒,周身都笼罩在莹白的虚影里,嶙峋的山石透着洁白的光芒,地表也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白玉,隐在嫩绿的草丛下。
程未晞忍了又忍,才勉强没有像财迷似的把玉石往兜里装。
尘映拱拱她:“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咱们盂山,白玉比石头还多,而且啊,这些白玉不同于你们人间的白玉,不仅漂亮,还能温养药材,是种植草药的绝佳材料。”
程未晞不想被尘映看扁,故意嘴硬:“谁没出息了,白玉有什么稀罕的,我们人间最流行钻石,那才漂亮呢。”
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暗自发誓,离开前定要来这里偷偷搬上几块。
几人踏着满山的白玉,朝山坡爬去。
一阵山风习习而来,吹动半山腰一片五颜六色的小花。程未晞看着那片花海,仿佛是一片田地。
走近,果然种着一畦一畦的植物。
正是花开时节,植物吐露着不同颜色和形状的花朵,煞是好看。
程未晞很好奇:“这是之前那些新娘种的吗?”
尘映蹲下来:“当然不是,人类新娘哪有资格走出来这么远!这可都是珍贵无比的药草,帝君专门让人照料。”
程未晞也想蹲下来,无奈肚子太胀,只好继续站着:“你们帝君爱好还挺广泛的。”
忽然看到一畦叶片散着七彩光芒的植物,远远望去,仿佛一架又一架小巧玲珑的彩虹桥,漂亮得很,不由问道:“这是什么?真漂亮!”
尘映答不上来,去看孟歧和白昔年,两人也一问三不知,只好四处找管事儿的。
药田的尽头有一座小木屋,木屋门口的草地上卧着一个人,破衣烂衫,脸上盖着草帽,发出很大的鼾声。
四人走过去,尘映不客气地踢了踢那个人,鼾声戛然而止。
一只布满皱纹的手掀开脸上的草帽,露出一张同样满是皱纹的脸。
花白的头发乱糟糟地绑成一个髻,用一根枯树枝固定。
老者皱了皱眉,坐起来,一只手习惯性地去摸地上的酒坛,发现酒坛都空了,又悻悻地缩回手,问道:“几个小娃不懂事,何故扰人清梦?”
程未晞挺乐呵:“老伯,你是管理这片药田的吗?”
老者搔了搔头发:“是啊,你想求药?”
尘映嘴快,抢先说:“有没有治吃饱了撑着的药?”
程未晞连忙捂住尘映的嘴:“我就是瞧着这些药怪好看的,想问问都是做什么的。”
老者瞧了瞧程未晞,眼中似有什么飞快掠过,又隐没在满脸的皱纹里。
他起身领着几个人朝药田走去:“这些草药可不简单,原本都不是生长在畴华山的,气候不宜,水土不服,难以成活,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成功。瞧!”
他指着一片开黄花结红果的植物道:“这是荀草,只在青要山生长,女孩子服了,皮肤会变得水嫩嫩的,白里透红,好看得紧。还有这个。”
又指着另一畦红茎宽大叶子的植物说:“这是鬼草,只生长在牛首山,这个药可了不得,无论你有多少烦心事,吃了它就会忘记忧愁。不过啊,这里最难得的是这片七霞草。”
果然指着那一畦彩虹。老者絮叨着:“这七霞草啊,有凝神安魂的奇效,甚是难得,它生长的地方遍布毒草和毒物,想挖回一棵可不容易。”
程未晞可算长了见识,好不容易看到一片眼熟的植物,笑说:“这个我知道,是韭菜。韭菜也是药吗?”
老者哈哈大笑,捋了捋脏兮兮的胡子:“这可不是韭菜,这是祝馀,招摇山的特产,吃一根能顶好几天饿。”
程未晞也跟着傻乐:“早知道有这个好东西,前几天我挨饿的时候就找老伯讨饭了。”
老者看了看程未晞的脸色:“嗯,挨了几天饿,现在又大饮大食,难怪不舒服。来,我给你摸摸脉。”
程未晞乖乖伸出手,老者随意按了几下,略有一丝诧异:“身饱魂不饱,有趣。来,小丫头,给你一粒养魂丹,吃了就舒服多了。”
尘映竟然随身背了水壶,这可真是突破了她以往照顾人的水准。
程未晞就着她的手将药服下,立时觉得肚子不那么胀了,这几日的昏昏沉沉也好了许多。老者挥挥手:“回去吧,莫要打扰我睡觉。”
几人告别老者,顺着山坡下来。
回到同尘斋,天色已经擦黑,许是吃了老者的丸药,程未晞觉得气力充足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困倦。
但凡补药里都有一些安神助眠的药材。程未晞也不抗拒,打发了尘映,躺到拔步床上沉沉睡去。
不过片刻,她的眼睛又睁开,掀被起身。
屋外的尘映听到动静,破天荒表现良好,竟进来询问:“才睡下怎么又起来?口渴了吗?”
“程未晞”未回答。
尘映难得称职地靠近,神色担忧地问:“是肚子还胀吗?”
近距离看着“程未晞”,忽觉她跟平时似乎不大一样,整个人恹恹的,没什么精神,眉宇间也缭绕着愁绪,平日里那双灵动的眼睛此刻显得平静而沉寂。
乍眼一看,整个人就像一盏被大风吹得四处摇摆的美人灯,单薄苍白,显出几分柔弱。
尘映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程未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似乎很困惑,怔了半晌才说:“没事,你出去吧。”语气有些生疏,声音也比平时柔弱。
尘映很是担忧,心里斟酌着要不要禀报帝君。
推门出去,却见老虎形态的帝君正从远处疾驰而来,一闪身,停在门口,化成人形,一双眼睛透出大敞四开的门,紧紧地盯着床上瘦弱的身影。
题外话:
等了好久,鬼妹妹终于迎来了第二次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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