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煌气势凛然,向前一步,冷声道,“天宗规矩向来由执法阁制定,由神面长老裁决,我们今天所做的一切,可都是按照天宗规矩来办的,倒是神皇您今天做事恐怕才是有违规矩吧。”
申屠汹齐哼哼一笑,平静地说道,“天宗铁律之一,就是不得轻易干扰凡间人族生活,更不能随意残害人族,而你们今天所做的,似乎违背了这一原则,我此刻出手阻止你们,又有何错?”
浮煌心中暗想,申屠汹齐原本还在旁观望,此刻却有如此大的改变,肯定其中有诈,亦或者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我们眼里,他们已不再是人族,而是我们一直追赶的龙族余孽,我们追杀余孽又有何错?而你如今出手阻止,却为大错,这件事,我一定会如实报告神面长老。”
申屠汹齐哼的一声,满脸不屑,说道,“你有何证据证明他们就是龙族余孽,更何况他们分明是人族,你这样颠倒是非,当真是胆大妄为。”
浮煌心头一震,他确实没有任何证据,这名墨泪的人就是龙族之人,这一切其实都是他的猜测,可这种猜测在早在他心中已经成为了一种事实,难以根除。
“屠曜神皇。曾经,西南神关的镇守者,以一己之力,死死的镇守凶魔邪魅,实力高举,震慑四方。这么多年的沧海桑田,时光流逝,你的种种功绩也只不过是人族口中的传闻。但我们知道这是真的。但是我们依然并不怕你,我们代表天宗执法阁,你总不可能判逃天宗吧?既然身处天宗,那便听命行事。”浮煌淡淡地说道。
申屠汹齐大声冷笑,平静地说道,“尽管本神与神面来往不多,更是对你们知之甚少,但本神非常清楚,你们就是神面身边的三只狗,不要以为整个天宗就属他为尊,本神皇也活了几十万年,也算得上一位远古上神,就算神面在这里,也不敢如此和本神说话,更何况是你们了。”
浮煌,牧雪,碧海三人都怒气交加,可他们没想到申屠汹齐态度会如此强硬,气势会如此刚劲。
“我们向来对事不对人,也并非针对您,可您今天确实阻碍了我们,诛杀龙族余孽,难道您能做?我们还不能了吗?更何况我们身为三王,带神面长老的旨意而来,难道杀四只蝼蚁的权利都没有吗?”
浮煌气势汹汹地说,“我们知道在你那个年代,凶魔邪魅横行,欲想吞噬整座大陆,当时您对最弱小的人族犯有怜悯之心,也是情有可原,可如今凶魔邪魅已退,人族也日益强大,各种门派层出不穷,尽管迄今为止,也不过寥寥数人突破瓶颈,化身为神。但依旧能纵横天下。所以,这个时候,人类并不需要您的怜悯,因此您并不要考虑太多,是个蝼蚁而已,死了就死了,何至于您出手阻止我们。”
申屠汹齐一怔,活了这么久,他不记得自己经历过多少次悲欢离合,更不知道见过多少血腥的画面,多少中途凋亡的生命,对此这一切也看淡了,甚至有些麻木了,所以在最开始时,碧海蝼蚁一般戏耍墨泪等四人,他并没有太多的感触,而此刻却这些话,反而恍然大悟。
“这个时代是变了,在本神眼里,你们三位就是小毛孩子,本神东征西战时,你们还不知道在哪里撒尿和泥呢?既然作为你们的长辈,我有必要和你们说一下,伐异天宗原本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五族公阁,由观叶神尊创立,里面集结了四族斗神,最开始目的是共同抵御凶魔邪魅族,团结大陆各个种族,后来才改名伐异天宗,因此你们俯首称臣的神面长老,在当时也只不过是一个不知名的小人物,因此不要以为你们的靠山是多么的了不起,就敢在我面前放肆。”申屠汹齐淡淡地说道。
他们愣住了,在他们思想观念你从未有过这些,更没有听说过观叶神尊,至于四族斗神,作为天宗的公敌,他们自然再清楚的,但关于这一段秘史,他们也是头次听说,可这些他们都不在乎,他们只在乎能不能完成神面长老的旨意。
“屠曜神皇,你若是此刻让开,我们还能在神面面前为您求情,你若此刻不让开,不要怪我们以下犯上了。”浮煌冷冷地说道,浑身神元人爆发,周身出现一股巨大的气场,汹涌磅礴。
牧雪和碧海也一脸沉重,急速全身爆发神力,无数道金光乍现,周身气势向外蔓延,暴风狂气,百树尽折。
申屠汹齐平淡的脸庞也爆发凶气,浑身瞬间涌现暗红色的光芒,杀气逼人,凛然万丈,凌厉地说,“本神今天就不让了,看你们能怎样。”
狂风呼啸,万树压动,天空之上瞬间云雾散尽,道道惊雷晴空而起。
墨泪忍着剧痛,一直打不狂奔,他们此刻早已脱离了原来设定的路线,早已钻进丛林,这是他多年以来逃跑的经验,路线越复杂,对方越追不上。
突然他们忽然停下,听着他们身后传过来的狂野都呼啸声,刺耳的雷霆声,可传来了一股令他们难以喘息的气息,都心头一惊,扭身抬头遥望。
只见远方天空化为二色,一为暗红,二位金灿,割破昏晓,豁裂长空。
“果然打起来了,不要停留,我们继续跑。”墨泪虚弱地说道,胸口传来的一阵剧痛久久未绝,此刻更有加重的感觉,可他顾不了这么多,他不知道下一秒那几位怪物就会出现在自己身前,因此此刻能逃多远就逃多远?一切拼命地逃,以此来挽回一线生机。
其余人从震惊中惊醒,迅速回头,跟着墨泪一起向前,拼命的狂奔。
另一边,半空之上,申屠汹齐静静的待在原地,目不斜视,脸色平淡无初。
浮煌,牧雪,碧海瞬间化为三道流光,从不同的方向冲飞而上,一个个挥舞着可震天地拳头,扑向申屠汹齐。
申屠汹齐眼神平淡,一手负背后,另一只手随意地挥舞,眨眼间,已过了数百招,每一拳每一击,都总能被申屠汹齐随意的挡住,即使来不得及挡住的他都能身体微微一侧,一道道流光从他周身划过,始终没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三道流光在他身旁不停的飞窜,他静静地看着,一副要睡着的样子,平静说道,“要是只有这点本事,都不配我出手了。”
他们心头纷纷一颤,他们自认为已经配合的天衣无缝了,每一拳基本上是接踵而至,每一期也基本上使出了全力,可居然没想到他居然如此轻易的接下,更令他们万分不安的是他居然此刻还用一只手,他那一只手看似随意的一挥,却又觉得无处不在,每一次与之碰撞时,都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后怕。
“喂,你们再不使出全力,本皇就不陪你们玩了。”申屠汹齐不断地说道。
浮煌听着这句话,立刻面带狠色,大声吼道,“聚。”
牧雪和碧海身形瞬间闪到浮煌身后,手背相接,纷纷低头,紧蹲马步,纷纷大声的咆哮。
随着他们那以后,他们身上的气势瞬间变了,四周空气振荡扭曲,他们身上冒出气势汹汹的威势,脚下大地碎裂,四中大树纷纷垮塌,尘埃飞扬,气势澎湃汹涌。
申屠汹齐脸色也变了,多出来一分凝重,细细的看着他们说上的气势,不知不觉中将放在背后的手也缓缓垂下,紧紧握拳,他身上的气势,也变得更盛了。
“终于认真了吗?看你们这架势,是想杀了本神啊。”申屠汹齐微微摇头,感慨道,“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怪本神了,所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浮煌猛的抬头,凶狠的盯着他,大声咆哮嘶吼,“废话少说,对,我们就以神格试试,你这座高山,到底有多高。”
云巅之上万道雷霆聚下,轰隆隆的拍击大地,砰砰砰,撼动大地。
“合击神击,诸天。”
瞬间一道巨大的金色剑光冲天而起,呼啸而下,切开了云层,剑未至,气势先至,方圆几十里,如受惊天重压,岩石开裂,万兽匍匐在地,万木尽倒。
可想而知,这一合击汇聚了三王所有神力,更是以他们的神格为祭,所产生的威力绝对非同小可。
申屠汹齐看着极速而来的这一击,面目中闪过一丝惊恐,他没想到,三王居然能使出合击神技,要知道想要使出和击神技必须三人心行同步,心意相通,神力也必须相辅相成,才有可能成功,更何况,他们已神格为祭,所产生的神威更是大的惊天。
申屠汹齐此刻也不敢丝毫大意,急剧调动神元,催发神力达之极点,他周身气势骤变,身后一道神躯冲天而起,恐怖如斯。
申屠汹齐非常清楚三王的这一招已然足够撼动一切,他也没有绝对把握扛住,自然也使出了全力。
随着双方的齐声大喝,两股巨大的力量相互冲撞,瞬间四周震荡,余波所到之处岩石化尘埃,土堆成平地,旋即尘埃飞扬,狂风呼啸,四周一片迷茫,只能看见迷茫之中,闪现着道道光芒,冲破尘土的围绕,向四周映射。
许久过后,烟尘散尽,一切重归平静,方圆十里已不见原来的地貌,一片都是赤裸裸的黄色土壤,呈现一个巨大的圆形,外高内低,土壤之中也是沟沟壑壑,仿佛原先的地面两股股强大的力量撕裂,才能变成此刻这个样子。
而巨圆原中央,死死的躺着三具身躯,一个个无力的惊恐的看着他们身前那个看起来十分狼狈,喘着粗的男子。
细细看看去,那三具身躯正是浮煌,牧雪和碧海,而那个极其狼狈的男子就是申屠汹齐。
申屠汹齐深吸一口气,艰难的提起身体,目光冰冷扫视他们一周,淡淡地说,“你们修行确实不易,实力也很强大。可惜你们选错了对手,更是跟错的主人。”
此时此刻,他们三人面色痛苦,仿佛口中仅剩最后一口微弱的呼吸,浮煌依然张口回答,“神,不~放过。”
咔嚓,三王神格几乎同时破裂,浑身一僵,停止了最后一口呼吸,脑袋无力的落在了地上,双拳也慢慢地舒展,从他们面目上来看,除了痛苦,便是惊恐。
申屠汹齐静静的站在原地许久,不言,不语。突然他伸出一手,远处遗落在地的弑血重剑瞬间被他吸到手上,他身体缓缓腾空,扭身向南飞去,飞起一时,随意向后拍出一掌,卷起了一阵尘土,将浮煌,牧雪和碧海瞬间掩盖,整个地方恢复平静,不知从何处飞来的一只乌鸦落在了这里,冲冲地跳了两下,然后黑翼一震,向远处飞去。
伐异天宗,执法阁中。
一颗巨大的金色莲花瓣之上,一名身穿蓝袍的中年男子,猛地睁开眼,周身气势将空间瞬间扭曲,眼中闪现着冰冷的寒芒,猛地一挥手,身前出现了一面巨大的镜像,镜像之中,投射出来的画面,一片赤裸裸的土地,他以睥睨万物之势默默地看着镜中的场景,眉目突然一猝,脸色忧愁。
许久之后,他一边重新的闭上了眼,那一边淡淡道,“看样子这一次,他是真的要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