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华润看着缓缓走来的一盘凡道人,也不知道为何对方还没有使出任何的本领,更看不出有什么高深之处,却在无形之中给了他一莫名其妙的压迫感。
“停下。”林华润反常的大吼道:“若是在前进,就不怕被这千军万马踩成肉泥吗?”
一凡道人平静的笑笑,缓缓的停下脚步,平淡道:“二十万人马来的确实不少,贫道上一次见到这种阵仗还是百年前,不过似乎还是小了一点。
当时,前有圣剑门七大剑奴入北荒,后有八十万铁骑,可那又能怎么样呢?贫道劝各位还是不要兵戈相见的好,否则这座峡谷,恐怕又要变成那副模样了。”
一凡道人随意的伸手指向后方,所有人顺着他的动作看去。
远处,云雾囤集,一片白蒙,在那云雾之下,有八座耸立不倒的山峰,看那架势曾经应是直冲苍穹,而此时他们所见,八座高大挺拔的山峰被整整齐齐的消去的峰顶。
犹如一把鬼斧,蕴含着开山之力,将八座山峰整齐的拦腰斩下。
所有人看着那一一片景色,不明所以。
只有透过车窗的皇帝陛下,见到远处的那一幕,再穿过一排排人头,再看看不远处的那一位身穿破旧道袍的道士,心头尤为大惊。
据帝国秘史记载,百年前,八十万铁军直击北荒里,气势庞大,何其威武雄浑,可不知为何,就在荒人即将灭族之际,八十万铁军不战自退。
秘史记载的原因只有寥寥数笔,其中所述:天降神迹,天神下凡,庇佑北荒,天神道袍飒飒,手持三尺木剑,一剑撼平八大奇峰,其势非人力所挡,遂退兵。
由于太过于玄幻迷离,再加上对于顺天王朝而已,是天大的耻辱,这段秘书也逐渐被尘封,此时所知道的人也知之甚少。
陛下看着那位道人,在看着那八座被拦腰斩平的山峰,心中寒意渐起。
那段秘史若是真的,此人若真是天神下凡,那这二十万兵马,岂能撼动他分毫?
陛下越想越紧张,越想越心灰意冷,心中迅速着坐着的盘算。
此时是灭掉蛮人都不二时机,胜利就在眼前,若是就此撤兵,岂不错失良机?
如果那人真有通天之能,恐怕此一役,讨不到任何的好处,还有可能全部命丧于此。
陛下心中做着权衡思量,他不甘心就此撤兵,更不敢冒险,此时此刻重兵压境。
正在陛下思量之间,一凡道人平淡道:“这么多人打打杀杀确实无趣,据说你是顺天王朝的战王,不知可否和贫道打个赌?”
“赌什么?”林华润冷静道。
“就赌你不能撼动贫道半分,若是你赢,此事我便不管了,若是你输,你这二十万兵马,从哪来就给我回哪去,并且十年之内顺天王朝的一兵一马不能踏足北荒。”
林华润心中困惑,莫非身前的这位道人?真有通天的本领不成,还是想耍花样?
要知道哪怕是修行界公认的天下第一凌云,也不敢在他面前拥有如此口气,他是顺天王朝的战王,更是一位适天境的大修行者。
无论是谁都不敢轻视的人物。
可这位看似普普通通,似乎稍大一点的狂风就能将他吹倒的道人,口气却大得吓人。
按道理来说,听到这样的话,林华润手下的将士们应该会大声的嘲笑。
可此刻,二十多万人马,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哪怕是烈马似乎也感受到了莫名其妙的恐惧,处在原地,连同喘息声也变得拘束。
静!死静!四周一片无声,在这超过三十万人马的峡谷中,居然没有一丁点儿的声音,今天听到四周的风声拍击着周围的崖壁,发出呼呼的响动,犹如百鬼哀嚎,恐怖渗人。
林华润实在难以想象,对方看起来如此普通,为何却能给人如此大的压迫感?到底是装的?还是确有实力,他真的不确定。
墨泪处在原地,抬头看着师父的背影,似乎比平时要高大些,平时那股吊儿郎当之气,消散的无影无踪,反而给人一股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压迫。
刹那间,墨泪似乎感觉师父身上散发着一丝一缕的青烟,如同即将要飞升的仙人,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林华润冷笑一声,“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就会成为这千军万马之下的一滩肉泥。”
一凡道人叹息的摇摇头,平淡道:“想让这里尸横遍野,就尽管过来,让你好好看看,一声剑来震天地,一剑斩破百万师。”
一凡道人的话语极其的平淡,却犹如在这座峡谷间炸响了一道惊雷,向四周震荡,每一个字,犹如一阵又一阵的惊涛骇浪,拍击着每一个人的内心。
压抑!极度的压抑!几乎压抑的让人喘息不过起来,四周的空气也变得坚如磐石般的凝重。
“剑来。”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再次在峡谷中炸响,一柄木剑在天空极速穿梭,划出一条一条的绚丽光芒,最后悬停在一凡道人头顶。
一凡道人缓缓伸手,握住剑柄,手踝一转,一道剑气冲天而起,如破苍穹,犹如苍茫大海上,冲出天剑的光辉,似乎能将苍穹化为镜面,劈裂成粉。
在这一瞬,崖谷之间剧烈震荡,高山上的碎石纷纷滚落,狂风骤气,渐渐的,大地也开始微微颤动。
双方人马人仰马翻,一匹匹久经沙场烈马率先感知空前的危险,极其躁动不安,纷纷后退,即将逃窜。
渐渐的,四周回归平静,唯有那一道冲天的剑气,依旧耸立于天空之上。
云淡风轻的天空,不知何时乌云屯集,一道一道的雷电,一丝一丝得顺着那道冲天的白色剑光,扭曲盘旋,如同巨大的光柱上,庞璇这一条又一条的紫龙。
林华润高高扬起头颅,眼眸中闪现着这一一幕幕画面,瞳孔见见紧缩成点,脸上暴露出难以掩饰的惊恐。
“答应他。”
一道如丧考妣般的声音从军队后方传来,皇帝陛下早已坐不住了,站在马车外,看着这恐怖的一幕,连磕头的心思都有了。
几乎同时,林华润大身应道:“我答应你。”
没有人能分辨出来,到底是陛下下令在先,还是林华润回答在先。
一凡道人平静的收招,冲天的剑光,渐渐的消失,三尺木剑刷的一下,穿出一道黑影,回到一凡道人背后。
林华润锁定一本道人的身影,虐略微惊讶的问道:“你不出剑。”
一凡道人摇摇头,“本就无剑,何来出剑。”
林华润极其不解这句话,若是寻常人说出口,肯定以为这人疯了,而看见刚刚那吓人的一幕,也只会让他以为自己修行不够,无法参悟其中奥妙。
一凡道人继续说道:“别磨磨蹭蹭了,干脆点,使出你最强一招,免得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贫道若是没忍住,一巴掌将你拍死了,你岂不是划不来?”
林华润听着这句话,并不觉得生气,从刚刚对方使出的那一瞬神通来看,自己确实不是这位名不见经传的高人的对手,至于能不能逼退一丝一毫,林华润现在居然没有了把握。
“前辈,赐教啦!”
林华润猛喝一声,身体随之缓缓升空,一伸手,一把白中有黑中有白的利剑如同一条丝带般的飘到林华润手上。
林华润手中握着利剑,竖立眼前,被利剑分割开来的双眸,闪烁着渗人的寒芒。
一凡道人微微仰头看着他手上黑白相交,略微惊讶,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黑中有白,白中有黑。此剑名为天暗,十大宝器谱上排名第一,确实是把好剑,不过对我而言,还不如一块破木片好用。”
林华润目光一凝,死死地盯着一凡道人,手持天暗在在身前划算一圈,一层一层的剑光,如潮水一般的涌现。
一把把剑光,极为妖艳,一半玄黑,一半洁白,仿佛将整片天空点缀成这两种颜色。
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的剑光笔直的对着一凡道人,如同天河之堤即将垮塌,即将倾泻而下。
一凡道人面目依旧没有一丝的波折,微微的笑了笑,说道:“尽管放马过来吧!”
话音未落,林华润双眸忽然闪现吓人的凶光,高举着天暗,一剑,呼啸而下。
数以万计的剑海,如同惊涛骇浪,猛拍一凡道人而去。
一把一把黑白交织的剑光,如同天上掉落的星辰,轰击在地上,瞬间灰尘万丈起,大地剧烈颤抖,轰出一个又一个的大坑,卷起一层又一层的风暴。
墨泪左摇右晃勉强稳住身体,眼睁睁的看着师父被无尽的剑海吞没,最后被掀起的冲天灰尘掩盖了全身。
墨泪惊恐的放声大吼,“师父,师父。”
大地还在剧烈颤动,天空之上的剑光似乎无休无止的拍击大地,让四周不停地颤动。
片刻之后,林华润缓缓地落在地上,满身尽是汗水,露出鲜有的疲惫,静静的托着剑,抬头看向前方,那漫无边际的灰尘之中。
灰尘还未散去,林华润脸上却渐渐的露出微笑。
他十分确定,自己封剑十年,如今一朝用剑,拼劲全力输出最强一剑,“黑白耀空。”对方哪怕强大如神,若是不躲,必定受伤。
迷幻朦胧的灰尘,如同梦幻一般,显得那般不切实际。
灰蒙蒙的一片尘埃,渐渐的落地,淡淡的尘埃之中,向四周闪现着如同激光一般的光芒,冲破蒙蒙尘埃,耀眼夺目。
渐渐的,尘埃逐渐散去,从中显现出真相,一凡道人依旧平淡的站在原地,身上散发着耀眼的白光,在他周围,都是坑坑洼洼的深坑,只有他双脚所踏之地,完好无损。
林华润骇然失色。
一凡道人收敛身上的光芒,拍拍身上的灰尘,依旧平静,缓缓地抬头,看向林华润。
林华润被那他一眼,吓得一个哆嗦,心神久久不能自已,仿佛那双平淡的眼眸,死死地笼罩了他,眼眸中透露出来的深邃的光芒,仿佛能将他揉成粉碎。
顺天王朝大将军,帝国战王,适天大修行者,天下第一宝器天暗剑的拥有者,如今却被一凡道人简简单单的一眼,吓得丢了心魂。
与此同时,对面那一个个铁甲森冷的军人,看见这一幕,同样也吓得脸色失控,原本那种军人特有的森冷之气,也溃散的不成样子。
最后排的陛下,早就看的目瞪口呆,不知是否是被林华润那超凡的绝技所震撼到了,还是被一凡道人所特有的气息给吓到了。
这个问题无人知晓,恐怕陛下他自己都不知道,因为在林华润出招的那一瞬,他就已经惊讶失去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