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海幻境外围,被围的水泄不通,在井然有序的巡逻正中央,有一座血红色的大帐,帐里万沈尘愁眉苦脸,不断的叹息。
忽然,他目光一灿,见到飘进来的女子,脸上心中都流露出难以压制的喜怒,急忙迎上去,张开双臂,乐悠悠的便去拥抱那名女子。
这名女子正是苏屠屠,面露不喜,身体一闪,坐上了大坐之上,万沈尘流露出一丝失望,急忙回过头去,脸上笑开了花。
一向极为正经万沈尘此刻却眼中含情脉脉,面目色相外露,乐呵呵地低头哈腰道,“苏儿,你终于出关了,也不告诉我一声,这么多年不见,可想死我了。”
苏屠屠目露威仪,极其冷漠道,“不要这样叫我,我乃天宗宗主。你身为我的手下,怎么能目无尊卑呢?”
万沈尘的微笑又淡了些,但依然激动道,“是是,你开心就好,开心就好。我就知道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说对我有感情的。”
苏屠屠目光更冷淡了,冷笑道,“感情?你不配说这个词。我和你只有主仆之宜,并无半点情感之说。”
万沈尘微笑尽无,慢慢的站直身体,笑呵呵道,“苏儿,你这样说未免太绝情了,我们好歹有过鱼水之欢肉体之乐,这么多年,我对你的感情你还不明白吗?”
苏屠屠满目凶光,哼的一声,凌厉道,“现在我是宗主,你身为我的下属,这是你该有的态度吗?”
万沈尘急忙道,“是啊!现在你是全天下最有身份地位之人,可你不要忘了,当初是谁把你捧上的这个位置。”
苏屠屠目光凶狠一瞬,浑身散发凶气,周身空气近乎于扭曲,轰的一下一道威压降下,万沈尘瞬间被单膝压翻在地,死死的用力顶住。
苏屠屠慢慢的走尽头,极其冷漠道,“过去发生的一切,你最好还是忘了,知道太多的事,可活不长久。”
万沈尘心头大惊,没想到以前弱小如鼠的女子此刻居然能挥手之间压制自己,这使他心中产生了一股恐惧。
苏屠屠拍拍他的肩膀,继续凌厉道,“你以前对我做过什么?我可还没忘记,以前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我现在要死想杀你,你认为你在我手上,能走过几招。”
苏屠屠居高临下,再次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啪的一下,身体瞬间像散架的木头,死死的贴翻在地。
“苏儿啊!没想到你居然不顾当年丝毫情。现在翅膀硬了,想振翅高飞了。可惜呀!那够帮你插上翅膀的人,可是你自己亲手杀死的,你该不会忘了吧?”
万沈尘疯狂的哈哈大笑,丝毫不在意被死死的压在地上,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眼中也没有留出半丝恐惧。
苏屠屠目光更加凶狠了,浑身透出暗红色的戾气,横眉冷目道,“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吧?”
万沈尘继续大笑,片刻之后,突然阴沉道,“你不会这样做的,我还不了解你吗?说到底你我还是有一夜之情。而那个处处逼迫你的神面就你最想对付的人,你要是现在杀了我,你还有几分把我除掉他。说到底,你和我是同一类人。你并没有你自己想象中的那样高贵,那样纯洁无暇啊!你说是不是啊?”
苏屠屠心头一紧,似乎被压趴在地万无用的话深深的感触到了。
万沈尘继续笑着道,“你肯定知道。我喜欢你这么多年,对你毕恭毕敬。是不可能对你不利的。哪怕我知道,神面一死,你下一个对付的人,肯定就是我。不过我并不怕,也不怕告诉你。我还知道一个足够保我命的秘密。”
苏屠屠一挥手,卸掉神压,万沈尘慢慢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抚平那几根飘扬的碎发,不得不说他确实长得像一位美男子。
万沈尘看着一道洁白女主的背影,心中其有无比,他多么想张开双手将女人抱入怀中,轻轻地抚摸着她如雪般的肌肤,轻嗅她秀发上的清香,亲吻着她诱人的嘴唇。
可他现在有色心无色胆,就和曾经一样。
苏屠屠极其冰冷道,“以前我总是靠别人保护着,可终究有梦醒的那一天,现在我靠的是我自己,我要让那些该付出代价的人付出代价。希望你那可以保你一命的秘密。到时候真的能让我感兴趣。”
万沈尘心中一阵悲凉,这么多年默默地深爱着这名女子,换来的却是对方的无视和毫克的杀戮。
万沈尘假装随意道,“以前我认为,得到你这个人,离得到你的心也就不远了,看样子是我想错了,不过我不后悔,谁叫我爱你呢?我希望你永远不要知道那个秘密。”
苏屠屠哼的一声,阴冷道,“放心,我对你的秘密不感兴趣。你只要族我处叫神面,没准我一开心,还会饶你一条狗命。”
万沈尘冷笑道,“我在你心中竟是如此的不堪。你就那么钟爱于那个人,哪怕他死的这么多年,你依然不肯让我走进你的内心。”
苏屠屠一怔,目光闪动着一丝泪光,面带浓厚的忧伤,闭口不答。
花海幻境之中。一梦百年的墨泪刚刚醒来就把贺森叫了出来,想把自己这近百年来苦心悟剑的所有绝招,都展现给这个眼高手低的师父看,可令他尴尬的是,白渊他都拔不出来。
原以为在这百年的时间里,苦苦修行,饱受折磨,想着无论怎样,也能轻而易举地将白渊剑出鞘,可没想到第一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居然失败了。而且还来师父的一阵嘲讽,这是他不能忍受的。
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真的只是简简单单的做了一个梦,一个痛苦而又漫长的梦,但现实中,也许自己没有半点变化,依然还是那个耍二招就握不住剑的初出茅庐的傻小子。
墨泪即不甘心,这百年备受煎熬,与孤独为伴,和雷电黄沙为伍。换来的难道是雷声大雨点小的破记忆吗?
她准备再度尝试,望着半空中的一脸不屑的师父,不时还故意哈哈大笑,墨泪反而更气了。
墨泪做足了架势,双腿叉开,一手握柄,一手抓鞘,身体下沉,极度发力。
他渐渐的眉头紧蹙,脸色狰狞,放松怒吼,“给我出来。”
墨泪继续加力,贺森轻佻嘲讽的眼神突然变得变,脸色也变的困惑震惊。在他的眼中,所看到的是一名面目狰狞的男子每一寸筋脉变成了紫色,里面涌现雷电,片刻之后,莫名其妙的他周身四方惊雷齐聚,歪七扭八的雷电,瞬间如暴走的狂蛇,不断地轰击者四周。
贺森急忙躲闪,作为灵魂的他最怕的就是惊雷,而此刻齐现万道雷霆,纷纷落下,百花竞折,腾空碎裂。面对这些,他怎能不恐惧?这名不躲闪。
好在他躲比兔子还快,估计是上一次来到这个世界时所磨炼出来的逃命功夫,这一次他早已退到远处,口中大声的抱怨,“愚徒,你想劈死你师父吗?”
白渊横于眼前的墨泪,可没听见他在说什么。手中继续加力,忽然头目一喜,剑鞘终于松动了,露出了一丝雪白。
锵的一声,白渊闷的被他拔出,剑身通百,雕刻者复杂的纹饰,墨泪看着手中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拔出来的白渊,目色中流露出一丝失望。
怎么会是一把如此普通的剑?与寻常的间并无区别。不过名字到取得非常的应景。剑身雪白,剑鞘通黑,黑白共存名为白渊。
墨泪稍微调转真元,墨泪目光瞬间呆住了,白渊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剑身随着他真元世的注入,瞬间变得虚无缥缈,如一汪洁白的清泉,滚滚流动。
这才是白渊剑的厉害之处。与其说它是一把利剑,倒不如说它只是一个容器,它能将真元幻化成形,变成实质,这尽管即使是融地境的也能做到,可那样既浪费真元,又即不牢固。
因此,即使是那些至高的修行者,挥手之间,便能斩断河流。他们也渴望得到一把适合自己的利器,随手幻化实物毕竟太过于麻烦,而且与真正的实物有一定的差距,除非你是大化虚空境,至尊神尊身。
贺森也是直勾勾的看着出神,他自诩见过天下名剑,可如此奇怪的宝剑,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墨泪缓缓地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回想着梦中白年以来,没有剑却在练剑的心酸日子,缓缓地睁开眼,铿锵有力道,“师父看好了。”
墨泪抬手已剑指天,轻描淡写的随意一挥,一剑而出万剑现,剑光四荡,雷霆轰天,至纯至刚的剑气夹带着万道天雷,呼啸而现,百花成沫,落红纷飞。
贺森看着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耍剑跟耍猴一样的愚徒吗?看着他那刚才无欲无求的一剑,似乎快要悟透了剑道,他那凛然的剑意,可不是一朝一夕勤学苦练可以做到的,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怪物?
贺森既兴奋又激动。望着前方神色暗淡的墨泪,极其满意的连连叫好。
墨泪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他以原以为自己百年悟得的最强一剑,足以撼动大山,倾倒河流,横劈大地,可没想到其实这点威力,只能斩飞花草,惊动狂风。
墨泪只好暗自伤神,自己所悟,并非有错,只可惜修为太低,难以发挥改良过的问天剑诀至高巅峰的一剑,他独自摇头叹息。
万顷雷电退去,贺森欣喜地飘了过来,乐呵呵道,“不错,剑意剑招已是极致,尽管威力不足,但问天剑诀就是如此,你强它强,你弱他弱。为师还想叫你最后一课,你如果学会了这个,为师也没什么能教你的了。”
墨泪极为难得,一本正经道,“师父请讲。”
墨泪以前以为,这个牛皮吹破天的师父,除了嘴皮子功夫了得,其余的都是言过其实,可自从在梦中百年,练剑百年,他才真正的意识到师父的对剑的领悟无人能及,问天剑诀的奇妙他都现在才只悟透了一二。
贺森突然正色道,“为师不知你为何你在一夕之间悟此巅峰剑道,但你要记住,大道永无止境。为师六岁拿剑,十岁剑道小成,与世人修行相悖,走遍天下,只求悟得剑道鼎峰,不求修为精进,因此二十才是结丹小境。三十过后,剑法大成,斩河裂地,认为自己无所不能,已木剑开道,皆以一剑挑敌,无人能出其右,击溃当世剑道名流,自诩天下第一。四十不惑之年,却做困惑终身之事,为求剑道,一剑贯穿心爱之人,却已遗憾终身,剑心大乱,再也无缘大道。五十知天,观云一越破境直达适天,六十,巧遇书生,与之论道比武,我不能胜之,岁月种种,往事如烟。纵观我这一生,误在剑上,成也在剑上。”
墨泪听着感慨,似懂非懂。
贺森继续道,“被困剑中百年,为师所悟,问天剑诀。虽说高明,但并非无懈可击。主要用剑,便能破之。你若无欲无求,不惹争端,不生是非,剑不出鞘,别无人能破。正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军纪大道。”
墨泪听的是懂非懂,一笑而过。
贺森慢慢悠悠的飘回剑中,正经道,“铁过刚易折,木过硬易断。无欲无争,方为大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