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群恭恭敬敬的人的带领下,墨泪等人来到了齐修口中的陋室,他们彻底傻眼了,如此豪华的地方,和墨泪曾经去过的皇宫简直是不相上下。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蝶苑阁楼,阁楼四四方方,层层叠出,共有九层,周围也是别致的小屋,远远看去,东南掩盖小屋的华丽,阁楼前方是一台湖水,由于天气过于寒冷,湖水结上了厚厚的冰,透过冰月,依稀能看见无数的鲤鱼,四处翻腾。
湖边周围,都是茂盛的柳树,杨柳涛涛低垂,风声唦唦呼啸,两者合二为一,就能看见柳条齐齐摇曳的奇特景象,就这样一座院子,进门时的拱门上四着三个字,名为白凤亭阁。
墨泪当时他们细看这个雅名,总觉得有一丝怪怪的意味。其实他们并不知道,这座庭院原本不叫白凤亭阁,为了讨好吃这世界上最高贵的宗主,她连夜把抓破脑袋才想出来做个别致的雅名,既有象征意味,又不乏高贵之气,真不愧他那才思敏捷的脑袋,苦苦的想了一个晚上。
委实说,这座庭院是城主府中最气派也最雅致的一座,一向将儿子宠上天,恨不得把月亮都载下来送给儿子的齐修,自然是为了儿子才修的这座雅俗共赏的院子,可就在昨晚,院子中的所有用具器物焕然一新,直接把那捧上天的儿子,轰出了这座院子,安排到了一座小草屋中居住。
他为了讨好天族宗主绝色女人的苏屠屠说花的心思可不止这一点,原本两天存的收集好的数十种灵药,他花费了无数的金钱,甚至还双手奉上了一位风韵犹存小妾,才在这短短的一夜时间里,收集好了苏屠屠交代的数十种灵药。
说来也很自豪,齐修的儿子齐帆虽然不是修行大家,但好在天生聪慧,并且能依靠父亲的名号,在城内翻云覆雨。他有一大癖好,不管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不但出手阔绰外,而且必须写诗一首,可谓是才气敏杰,无人能出其右,更有甚者,没写一诗都要刻于石碑之上,那西水湖畔那块刻着千金难买我愿意的石碑这是他的杰作之一。
可原本大为夸赞儿子终有一日会成一代文豪的齐修,直到那晚,他的想法彻底变了,原本以为儿子是个笔落惊风雨,书成泣鬼神的文学大儒,而在那一晚,齐修这些想法都彻底改变了,儿子所写之物,简直是狗屁不如,一文不值。
那一晚,他带你数十人,抄起铁锤,把儿子平日里的杰作砸的稀巴烂,其中最多的一个地方还是儿子居住的庭院,足足有八十多处,一时之间化为乌有。
他这样做是有深刻的用意的,齐帆的文采确实不容小觑,书法也是游云惊龙,行如流水。可他所写之物,无非是风花雪月床头之感,亦或者是空怀理想霸气之言。
其中最为致命的一句是女子若水,吾如游龙,三万丈水中游,百万任其踏。初见这句话时,齐修是拍手叫好称绝的第一人,而谁知道传说中的宗主居然真的来了,而那女子岂不也包含宗主,这还了得,当即就将夸的最欢的石碑砸的个粉碎。
砸碎的石碑据说累死了的十几辆的马车,才将其全部搬出城外,然后再夜命人叫来了许多工匠大师,在石碑村雕刻着先贤名句,重新填回那些被砸碎了的石碑处。
所做的这一切,花了他大半个家产,可他并不觉得可惜,他可不想以此来巴结宗出,他之前祈求宗主的原谅,要知道在生命面前,钱便一文不值。
儿子搬弄是非,调戏宗主,老子又有眼无珠,拳脚相向,猪脑子都会想到宗主不会如此轻易放过他们,而他们能如何?只能毕恭毕敬尽量弥补之前种种荒谬的行为。
齐修在此伏地磕头,毕恭毕敬的告退了。
对于达奚耀水和林小木来说这里的一切并不是太过于惊奇。在她们家也有这样的亭台楼阁,只不过风格不同罢了。
而墨泪呢?一个鸟不拉屎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历经生死才蹦出来的孩子,即使见过类似于如此气派的场面,往往也都是在面对生死之时,而此刻,被人奉为上宾请进院子,这种心境,自然不会是贵家子弟的达奚耀水和林小木可以体会的。
墨泪极其欣喜,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不管看这什么总是喜欢动手摸摸,若是不摸的话,他总觉得手痒痒。
墨泪蹦跶了许久,心中的那股欣喜劲才慢慢褪去,这是他才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居住如此豪华的地方,该不会又要收钱吧?
墨泪向苏屠屠确认再三,终于放下了心,他在摸拿任何东西时,都是亲摸亲碰,生怕磨坏碰坏了,到时候,把自己卖了都不值人家一块石头钱。
而惹不起则没有这么多的顾虑,刚一进院子,就开始了大肆的破坏,直接跑到柳树旁边,大口大口的啃着柳条,最后一脸苦笑,突突的将其全部吐出,唾沫四溅,极其难看。
墨泪当时极度的尴尬,拉都拉不住那头小憨货,原以为会受到穿着华丽的主人的训斥,没想到,对方法儿笑呵呵的问道,“不知道人的骏马,该如何喂养啊?小人见他确实是饿了,故而有此一问。”
墨泪憨憨的挠挠头,讪讪地道,“随便给点草料就行。”
墨泪这句话刚出口,惹不起一脸鄙视的侧目而视,抄起它那粗壮的马蹄,就像墨泪踹去,还好躲得快,逃过了那一劫,可惹不起瞬间化为一条狗吧,追着墨泪乱咬。
齐修经过一番旁敲侧击,才弄清楚那匹与众不同的骏马原来是要吃灵芝人参之类的高贵药材,他当即立人准备,这颗把墨泪吓坏了,这又得花多少钱啊?
明明可以吃草的,偏偏要如此挑食。可看着对方如此乐意,墨泪也欣然接受了。要知道惹不起随意一口,便吃掉了人家半间屋子的价格,这确实是一笔不菲的开销,也只有这么多年搜刮无数钱财的城主才能养得起的。
马都吃的这么好,人自然也少不了的了,一碗一碗的菜接连断了上来,各种珍馐美味,空中飞的水,上游的地上跑的,应有尽有,活生生的把墨泪看呆了,一时尽不知道如何动筷?
胃口大的惊人的白衣女子,悠然自得的吃着。墨泪自然也不想放过这个蹭白饭吃的大好机会,矜持的吃了一口后,并在也抑制不了自己的味蕾,大口大口的胡吃海吃。
这些年来,啃过的生肉不知道多少次,每一次吃东西都是为了生存,而这一次吃的安心,味道也是美极了。
桌上还有各种美酒的,喝一碗就倒的墨泪对于那种东西从不感兴趣。可白衣女子却像喝水一样,大口大口的喝着,直到脸颊微微红透,才肯罢手。
酒足饭饱之后,苏屠屠得了便宜还卖乖,随口道,“下一次不要准备这么多的东西了。”
齐修连连点头,余光瞄着桌上的饭菜所剩无几,心中一阵冷笑,这四个人说该多久没有吃过东西呢?曾经看见逃荒的人也不过如此而已。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稍纵即逝,白衣姑娘天族宗主,那她身边的那几个人?想必也是不得了的大人物,能照顾好这些人物,对自己对家族都有莫大的好处,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夜晚,墨泪躺上了有史以来最软乎的大床,在床上翻滚两圈后,生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悠然自乐的样子缓缓坐起,大声呼喊着整理躺在剑中睡觉的师父。
这一次就叫了两声,这个便宜捡来得及不靠谱的师父今晚出奇的起得快从剑中飘荡出来,一本正经的训斥道,“如此贪图享受,还是修行之人嘛?”
墨泪彻底无语,狠狠地白了贺森一眼,便不再与他们计较,这家伙真是飘着说话不腰疼,平日里,还不是整天在这剑中呼呼大睡,还好意思在这里教训他,真是不要脸到达了一个境界。
墨泪不想和他扯这些有的没的,一本正经的将那个天大的喜讯告诉师父,已经死了一百多年的人,即将要复活了,即使是墨绿想想都激动。
可贺森听到墨泪的话,并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平淡道,“试试吧!”
这种平淡满不在乎的反应出乎墨泪的意料,只是这个师父装神弄鬼久了,一时间还舍不得那副面目。
“师父,明天带你出去找有缘人,你只需要睁大眼睛,好好挑选,剩下的就交给我了。”墨泪洒脱道。
贺森一脸纠结,淡然道,“救我一命,却要取人一命,还是算了,一切随缘便好。”
墨泪不想搭理这个糊涂师父,心中早已做下决定,自己的实力虽然一般,但要杀死一位手无寸铁的人,他还是有绝对的自信的。
他想即使他烧杀的一位无辜的百姓,他也不会后悔,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恃强凌弱,法则永远是强者注定的,是强者的保护罩,是弱者的禁锢笼。
但是他还是希望找到一位十恶不赦的坏人,这样既能承善除恶,又能救活师父,岂不一举两得?
苏屠屠端坐在房间里,伸手随意一挥,一麻袋的稀世灵药一一飞出麻袋,在空中一一排开,她细细地伸手数着,确定无误后,满意地点点头。
紧接着,她手上首先之中冒出一团雪白的气体,随意一扔,气体迅速膨胀,放出苍白的白光,闪耀了整个房间。
不久后,一颗白色的丹丸慢慢的飘荡着在她手心之上,她默默地看着那颗丹药,出神良久,终于从他平淡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疲倦。
苏屠屠透过窗户,看着洁白的湖面,悲伤感慨万千道,“若是你还在,我定将弥补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