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珏林道人
云邵勾唇一笑:“正是,既然有茶壶,为何没有茶杯?”
他边说着,手触上茶壶,轻轻抬了下,果然不出他所料,茶壶并不能拿起来。他眼底快速的闪过一丝冷芒,手微微一动,转变方向,将茶壶轻轻向右转去。
就在此时,房内传来一阵“咔嚓”的响声。
还没等两人看清楚是何处传来的声音,离云邵一尺外的穆悠宁只觉得脚下忽然一空!
穆悠宁垂头望去,只见脚下的地板悄然移了开来,她此时现在正悬空的站在上方。
而地板下方一片漆黑,全然看不清半分场景,还不待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就直直的往下坠去。
因着手上缠着长鞭,连带着不远处的云邵也被她拽着朝着洞口坠去。
这一切皆在瞬息之间。
穆悠宁在下坠的瞬间很快反应过来,她手中荧光一闪,一把匕首凭空出现,随即深深的插入旁边的墙壁之中,她下坠的速度在这刹那缓了一秒钟,她趁着这一秒种脚尖微点墙壁,整个人旋转一圈,缓缓落了地。
落地后,她手腕微动,控制着长鞭,将云邵也稳稳的拉到了地上。
待云邵站稳之后,穆悠宁轻扯长鞭,绑在云邵手上的鞭子便有意识般自动滑落下来。
她将长鞭重新卷起,又收回到了袖子中。
手中换成了原本别在腰间的长剑。
云邵的折扇也拿在了手里。
两人警惕的打量着周围。
只见方才他们落下的那个洞口处,原来别着用绳索绑成的阶梯,只是穆悠宁比较倒霉,恰好站在了机关上方,所以两人才来不及反应,方才就这么掉了下来。
而下了洞口之后,就是一个长长的走廊,长廊上铺着地板,地板颜色黑白相间,呈现出一个个黑色和白色的方格,黑色与白色之前间隔分明,似是水火不容,又隐隐有种和谐之感。
一眼看过去,幽深漫长,昏暗无比,虽然廊壁上挂着的油灯照亮,只是人目视而去,只觉得远处一片黑暗,看不到尽头。
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只待猎物走进便张开它的獠牙,将其撕扯吞噬干净。
云邵眼神微闪,从腰封中拿出一锭碎银子,轻轻的抛了过去。
就在银子落地的瞬间,墙壁周围忽然射出密密麻麻的箭雨,只是很快的又停息了下来,若非地上残留着的满地的羽箭,和那颗掉落在银子,只怕会让人恍然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穆悠宁二人见之,皆是脸色微沉。
如此密集的箭雨,即便是穆悠宁和云邵,也不敢说他们二人能安然无恙的走过这个长廊。
“如此密集的箭雨,想要毫发无伤的走过去,简直是天方夜谭,倚翠阁的人是怎么避免触发机关的?”穆悠宁眉头微蹙,轻声道。
“有两种可能,其一就是机关的两端皆有可控制机关的开关;其二控制机关的并非是机巧,而是阵法。”
云邵黝黑的眸子悄然的打量了下周围,边如是说道,“这里的机关,我更偏向于第二种。”
“目视过去,我们能看到充当机关阀门的唯有廊壁上挂着的油灯。可如果是这样,那破解这个机关实在是太简单了。做一个如此危险的机关,显然是为了防止有人闯入,但控制机关的阀门却如此明显,岂非失去了制作机关的人原本的目的。”
说道这里,云邵顿了顿,才继续道:“除非此人技艺不精,可如果技艺不精,又能做出这般精巧的机关,似乎有些矛盾。”
“所以……”他忽而勾唇一笑:“看来我们需要破阵了。”
穆悠宁也随着他的话打量而去,果然见此间便如竟云邵所说,目之所及之处,除了挂在廊壁上的油灯之外,并没有他物。
她对机关和阵法之术虽没有云邵那般精通,但也算是略知一二。
她在边疆战场上的时候,穆峰身边就有一个擅长阵法的奇人,曾经用一个大型的阵法,困住敌方五千人,兵不血刃将敌方驱赶了出去。
她那会对阵法很是好奇,便跟那人身边粗略的学过一些。
只可惜还没等她学会,那奇人就消失不见了。
只留下一封书信,上书:孩子,你心性坚定,断然没有那些女子的娇气,骨骼也上佳,是个好苗子。只是老道我有不得不要去做的事情,若你我有缘再见,到时你便替我老道传承衣钵吧。
在她心中,她二人虽没有师徒的名义,但却有师徒的情分,知遇之恩不可忘,她早已认他为师。
只是她甚至还不及知道他的名姓,他便已经离开。
徒留下信函上的落款:珏林道人。
穆悠宁心中微动,忽然问道:“云少卿可知珏林道人?”
云邵微楞,眼神微闪,回道:“不知。听法号应该是个道长,可是青云观的道长?”
穆悠宁眼中划过一抹失望,摇摇头:“不知,珏林道长是个在阵法方面有很深造诣的高人,我曾经有幸随着他学习过几日,道长于我,算是有一段知遇之恩,师徒之义。”
“既然连云少卿都不曾听闻,想必道长应当是个隐士的高人。”
“若有缘,自会相见,不必强求。”云邵淡淡道。
“云少卿所言甚是。”穆悠宁颔首,收回心神,手腕微扬,许多粉末随着劲力向前飘落,很快便将前方的几排地板覆盖了起来。
“这是尸骨粉,以动物的骨头磨成粉末再配合蜈蚣等毒虫的粉末混合而成,能够感应油脂。人的脚容易出汗,汗打湿了鞋,就会在鞋底留下分泌的油脂,踩在地板上就会留下印记。所以我们只要知道对方走的方格,就能知道这个是什么阵法,从而寻找破解之法。”穆悠宁解释道。
“穆少卿既然有这等好东西,我们哪里还用得着破阵,直接跟着他们的脚印走过去就可以了。”云邵黑眸微眯,笑道。
穆悠宁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想多了,我只有一瓶,方才已经用掉了。”
云邵:……
“呵……呵,那当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