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罗北部边境,荒漠与丛林交映,形成了一道黄绿相间的风景画,在这两者交叉之地,一条昏黄的大河卷起黄沙,汹涌澎湃的咆哮着流向远方。
大河之旁,一个少年深蹲着马步,赤裸的上身露出健硕的身材,迎风出拳。
狂暴的河风吹起少年额头的发丝,与那精致得无可挑剔的面庞相衬,颇有些出尘的味道。
“砰!“
少年一拳轰出,空气之中瞬间传来一道气暴的声音。
天言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突破云泥境界圆满之后,他的力量也达到了惊人的两千五百斤,在运转碎天之后,更是直接飙升到了一万斤,足足比寻常天人境修士高出三倍还多。
可以说,现在天言若是使出碎天夺命,甚至于可以直接轰杀一名天人境中期的修士。
而且,随着天言的修为不断增加,碎天夺命的威力也会越来越强,天言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聂云告诉自己掌握了力量汇聚,便有成为真正强者的潜力,这将是天言未来极大的一道底牌。
这让天言原本觉得有些渺茫的宗门大比第一,现在仿佛也变得触手可及起来。
“啪啪啪!“天言身后,突然响起一阵鼓掌声。
天言回过头,只见身着一身蓝袍的凌风正漫步走来。
“看起来,你离开学院之后,实力提升了不少。“
凌风面无表情的看着天言,轻声道。
天言若有所思的瞥了平静到有些不正常的凌风一眼,笑道:“我们三人里面,你的实力一直都是最强的,你就别取笑我了。“
“没错!“凌风毫不谦虚的点了点头,道:“不过那是以前。“
“以前?“天言轻笑了一声,收拾起一旁的衣服,边穿边问道:“那现在呢?“
“若是我只用八分实力,我输。“凌风目光炯炯的看着天言。
“若是全力呢?“天言眼睛一眯。
“你……死……“凌风的语气很冷。
天言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凌风,随后莞尔一笑,大大咧咧的在河边一块石头让斜靠起来,慵懒的说道:“我感觉得出来,你知道魔纹的跟脚,对吧?“天言在石头上假寐起来,反问道。
“魔纹乃是幽冥产物,拥有魔纹者,为整个天罗大陆所不能忍,你将受到整个天罗大陆人的追杀。“凌风毫不避讳的说道。
“所以呢!“天言睁开双眼,目光炯炯的看着凌风。
“你也想杀我?“
凌风有些犹豫的看着天言,河风吹起凌风深蓝色的衣袍,露出他紧握的双拳。
“有那么一刻,我是这么想的。“凌风长叹了一口气道。
天言看向凌风,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道:“你就是脸上藏不住事儿,想啥都挂在脸上。“
凌风:“那是因为是你。“
天言:“这个我相信!“
“我觉得,下次我就该直接对你出手。“凌风显得有些不爽。
天言:“…………“
大河滔滔,数万黄沙将河水化作一条黄色河流,如同一条金龙,蜿蜒匍匐在大地之上,遥望大河对岸,便是荒无人烟的平原沙滩,偶有几棵胡杨在沙地用迎风招展。
“过了这条河,便是越北城了。“天言目视远方,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不是挺好?早点完成这趟任务,我就可以早点回京了,真是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着你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凌风颇有些抱怨的说道。
“你们确实不该来。“天言点了点头道:“雪国之行,危险重重,我总觉得我们这趟任务,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凌风找了块石头也学着天言躺了下来。
“来都来了,能怎么办!“
天言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颇有些无良。
“也是!“
“大人,大事不好了!“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老杨急促的声音。
天言和凌风闻言,纷纷站起身来,只见老杨一瘸一拐的跑到天言二人跟前。
“大人,出大事了!“老杨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不着急,慢慢说。“天言道。
老杨又顺了两口气,这才缓缓开口道:“大人,我之前派出侍从前往越北城与城主接洽,却发现越北城此时早已被人屠戮一空,我又派人百般打听,这才知道,雪国反了,滇池,越南,越北三城都沦陷了。“
天言眉头一皱,他虽然知道雪国肯定会有所动作,但他没想到,雪国居然这么快就选择了动手,并且已经攻克了三城。
“城内的百姓们呢?“凌风问道。
老杨脸上露出一抹为难之色,没有开口。
“怎么回事?“天言见老杨不说话,心底顿时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大人,我不太好描述,我带你们去看吧。“老杨长叹了一口气道。
……
当天言带着数千侍从赶到越北城时,不由得心中一凉,这样凄凉的场景,即便是天言,心头也微微发颤。
越北城外,横七竖八的躺着无数的尸体,多数已经被乱刀砍成两半,一股浓郁的鲜血味弥漫着整个越北城。
鲜血化作一条红色的河流,在地上汩汩流淌,灰暗的城墙之上,一颗人头被高高挂起,只有那睁大的双目,在诉说着自己心中的不甘。
“都死了吗?“天言喉咙有些沙哑的问道。
“都死了,一个活口都没留下。“老杨有些感慨的说道。
“走,进城看看。“天言跳下马,带头朝城里走去。
“大人,你还是别进去了。“老杨连忙叫住天言。
天言却仿佛充耳不闻,一步步踏着鲜血走进城中……
越北城中,血腥味越发浓烈,尸体像是秋天的树叶一般铺了一层又一层,无数的百姓脸上挂着惶恐之色,诠释着他们生前的恐惧和无助。
天言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走在大街之上,一言未发,紫儿、张狂和凌风三人默默的跟在天言背后,表情也是格外肃穆。
天言推开一个酒楼,期待有活口,然而酒楼大堂的一幕,却让他觉得怒火中烧。
一个年方二八的少女,浑身衣物已经被撕碎,下身被掰成一条直线,胸口插着一把长刀,暗红色的鲜血弥漫着她雪白的身体,呈一个大字瘫在酒桌之上,脸上泪水都还未曾干涸。
天言甚至于都能想到那少女当时的恐惧,绝望和憎恨。
“畜生!“张狂一拳砸在一张酒桌上,酒桌顿时四分五裂。
“城中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当时我也觉得愤怒不已,到后来,我都感觉自己麻木了。“老杨道。
“天言,我们怎么办?“凌风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低吼着问道。
天言拳头死死的攥紧,尽可能的让自己平静下来。
“继续前进,出使雪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