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什么的...弦乐团要什么钢琴嘛...”
“能被沈教授叫到，不会是关系户吧？我还以为现在乐团没有这一层了呢。”
“再关系户也不会要钢琴手吧？弦乐团就算色彩乐器也轮不到钢琴来啊？”
听到周文萍的话，周围的议论声分起。
这里大家的议论之声并没有超出沈武寰的意料范围中。
那么大家又是为什么惊异一位钢琴手会来入学校乐团呢？
这其实是因为这个世界的西洋音乐还处在古典主义末期，在沈武寰的引导下正向着浪漫主义过度之中。
而从维也纳古典乐派发展出来的交响乐是以弦乐为主导，管弦乐和打击乐更多的是作为色彩乐器出现，连长号这种在现在看起来很普通的乐器，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在交响乐团里缺席的。
更不要说钢琴了。
钢琴进入交响乐团比人们想象的时间还要晚一些，所以在场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并不没有任何瞧不起钢琴或者钢琴不上台面的问题。
单纯是普通人不会想着随意打破既定的规则罢了。
此时的沈武寰也看清楚了这个名叫周文萍的女生，并且终于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对方了。
不就是在CN古典钢琴大奖赛的幕后那个和自己搭话的，并且说自己来年会考首音的学生嘛！
当然沈武寰此时可不会跟对方相认，这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流言蜚语。
她站起身来对着在场的学生们说道：“今天的选拔本人会讲究公平公正的原则，绝对不会私自妄为，各位可以放宽心。”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在场还是有人对站在第一位的周文萍表示不满：“沈教授，您既然说是公平公正，那么为什么让这个人插队？”
紧接着附和声四起：“对啊，明明说了公平公正，还让人插队。”
“沈教授也是世俗之人，肯定不能免俗嘛。”
沈武寰面不改色的向最开始表现不满的人问道：“请问你是什么时候到的？”
被问到的人有些惊讶，但马上硬气的说道：“我七点不到就来了。”
沈武寰接着又问了几个人几点到，大多数都是在七点左右，少数更是接近七点二十才到。
在众人摸不着头脑的时候，沈武寰转头向面前的周文萍提出了相同的问题。
周文萍此时见因自己的事情惹出了这么多麻烦，顿时头大如斗，在听到问题后，怯生生的答道：“六点不到我就来了...”
现场一片哗然。
六点不到，那岂不是说至少提前来了一个半小时以上？
这个人有毛病吧？
“好了，这位同学六点不到就来了，请问你们谁比她来的早，可以现在站在她的前面。”
沈武寰的意思到这里就明了了，来得早就是可以站到前面，如果你比对方来的早，那么你也同样有资格站在前面。
“可是也不能凭她一家之言吧？我还说我五点不到就来了呢。”
此时因为争执，在场的学生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沈武寰看了看发言的学生道：“那么有人可以证明你五点不到就来了吗？”
那学生表情一变，左顾右盼了起来，最后负气道：“没有，我一个人来的不行吗，再说了，也没人能证明她就提前来了啊？”
沈武寰耐心很不错，她指了指身旁坐着的辛向阳介绍道：“这位是乐团的首席小提琴辛向阳辛同学，相信在场很多人应该都知道她。”
果然，一介绍到辛向阳，学生们的注意力被吸引走了，引发了一连串低呼，可仍然有人将视线仅仅的盯在沈武寰身上。
沈武寰继续道：“那么请问一下，辛同学，你是几点过来的。”
辛向阳对沈武寰的意思了然于胸答道：“六点十五分左右。”
“你为什么要来这么早？”
“因为乐团早晨的晨练。”
晨练？弦乐团早晨还要晨练的吗？
一些老生早有耳闻，但大多数新生还是第一次听说弦乐团还要晨练，都一脸震惊。
沈武寰接着问出最后的问题：“那么你之前有没有见过这位周文萍同学出现？”
辛向阳自信的答道：“当然，在我到之前，这位同学已经坐在操场边的台阶上了。”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沈武寰转头问向之前那位挑事的学生：“怎么样，这样的结果你是否能接受？如果你仍然有疑惑认为辛同学在帮助我撒谎，我劝你现在赶紧离开，得罪了乐团首席小提琴手有什么后果，不需要我向你多说了吧？”
那学生张了张嘴，最终说不出任何话来，身为三年生的他自然是认识辛向阳的，对这位几乎挑不出毛病的小提琴首席也没有任何想得罪的意思，只好闭上嘴巴了。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另一个学生埋怨道：“就算她来的早可以排到第一位，但让一位钢琴手来面试弦乐团显然是浪费时间的行为，这对我们其他人不公平，这和您刚才说的可不一样。”
沈武寰一脸轻松的反问道：“不公平，为什么不公平？”
那学生被这么一问顿时有些哑口无言，为什么...这问题怎么回答？
她鼓起勇气答道：“弦乐团里根本没有钢琴的位置，所以钢琴手也是不需要的人，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哦？是谁规定的弦乐团不需要钢琴？”
“谁规定的...”
那学生显然想证明些什么，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毕竟这种潜规则式的标准根本不是个人可以决定的。
沈武寰打断了对方的思考，正色道：“好了，钢琴虽然不算常规的管弦乐团乐器，但钢琴在管弦乐之中的地位也并不是任何一个人可以抹杀的，现在我在这里宣布一个消息，首音乐团在这个学期会准备两首曲子，其中一首就会用到大量的钢琴旋律，如果还有其他钢琴手在场，欢迎优先面试。”
在场的学生，甚至包括几位首席全部被这个消息镇住了，甚至连反对的声音都销声匿迹了。
他们可不会想到沈武寰为了这个学生到底开了多少绿灯，因为曲子的策划必然经过长时间的准备，谁能想到她会一拍脑袋就来啊？
沈武寰环视一圈后见没人上前后，大手一挥，“现在招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