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四人如约来到忘归林。
把守入口的是一位中年女老师,四人两两进行登记。
女老师看了看杨可名与沐芷,冷冷道:“一起的?”
二人点了点头。
“忘归林中不要做与修行无关的事,一经发现,处以重罚。”
二人面色一红,诺诺连声。
轮到诚秦二人,女老师的脸色变得更为古怪。
“你俩……一起的?”
诚天舒好奇道:“是啊,怎么了?一男一女都可以,两个男的不行吗?”
“行……行吧。”女老师一脸嫌弃道:“忘归林中不要做与修行无关的事,一经发现……最好别让我发现。”
进入林中,初来乍到的诚天舒对周围一切都感到好奇。
“诶,你们看,是兔子,活的!”
杨可名无奈道:“看你长的一副饱经风霜的样子,难道没见过兔子吗?”
诚天舒摸了摸脸上的胡渣,不好意思道:“嘿嘿,我吃过。”
突然,不远处的草丛中树林中钻出一头小兽,身形圆滚,通体粉嫩,头上两只大耳不停扇动,身后一条短尾左右摇摆,显得十分可爱。
杨可名认出此物,惊道:“这是……钢鬃野猪的幼崽!”
钢鬃野猪虽不是化兽,但却皮糙肉厚,力大无穷,身上的鬃毛硬如精钢,防御力在野兽中位列前茅,即便是化兽也轻易不敢招惹。成年钢鬃野猪的下颚会长出两颗长长的獠牙,看起来极为凶恶,不过眼前的这只幼崽却和普通的家猪没什么区别,看起来人畜无害。
“小心!”诚天舒伸手拦住众人,紧张道:“都别动,我来对付它!”
秦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天舒,算了吧,虎毒尚且不食子,再说它还那么小……”
“去你大爷的!”诚天舒不屑道:“小?小怎么了?再小也是畜牲,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知道有多少修者丧生在它的……它妈的獠牙之下吗?”
“你能不能善良一点?”
“杀了它就是行善,虽然这“善”小了点,但勿以善小而不为!”
那猪仔仿佛不知危险将至,自顾玩耍。玩到兴起处,屁股一撅,“噗”的一声拉了一坨屎。
“你们看!”诚天舒指着猪屎与众人道:“小小年纪,竟敢如此猖狂!俗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今日它敢肆意排泄,明日就敢毁灭世界!为了九夏苍生,我不得不出手了。”
说罢,摆出一副进攻的架势,口中道:“小猪妖!按说你我人猪殊途,我本不该为难你,但你随地大小便,可谓是罪恶滔天。我身为修者,杀猪宰羊……呸,斩妖诛邪义不容辞!今日能死在我神拳之下,你也算得上是猪生圆满。待你死后,我自会请大厨料理你的后事,消除你生前的罪孽。”
擦了擦口水,大喝一声:“气技:霸道……”
心地善良的沐芷正欲出手制止,忽听树林深处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两只成年钢鬃野猪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幼猪忙迎上前去撒欢打滚,亲近无比。两头成猪一见四人,顿时如临大敌,忙将幼猪护在身后,亮出獠牙示威。
“哎呦,一家人到齐了!”诚天舒看了看那对泛着寒光的獠牙,故作镇定道:“二位无需紧张,我见令郎的行为颇有些不雅,不禁对其谆谆教诲,只为它今后能成为一只讲文明,懂礼貌的猪,言语之间若有得罪,还请见谅。”
随即转身离去,深藏功与名。
三人闻言捧腹大笑,秦开道:“天舒,你不是要斩妖诛邪吗?怎么走了?”
“诶,年轻猪做错事应以教育为主,再说灭人满门的事我可做不来。”
杨可名道:“天舒,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既然你与这幼猪如此有缘,不如收它做个义子干儿,你也算是老来得子。”
诚天舒老脸一红,道:“老师不是说了吗?忘归林中不要做与修行无关的事。”
一下午的时间过去了,四人虽然没有遇到化兽,但也捕获了几只寻常野兽。杨可名用事先准备好的绳索将兽尸一一捆好,与秦开一同拖拽。
走在回去的路上,诚天舒感叹道:“这忘归林还真是个好去处,不仅可以提升修为,更能赚些外快,真是一举两得!”
杨可名无奈道:“你要是真想提升修为,就该与我们一同战斗,只是加油助威的话,除了嗓门什么也提升不了。”
“你懂什么?若是少了我的加油助威,你们怎么能表现得如此神勇?身为团队的精神领袖,我甘愿当一名幕后英雄。”
杨可名闻言,将手中的绳索递给诚天舒,道:“幕后英雄,求求你帮帮忙!这些兽尸沉重无比,我跟秦开都要累死了。”
诚天舒忙摆了摆手:“我是幕后英雄,又不是善后英雄。再者说,我心怀慈悲,实在见不得这血腥场面。”
说罢,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与秦开道:“秦开,等下别忘了把那月影虎的虎鞭给我留着,我有点小用处。”
秦开只顾拖拽兽尸,没听清诚天舒的话。“你说什么?”
杨可名抢答道:“他说虎鞭给他留着,他有点小,要用。”
秦开惊讶道:“那么大一根你用的完吗?”
诚天舒看了看一脸懵懂的沐芷,红着脸道:“你懂个屁,大的才好!”
杨可名附和道:“是啊,你没听过大材‘小’用吗?”
四人说说笑笑,离开忘归林。
接下来的日子里,四人经常一起到忘归林中修行。转眼间一个多月过去了,四人的实力得到了巨大的提升。杨可名早已突破了纳气为力通明境界,达到了入微境界,秦开也成功突破至化极境界,沐芷则达到了他心通入微境界。唯独诚天舒原地踏步,这让他十分郁闷。
深夜,黎阳城,杨家府邸。
一名身穿黑衣,头戴斗笠的男子正在昔日杨文宗的宅院中盘膝禅坐,闭目凝神。一旁的杨文光与杨忠噤若寒蝉,生怕打扰到他。
半晌,男子慢慢睁开了眼,杨文光见状忙道:“恭喜古先生破境!”
古先生点了点头,“杨家主这么晚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上次我拜托古先生那件事……”
“哦,最近专注于破境之事,忘了跟你说,我手下探子得到消息,那杨可名已经进入风泠初修院中修行……”
“怎么可能?”杨忠闻言大惊,道:“我几次想考取风泠修院都不能成功,那个蠢材他凭什么?”
“住口,哪里轮得到你说话!”杨文光怒喝一声,又与古先生道:“那您看……”
古先生苦笑一声:“你是不知,那风泠初修院的院长名为广遥子,修途人称‘八臂罗汉’,实力深不可测。我若是强行入院击杀,只怕难以全身而退,所以只能智取。”
“那该如何智取?”
“虽然在风泠有我们往仙阙的内应,但是贸然动手的话,只怕我多年苦心经营都会付之东流,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说话间,只听院墙外传来一阵响动。
“谁!”杨文光警觉的环顾四周。
古先生摆了摆手,示意无事。只见一名黑衣男子从天而降,落地时险些跌倒,踉跄着走到古先生身边。
“怎么,你受伤了吗?”
黑衣人点头道:“离开风泠时不巧遇到了一个老师,中了他一掌,所幸没有暴露身份。”
古先生从怀中摸出一粒丹药扔给那黑衣人。
“拿去吧。”
黑衣人恭敬道:“谢主人。”
“你来的这么急,是有什么事吗?”
黑衣人看了杨文光父子一眼,俯身在古先生耳边说了些什么。古先生闻言一怔,随即点了点头。黑衣人躬身退下,垫步拧腰,‘噌’的一声窜上围墙,消失在夜幕之中。
杨文光疑惑道:“古先生……”
古先生抬手制止:“有贵客来访,等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