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可名惊道:“针对我?可是我并没有受伤啊?”
“话虽如此,你和李飞羽的恩怨人尽皆知,他被人偷袭,你的嫌疑最大,何况他又一口咬定是你。如果你坐实了偷袭李飞羽之名,你应该清楚你将面临什么。”
杨可名咽了咽口水,喃喃道:“逐出……修院。”
苏凉衣点了点头。
“可是……可是凶手为何不直接偷袭我?绕这么一大圈,难道只是为了将我逐出修院?”
“只有一种可能!”苏凉衣的面色突然变的凝重起来,“这个人并非是想伤你,而是想彻底除掉你!”
“啊?”
“在风泠修院,一旦出现学生死亡的情况,依广遥子院长的性格,必会不顾一切将凶手找到,哪怕是将修院翻个底朝天也在所不惜。这个人肯定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不敢在修院下手,只能将你逼出修院,之后再趁机斩草除根。”
杨可名突然想起前些天自己在修院外遇袭一事,心中肯定了苏凉衣的说法,苦笑道:“我平日里为人处世虽说不上小心翼翼,但自问无愧于心,却不知得罪了谁,非要杀我不可。”
苏凉衣抬头望向杨可名的双眼,表情变的略微有些复杂。
在月光的衬托下,那双眼睛视乎格外的温柔且明亮,温婉如春风,纯净如秋水,包容着天地间的一切。苏凉衣轻叹一声,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这双眼能看透这世间的一切,奈何却看不穿人心。可悲,可笑!”
杨可名听得一脸茫然,正要询问,却见苏凉衣闭目凝神,进入了冥想状态,只好也回房休息。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杨可名与众人照常来到教室上课。
因为李飞羽一事,杨可名整晚忧心忡忡,课堂上也是心不在焉。陈九念知其中原委,也没有追究。沐芷见他情绪不对,几番询问原因。杨可名怕她担心,随口敷衍了事。
突然,只听“砰”的一声,几个侍卫模样的人破门而入。
这些人身穿金甲,腰挎佩刀,个个修为不凡,脸上毫无表情,气势颇为骇人。
其中一人衣着略有不同,看起来似乎是这些人的头领,看了一眼讲台上的陈九念,并未理睬,与众人高声道道:“哪个是杨可名?”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杨可名。
杨可名心知此必是皇室中人前来兴师问罪,心中不禁连连叫苦:“没想到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无奈只得站起身来,拍了拍沐芷的肩膀,示意无事,口中道:“我就是。”
头领看了看他,冷冷道:“你涉嫌故意伤害皇室成员,我等奉安北王之命,特来将你缉拿归案!”
随即吩咐左右道:“来人,给我绑了!”
两名手持枷锁的侍卫走上前来,却被拦在杨可名面前的沐芷一把推开。
“你们凭什么乱抓人?可名哥哥,这到底怎么回事?”
杨可名苦笑道:“沐芷,我没事。我跟他们走一趟,把事情说清楚就好了。”
“不行!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上来便要绑你,肯定没安好心,你不能跟他们走!”
头领见状,冷冷道:“妨碍公务者,一律同罪,给我一并绑了!”
“我看谁敢动她一下!”
杨可名见侍卫要捉拿沐芷,顿时怒不可遏,忙将沐芷护在身后,灵识一动,手中“刹那红尘”浮现。
“哼,竟然敢拒捕,给我将他的手脚打断!”
两名侍卫听罢,抽出腰间长刀,催动修为。杨可名只感觉一股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压制的他动弹不得。
“住手!”
讲台上的陈九念突然身形一晃,来到了两名侍卫身后。抓起二人的衣领,如同丢垃圾一般将二人扔出窗外。只听得“扑通”一声,窗外传来一阵惨叫。
陈九念看向头领,指着门外道:“我不管你是谁,来自哪里,现在,立刻带着你的人给我滚出去!”
那头领见陈九念轻易的解决了自己的两个手下,深知其修为高深,不敢硬来,遂战战兢兢道:“你……你身为老师,竟敢目无法纪,难道就不怕皇室降罪吗?”
“这里是风泠,风泠有风泠的规矩。只要你踏入风泠一步,就得遵守这里的规矩,即便是法律也要让步!”
“我们……我们可是奉安北王的旨意做事!”
“我说了,风泠有风泠的规矩。安北王想见我的学生?可以,你们回去让他等着,我等会带人过去。”
头领无话可说,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大家可以自由活动了。”
见众人各自散去,陈九念又与杨可名道:“把刀收起来,跟我走吧。”
杨可名点了点头,对沐芷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可名哥哥……”
沐芷虽然担心,却也看出了此事非同小可,只能任他离去。
杨可名随陈九念来到医务室。
医务室的门口,十余名金甲侍卫分列两排,其中就有方才闯进教室的那些人。见陈九念出现,众人纷纷向他射来仇视的目光。陈九念视而不见,自顾走进医务室。
一进门,杨可名便看见一名中年男子站在李飞羽床前。此人身着紫金蟒袍,头戴束发白玉冠,脚踩龙纹锦履。气宇轩昂,且威严十足,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安北王:李文泰。
床上的李飞羽已经恢复了神智,一见杨可名,顿时暴跳如雷,大喊道:“爹,就是他,就是他伤的我!你快帮我杀了他!”
“你先别激动,爹自会为你主持公道。”
安抚好了李飞羽,李文泰转头看向二人,目光冷峻,透露出阵阵杀气。杨可名只感觉周围的空气视乎都要被凝结,不禁打了个冷战。
“见过安北王。”陈九念微躬施礼。
李文泰冷笑一声,道:“陈老师能来,真是给了我好大的面子啊!不过听说你打伤了我的两个侍卫,这就是风泠初修院的待客之道吗?”
陈九念不卑不吭道:“我身为老师,看见缺乏管教之人难免情不自禁,还请安北王见谅。不知您今日贵足踏贱地,所为何事?”
“哼!不愧是广遥子钦定的接班人,果然有些胆识。我也不是锱铢必较的人,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至于我来的目的,你应该很清楚。我儿被人暗算,挑断了手脚筋,不管是作为一名父亲,还是作为北宁国的执法者,我今日一定要为我儿讨个说法!”
“这件事还没有调查清楚,不敢妄下定论。不过我在此承诺,我们风泠一定会给您父子一个交代。”
李飞羽闻言大怒,吼道:“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我亲眼看见偷袭我的就是杨可名,难道还有假不成?”
“我没有!”杨可名大声反驳道。
“还敢狡辩!爹,快替我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