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崖壁的遮挡,通天塔的阴影进入不到山谷之中,因此易俊也看不到通天塔在哪个方向。
当易俊发现了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已经深入山谷很长一段距离。
接连走了一两个时辰,易俊有些饥渴,看到远处有一块光滑平整的山石,于是走过去躺在上面休息起来。
今天的天空非常晴朗,又因为是初一的原因,天空中没有月亮悬挂,那些星辰于是越发显眼,也越发明亮起来。
但是,即便是再明亮,星星也只是星星,既不能像太阳那样给世间带来光和热,也不能像月亮那样撒下银辉,照亮孩子回家的路,更何况从易俊所在的位置看上去,它们仅有寥寥无几的几颗,在那巨大的天穹上显得十分可怜。
“五境以上就是现星辰于天穹之上了吧,这是这个灵士们追求的终极目标吗?”看着那些星辰,易俊也如同这世界上千千万万的其他灵士一般,憧憬起来。
只是,这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美妙憧憬还没有持续多长时间,还没有让易俊感受到yy的快意,他就听到这山谷的深处传来“唰唰唰”的声音。
因为这山谷中没有蚊虫鸟兽,更没有风刮过,十分幽静,所以,当这声音响起来的时候,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顿时席卷了易俊,让他不由得一咕噜就从大石上坐了起来。
一条水桶般粗细,头上顶着两个大包的巨蛇出现在易俊对面的山谷深处,它正绕过一块巨石,渐渐将那足足有三十多米的巨大身躯整个呈现在易俊面前。
随着这大蛇整个出现在易俊视线之中,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也整个笼罩了易俊,竟然让他生出浑身都被束缚,无力对抗的感觉。
这不是一种错觉,而是真正的感觉,现在,易俊甚至感觉到自己能够站着都需要鼓足所有的勇气,手脚更是酸软无力,别说拔腿逃跑,就是弯腰从绑腿中抽出那把从不离身的玄铁匕首的力量都没有了。
“这是什么东西?”易俊惊得冷汗直流,现在他明白为什么这山谷中连蚊虫都没有了,这东西的存在直接震慑了那些小生物,让它们根本不敢到这里来。
“坑爹啊,这么危险的山谷为什么不在山谷口立个‘危险莫入’的牌子?”易俊这个时候都想骂娘了。
这巨蛇明显不是凡物,恐怕跟韩廷真的那个天火麒麟兽一样是天玄灵兽,慢说他现在不过刚刚进入二境,就是进入到二境巅峰,恐怕也对抗不了这大蛇。
随着那大蛇不断逼近,精神威压越来越强大,易俊只感觉到自己面对的不是一条大蛇,而是一座大山,一座移动的大山,那大山正不断向着他头顶压来,压的他渐渐呼吸都不畅了。
易俊十几天来用幻灵梭锻炼的效果在这关键时刻起了作用,面对越来越强大的威压,易俊没有昏迷过去,反而随着威压增大而眼睛越来越明亮起来。
双目圆睁、咬牙切齿,犹如对抗幻影梭威压一般对抗着眼前这大蛇的威压,渐渐的,易俊眼角破裂了,一道鲜血也从嘴角流淌出来——那是他咬破了舌尖。
仿佛到了极限,又仿佛还早,但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啪”的一声响,仿佛是有什么绳索突然断裂了。
紧跟着,易俊就看到自己身后那个包裹里那二百九十七株‘小草’挣破包裹的束缚飞了出来,向着两边山崖上掉落,每一株落在地面上便立刻深入进去,接着释放出耀眼的光彩,无风而动。
同时,易俊就感觉到身上一轻,下一刻,他获得了身体的自主权,一弯腰便从自己绑腿中抽出那把玄铁匕首来,同时,身体中那为数不多的灵气迅速流转起来,向着自己手臂,向着握着匕首的手心中涌去。
只是,这一次的灵气流转却有些不随易俊心意,原本向着手臂流转的灵气在即将就位的时候突然转了一个弯,没有通过手心拥入匕首之中,而是倏然上冲,到达易俊头顶,接着陡然冲出。
那道并不显眼,甚至可以说是弱的可怜的灵气也没有如易俊失望的那般冲入高空消失不见,而是陡然化作二百九十七道,向着那些山崖上那些易俊所通的“灵性小草”射去。
细雨无声,光更无声,但是有色,易俊那化作二百九十七道的青光没入到那些灵性小草里面,小草上本来散发的七彩光芒陡然如被风吹灭的蜡烛一般,倏然全部敛去了光华,下一刻则更神奇,这些小草倏然缩短,很快在山崖上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易俊只感觉到脚底有无数道灵气钻了进来,一道、两道……一百道……两百道……一共二百九十七道,两百九十七道灵气钻入体内,瞬间进入丹田,瞬间化作易俊本身的灵气,瞬间随着心意在易俊身体中流转。
而这个时候,易俊那道运转体内灵气进入到手臂,进入到手心继而进入到玄铁匕首的意念还没有消失。
对,就是这这刹那中的刹那,易俊身体中的灵气已经发生了根本的变化,不再是当初可怜的二境初阶灵气,也不是那么可怜的一点儿,而是很大一股、凝练到二境巅峰的强大灵气。
玄铁匕首陡然发亮,紧跟着一道耀眼光芒飞出,化作一道光刃一下就劈在远处那大蛇头顶之上,只听见“砰”的一声大响。
那大蛇仿佛是没有想到自己会遭遇攻击,没有想到刚才被自己气势压制的动都不能动的人类还能咸鱼翻身,所以,它遭受了这一击而有些懵,于是便停止爬行,抬起头来有些惊奇的看着易俊。
是的,确实是有些惊奇,这大蛇巨大的头颅上显现出犹如人类一般丰富的表情,看着易俊,看着周围那些缩入地下的“灵性小草”,它有些惊奇。
但,也就限于惊奇而已,易俊这凝练了二百九十七株灵性的二境巅峰一击在它巨大的头颅上连个白印都没有留下,仿佛那不过是一道没有任何热度、没有任何杀伤的普通光线,或者,说的稍微严重点儿,那不过是一道微风,吹开了它头颅上粘着的经年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