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风随行全身真气被禁制,被关在一处铁牢中,与他同样被禁制的,竟然有数十人之多。这些人大多数是血衣教、狂战帮的手下,此时的他并不知道,他的一生即将因此而改变。
常年在生死边缘行走,风随行知道,自己这一次危险了,虽然他不清楚,玄月门为何不杀他们,在谋划什么。
琴月园中,毕三泰:“卿儿,为父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样了?古少侠是不世出的青年才俊,你能嫁与他,是一生修来的福份。”
毕言卿脸色微白,她的一生就是一个拖累,她已习惯了逆来顺受,父亲说什么,便是什么。
“爹爹,你不用再说了,女儿听你的便是。”
毕三泰:“如此甚好,你有此觉悟,自你姐姐惨死,狂战帮败亡,爹爹已无力再保护你了。为父如今这模样,人不人,鬼不鬼,出去也羞于见人,只怪命运对我毕家太过苛刻。”
一生无子,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生来倔强,虽是女儿身,却也能为他冲锋陷阵,更是主动以身伺虎,打入了血衣教内部。想到死去的大女儿,毕三泰心里更恨了,他生来凉薄,不大重视女儿,但若说这二个女儿,哪个更得他的欢心,自是那有用的大女儿。
毕言卿:“爹爹,您别说了,女儿也不是不通世事,女儿一定求公子治好爹爹。”
经历一场大难,一直活在父亲和姐姐光环之下的毕言卿,更显楚楚可怜。毕言卿自幼体弱,有不足之症,出生没多久,母亲就病逝了。
家中无子可继承,父亲有严重的重男轻女的思想,她一清二楚,要不然,姐姐也不会如此努力去讨好父亲,更葬身虎穴了。
想到死去的姐姐,毕言卿更是悲从心来,她有好几年没有姐姐的消息,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她已经战死在帮派的斗争中。
毕言卿的哀怨与楚楚可怜的气质,可不是装出来的,她身体不好,父亲又是帮派中人,整天打打杀杀,母亲早逝等诸多因素,导致了她一直活在悲苦里,实是一可怜女子。
古清扬的境遇则与毕言卿孑然相反,出生高贵,顺风顺水,想要什么,那是一句话的事。二人不同的遭遇,不同的气质,导致古清扬对毕言卿一见倾心。
毕三泰:“好女儿,为父这些年没白疼你,我这就去找古少侠。”
毕三泰:“贤侄,卿儿已经答应了婚事,只是,贤侄家里是否会同意这门婚事?说实话,老儿只余这一女儿了,实在有点担心,毕竟听过公子的家世,不是小老儿能高攀得起的。”
古清扬信誓旦旦,他是嫡子,又是最有天赋的一个,从小万千宠受于一身,父亲焉会反对?
“伯父放心,古家虽然是一大世家,但小侄在家里的地位,可不一般,我保证绝不让言卿受委屈。”
毕三泰:“这样一来我就放心了,只是,毕某现在这模样,实在不想拖累了卿儿。我也想好了,贤侄与小女成婚后,小老儿从此无牵无挂,自此隐姓埋名,云游天下。”
古清扬听了,大为感动,道:“伯父大可不必如此,不过是烧伤罢了,到了古家,清扬一定为伯父治好,绝不食言。”
毕三泰笑道:“哈哈......贤侄也不用担心,毕某一把年际了,早就把这身臭皮蘘看淡。只是,可怜了卿儿,你也看出来了,她体弱多病,我实在是担心。”
古清扬:“嗯,伯父不用担心,到了古家,我一定找出最好的滋补灵药,将言卿调理好。”
毕三泰神色黯然:“只怕没那么容易,以前,毕某也算一方人物,虽然比上不足,但比下有余,古贤侄有所不知……”
原来,毕言卿是先天不足,其母在怀她的时候,受到仇家的伤害,连带她也伤到了根本,毕三泰费尽了心思,也治不好她。
有一天,来了一世外高人,他看出毕言卿的病症,说她活不过二十岁,只有圣药或补心丹可救。
“毕某有心无力,这种圣药、灵丹,如何获得?自那以后,毕某与卿儿的姐姐,尽其所能地呵护她,不愿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所以,我这女儿自幼起,对人情世故一无所知,如一白纸,如今,卿儿已经十六岁了,我真是担心。”
古清扬哪想到毕三泰会诓骗他,不由惊道:“竟有此事,这可如何是好?古某也从未听说过补心丹,看来此事真的有难度了。”
古清扬出身世家,圣药和灵丹,古家也拿不出来,他作梦也想不到,毕言卿病得这么重。
毕三泰:“其实有个地方,很可能会有补心丹,只是......”
古清扬见毕三泰支支吾吾,急道:“伯父,你倒是快说,你想急死我,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一定要把言卿治好。”
毕三泰:“这......,好吧,上次说到玄月佩的事,你可记得?据先祖记载,万年前,毕家曾是‘邀月洞天’的守护之一,其职责就是看守‘邀月洞天’。万多年过去了,我等早把此事当作无稽之谈,据说,‘邀月洞天’之内,宝物无数,只是,毕某也不知真假,冒昧地告诉贤侄,万一......”
古清扬摆摆手,原本他还不在意,但现下不同了,关乎毕言卿的生死,无论如何,他都要救这个可怜的少女。
“不管是真是假,哪怕有一丝机会,我也要去看看。在我上阳宗,也有一处秘境入口,神奇无比,里面灵药无数,没想到,此次外出历练,竟然有这种机缘。”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再加上毕言卿这层关系,古清扬早已放下对毕三泰的戒备,对他深信不疑。
毕三泰:“贤侄,我看还是算了,上古传说,当不得真,更何况,竟然是上古大能的洞府,里面恐怕会有危险,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言卿怎么办?”
古清扬:“伯父放心,我自有分寸,原本玉佩之事,我还没当放心上,玄月门想要,给他就是。现在想来,此事没这么简单,玄月门这个小门派凭空冒出来,里面肯定有文章,今日起,我会秘密监督玄月门的动向,到时未必不能得到我们的机缘。”
毕三泰:“贤侄,玄月门人多势众,你如今孤身一人,千万别勉强。”
古清扬:“放心吧,伯父,我已经联系了古家,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派高手过来,我就不信玄月门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玄月门大堂内,七八人盘膝而坐,宫羽处于上位,右边第一椅子上是司仲,其下是宫正阳。左边第一座上,则是一名手摇羽扇的中年青衣儒士,其下三人,一名狐媚的中年女子,一名面容枯黄的老者,还有一个一脸邪气的青年。
宫羽:“祝兄,今日请贤伉俪过来,想必司仲兄已跟你讲过了,邀月洞天的位置已经探明,祝兄的阵法造诣无人能及,到时可要多仰仗你了。”
青衣儒士名叫祝同士,乃边缘之地少有的阵法师,同时,他还是一名先天境巅峰的高手。据说,此人得到了上古阵法残篇,这也是宫羽邀请此人参与邀月洞天的原因。
宫羽对祝同士很客气,阵法师就算是在大宗门,都是非常特殊的存在,这样的人,不收拢在自己手下,实在可惜。
祝同士笑道:“哈哈......宫兄客气了,玄月门如日中天,竟然是宫兄相邀,祝某夫妇自然全力以赴,只是,我二人的报酬......”
祝同士知道宫羽有心拉拢自己,这凭空冒出来的玄月门,一出手就灭了血衣教和狂战帮,背后很不简单,要不然,他也不会给宫羽面子。祝同士一直在此边缘之地,其早有心离去,凭他的阵法造诣,外面才是他的天堂。
可惜,他有自己的秘密,当年得了一点阵法上的皮毛,有心人宣传下,怀璧其罪。他有心投靠一大势力,又怕被人算计,一直以来犹豫不决,只能躲在此边缘之地。
想不到,这一躲就是这么多年,这里灵气匮乏,等他修炼有成,早年赚来的灵石,几乎消耗一空。
祝同士心思急转,是时候作出决择了,通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祝同士确定宫羽不会算计他,双方各有所需,这才有了此行。
宫羽:“哈哈......祝兄大可放心,除了答应祝兄的酬劳,邀月洞天中的宝物,也可让贤伉俪优先挑选一件,邪剑贤弟亦然。”
说完,他朝一脸邪气的青年点头,祝同士与狐媚女子则是大喜,大古大能的洞府,随便一件宝物,价值连城。
司仲:“此次洞天之行,还要借助祝兄的阵法之道,如果有危险,我玄月门也会让死士先行试探;还有一批抓来的俘虏,也可以当炮灰用,我玄月门自不会让三位有危险。”
四人面面相觑,自是理所当然,在此边缘之地,先天境的高手可不多,他们金贵着呢。
数日后,万事俱备,密室中,宫羽:
“司仲,你与正阳留下接应,若是上面派人来,你……”
子午谷是个奇妙的所在,下面是方圆近十里的盆状熔炎,春夏秋冬,常年烈焰滚滚,根本无法通行。但是神奇的是,每天子时,却是最为安静,也是这时候,可以从谷口上方绕上而行。
由于子午谷实在危险,这里又是偏远之地,没有高阶修士会在这种地方修行。这里居住的凡人,更不敢靠近子午谷,峡道口,四周散落的森森白骨,足以让人胆寒。
祝同士看了四周,心里一阵不舒服。
“宫兄,这是一处死地,难怪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也亏你有手段,找到这里。”
“哈哈……天大地大,无奇不有,对玄元大陆来说,这种地方算不得绝地。”
宫羽命死士开路,走在最前头,中间则是那些被禁制的俘虏,一行人很快通过了子午谷,来到了一处奇峰前。
宫羽:“祝兄看这座山峰,是否有奇特之处?三玉佩合并,最后这个红色的标志,应是这里了,你是阵法家,有劳了。”
祝同士抬头看了看山峰,沉吟道:“是有些奇特,宫兄没发现?正常山上都会有飞鸟走兽,但我等来到此处,连只鸟儿都没发现。”
阵法师需要超人一等的灵敏,天地万象,皆可成阵,观之,以测吉凶,这是最简单的一面。
宫羽:“嗯,确实如此......”
“你们快看......”有人叫道。
“嗯,这整个山峰根脚,都有奇怪的符文,这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