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涅站在他父亲门前忐忑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敲了敲门,问道:“父亲,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声音听起来极不情愿。
他推门来到老者面前,半抬着眼看着老者。“父亲,我......”开口又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说罢!先前在殿上的威风哪儿去了?”
听着讥讽的话语,他知道今日做的事确实让父亲生气,定了定神说道:“听说您也领回一个女孩儿?”
“嗯?你听谁说的?”老者本来眯着的眼睛睁开了,锋利的目光射来。
他避开老者的锐利的眼神,再次确认道:“父亲,是真的?”
老者看起来有些疲惫,坐起来的身子又半靠在椅子上,微微点了点头。
“不可能,乔儿是不会骗我的?她带来的女儿怎么会有假?”
“族印的真假我看的出来,你带来的那个女孩有无族印,我明天去检查一下。”老者说的很自信,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您那里的女孩儿,身上族印是真的?”
“是真的,是高级族印,若没有别人和九夜灵猫族有染,她肯定是你的女儿。”
月华涅眼中泪光闪动,他相信父亲,相信那就是自己的女儿,因为他没发现幽裳身上有族印的痕迹,只是不明白乔儿为什么这样做。
“父亲,我能见见她吗?”他眼泪流下,问得十分无力。
“待我查清楚你那边女儿的来历之后吧!”
“哦!......”月华涅失落地转回身就要离开,老者眼中湿润了一片。
“等等......你跟我来吧!”老者还是爱子心切。
月华涅走到门口刚要打开门,听到父亲叫自己回来,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两人来到内间,族长储物环亮起,床上出现一只黑色的小猫,金色的额印无比显眼。
看到小猫闭着眼一动不动,月华涅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估计是被护族之力唤醒了本族血脉,体内两种血脉冲突,导致昏迷不醒。”金色灵力运集掌心,轻轻一托落在了幽夜身上,黑色的皮毛下隐隐闪着金光。
“父亲怎么才能唤醒她?”
“你要唤醒她?她的资质太差,修炼到此种修为已是极限,唤醒她后你要和她相认还是舍弃?”
“我......”
“今天在大殿,我就怀疑那个女孩是假的,你不可能有两个女儿。我故意出招试探,对与那个女孩对战时,我没感觉到她身上没有本族血脉之力,也没见她现出族印。”
“父亲,她肯定是假的?”
“你说呢?”
“我.....会不会都是真的?”月华涅说话到底是没有底气的。
“哼!你觉得能骗过其他人?那女孩有没有本族血脉,在洗脉池一试就能真相大白。不过就算不是你的女儿,就凭她的天赋,这人必须留在我族。”
老人站起来,走到他跟前接着说:“我估计是九夜灵猫族长是赌定那个女孩会惊艳我族众人,所以才让她冒名顶替你的女儿,好让她名正言顺地留下。暗中又把真的送来,你这个真女儿资质虽差,但是修炼最难的《九幽天魂诀》,把选择权留给我们自己,别管选哪个,都会因为她的原因,庇护他们其余的族人。幽贾真是好算计。”
月华涅听完父亲解释,加上亲眼所见的这只小猫,心里也明白了几分。“父亲意思,他们想在我们这寻得庇护,好留下一脉火种,不惜把自己暗藏的天才送来。”
“若不是这次死魂蝉来的突然,万年后这九夜灵猫族必定实力大增,这两个女孩儿,你如何选择?”
“乔儿定是顺从了大义,我......”月华涅不知道这个选择是否对了,舍弃亲生女儿真是于心不忍。
“与我们最有利的一面你也明白,我可以将幽夜族人留下,长老那里也说的过去,毕竟天才之资在哪里摆着。”
“可这是我的亲骨肉。”
“所以必须送出去,否则被发现端倪,又有人会出来拨弄是非。”族长最担心的就是大长老一派出来挑拨事端,非常时期容不得出乱。
月华涅闻言心痛了一下,哀声道:“父亲,外面到处是死魂蝉,送出去就是让她去送死!”
“难道你想让我亲自杀了她?”老者眼神再次凌厉无比,他的决心表露无遗。
老者心思一动又说道:“走吧,现在就让送她来的人再把她带回去,生死由命,你还有她母亲!”
月华涅心中滋味百般,纵使不愿又能如何,父亲的意思已明确母女俩只能保一个。他跟着父亲出了房门,两人悄悄来到了关着桃复生的中岳楼。
“族长,少族长。”
“嗯!有些急事需要秘密询问,你二人不可声张。”
“是,族长。”
门打开了,屋内漆黑,旁边一人赶紧点亮灯,随后退了出去。
月华涅关上门,看见眼前两个粉装白净的少年,一个光头和尚,面貌堂堂,圣洁安详地闭眼盘坐,另一人八字眉罩无神眼,愣呼呼地瞪着他们看。
桃复生睁开眼睛,觉得奇怪,如此晚了族长又来到这里,难道出了什么大事?
“二位修养的怎样?”族长精神不如白天初见时,但言语依旧有力。
桃复生不想和他虚套,直接问道:“族长这么晚到访有什么事吗?”
族长扬手把幽夜抛给他,桃复生手中绿光盛亮,裹住幽夜轻轻拉回身边,惊奇地看着族长,心道这是不想承认幽夜的身份吗?还是觉得幽夜资质差不想留下?他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你们从那里来就回那里去,这次我不为难你们。若是下次再私闯进来,别怪我不留情,收拾一下马上离开。”
桃复生干笑了两声,不屑地说道:“哈哈,好!金印灵猫一族我领教了,谢过大义,赵厶巽我们走。”他将幽夜递给赵厶巽,两人就向外面走去。
“华涅,送他们出去。”
月华涅有些不情愿,也很无奈,慢吞吞地应道:“是父亲!”
结果就是如此,他带着两人就向外走去。
一时几人都无语,走到半道月华涅终于忍不住开了腔:“谢谢你们送她回来,这里不适合她,此后还望两位多多照顾小女,在下不胜感激,作为答谢我这里有些密宝灵器,二位不要嫌弃。”
“你是幽夜的父亲?”桃复生淡淡地问道。
“她叫幽夜?”
“你可知我们一旦出去定是九死一生?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就这么不讲情面?”
“我......为了她母亲乔儿,为了族内利益,我......我也没办法了,舍不得又能怎样?”
“金印灵猫一族,哈哈,真够绝!幽夜即使留下也未必是好事,只是她自从入了你们族中,就一直昏迷不醒,你有什么办法唤醒她吗?也算你这个父亲为她做了一件好事!”
“族中之力抑制她九夜灵猫族的血脉,是两种血脉冲突导致她体内灵力凝结,要唤醒她真不容易,我想想。”
“好!”桃复生安静地走着不在答话,赵厶巽抱着幽夜紧贴在他身上,眼睛偷瞄着月华涅。
月华涅凝眉苦思,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到怎么解开血脉冲突,叹了口气,抬头刚要说什么,却看见远处冒出一个熟悉的屋角,“洗脉池!”他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
“有了!可以去族内洗脉池试一试,就在那边。”月华涅指着那座高大的建筑。
“好就去试试。”桃复生也没报太大希望,洗脉池是什么他没多问,看他的神情估计也不会害自己的孩子。
月华涅来到殿门,守卫见礼道:“少族长,怎么这么晚还到此处?”
“我来视察一下,有特殊任务。”后半句是悄声附在耳边说的。
“有族长和大长老的手印吗?”守卫不买他的面子,继续问道。
月华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阴着脸斥责道:“你们不信?我什么时候开过这种玩笑?把门打开,耽误了事情你们承担不起。”
的确他们没见过少族长开这种玩笑,也没见过少族长如此严肃过。
“快开门。”这一声气势如雷。
守卫被震住了,就打开了殿门。
月华涅带着桃复生和赵厶巽走近殿内关上了殿门,转了连个弯,就来到几个小池子,里面泉水汩汩冒着,水汽升腾,月华涅点燃周围的灯,黑暗褪尽,金色的池水映入眼帘。
“这是我族重要弟子洗脉炼髓之地,一般人是进不来的,今日我强行打开,快让幽夜进去试一试。”
“多谢了。”桃复生将幽夜抱起轻轻放入水中,透明的金色池水漫过她的身体,桃复生离手,幽夜顺势滑入池中,沉在池底。
“幽夜姐不会有事吧!她沉入水底了。”赵厶巽脸上肌肉紧张的都绷起来。
“不知道,等等看吧!”桃复生只能这样答,他也是非常担心。
金光从池底散开,幽夜眉心族印吸收了金色池水,全身金光从黑色皮毛内透出,皮肤隐隐流出几道金色脉线,根根筋脉中黑色的灵力被金色压挤空出了一半,洗脉池中金色灵力冲进体内,很快占有了另一半筋脉,此时幽夜如果内视体内,定会发现自己各部分都是半金半黑。
桃复生见池水出现异动,金光冲天而起,金水之力环绕着幽夜不断洗炼她的身体。
月华涅叫道:“不好!动静太大了,长老们肯定会发现的,得赶紧带她离开。”
果然,从外面看去整个建筑物都被染成了金色,光亮照的周围明堂堂的。
“幽夜还没醒来,再坚持一下。”桃复生见到这个水池对幽夜还是有些效果的,不想放过这个机会,而且是金印灵猫一族不仁不义,收取一些好处也不为过。
“不行,在待下去,咱们都走不了,私用洗脉池,罪名不小。”
“你是怕了?”
月华涅焦急地看着桃复生说:“我是怕你们走不了。我怕他们会杀了你们和我女儿。”
“他们有那个能力就行!”桃复生毫无惧意,甚至有些自傲的样子。
“桃大哥,我们还是走吧!”赵厶巽却担心极了,他知道桃复生不是这些长老的对手。
“吭......咳咳咳!”池中幽夜终于有了反应,她主动化作人形,金色的液体被她吸收了三分之一。身体没什么变化,体内金色灵力不见了,又变成了黑色,应该是黑金色,比之前的黑色更显高级。
“幽夜!”桃复生见到有了变化,迫不及待地叫道。
同时门外传来嘈杂的人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