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尸血口大张咬住坞小智的脖子,坞小智脖子一疼,顺势靠在山石上,他脑中急转,知道自己是活不成了,但就此放弃也不是他的作风。
“临死也要砍你一块肉!”坞小智咬牙道。
手中断剑已被鲜血染红,他运起功法,体内灵力翻腾,断剑白光亮起。他已意识模糊,手中断剑只管胡乱刺向魁尸,突然断剑白光爆亮,猛力吸纳着坞小智运转的功力,剑刃利光闪烁,竟刺入魁尸体内二指多深。那魁尸似乎被定住了,一动不动地趴在坞小智身上,口中吸食着的鲜血也从嘴角溢出。
剑中又一股吸力产生,肆无忌惮地吸收着魁尸体内的死尸之力,那吸力甚是可怕,魁尸瞬间干瘪,最后肉体枯瘦成柴,在断剑疯狂的吸力中“啪啪啪”地碎成一地。断剑吸力依旧,周围虚空裂成黑色闪电,一股更大的吸力产生,吸力探入坞小智体内丹田,吸收坞小智本来就不多的灵力,丹田灵力告竭,那吸力又探入他的经脉中,催着原本缓慢运行的功法极速运转,加速运转的功法刺的他经脉剧痛不已,冷汗泉涌而出。
随着极速运转的功法,他体内灵力成倍增长,然后又被断剑吸收。如此循环,他周身经脉灵力全部被带动起了,体内啪啪地直响,无数经脉穴窍被打开。当然这种痛苦更大,坞小智撕心裂肺地叫着,满身汗水开始变红,那是血汗。
紧接着他的体内出现四种颜色:青、蓝、赤、黄。四种颜色交替呈现,坞小智体内功法运转更快,瞬息间就运行了一周,灵力剧增,撑得经脉几欲爆裂。
坞小智浑身血水,整个人瘦了一圈,他嗓子都喊哑了,眼珠几乎爆出眼眶,周身之痛比刀削针扎、油煎火燎更难受万分,终于他痛的几乎要昏过去。
突然,体内再次传来一声响,“啪——”这声响动极为脆咧!脆声之后,断剑中一道白金之光若乎被什么给吸引着,钻入了坞小智体内。迎着白金之光,他体内又出现的一道灿烂的金色,交融在一起。先前体内出现的青、蓝、赤、黄加上此时出现的金色,五色次序排列,相生相合。
五色不断变动,与他的功法运行的路线重合,所经之处,五种颜色被经脉吸收,经脉涨裂之势缓解下来。其后功法运转更加快速,所生灵力也变成五色之状,五色灵力若滚滚激流涌向丹田,丹田处原本白蒙蒙的单薄灵力被断剑吸食一空,正好被这五色灵力占据。
断剑的吸力又把五色灵力牢牢吸住,坞小智经脉经过强化,功法运转产生的灵力更多,浩荡的五色灵力虽被断剑吸取不少,但仍剩余稍许滋润了他干涸的丹田。丹田被稳固,此时他体内的状况才慢慢平稳下来。
坞小智感觉身体疼痛轻了许多,于是打起精神开始注意手中这柄发疯了的断剑。只见断剑依旧白光闪动紧紧吸住自己的手,断痕周围虚空碎裂,虚空裂痕如黑蛇闪电般缠绕在周围断剑前端。
断剑吸收五色灵力越来越多,白色剑光渐有五色光晕,断剑前端虚空裂痕急速扩展,无数黑电莽莽乱窜。坞小智不敢相信面前所见之事,惊心后,回神细观,这才有了更大的发现,原来断剑破开虚空处隐隐粘着一块白色东西,那东西与断剑就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黏黏糊糊地吸在一起,两者都不是凡物,同时发力借坞小智的灵力大展宏威,破裂了虚空。
“老家伙,看来咱们太元山确实是有大运势,当年随手捡的半把残剑,竟也是个了不得的宝贝。”坞小智嘴唇微张,喘气中都带着疼痛感,嘴中的话却满是自豪。
断剑彩晕白光忽然聚集前端,光芒越来越亮,一道光线射进虚空,断剑也跟着剧烈颤动起来。带动了坞小智也跟着抖动起来,全身血汗不知何时结成血痂,在抖动中簌簌掉落。
“我靠!哦~哦!你他~奶~奶个~腿儿,哦~~这要~抖成~狗~了!哦~~”坞小智气儿都喘不过来了,声音也跟着抖动起来,身体筛糠一样,嘴皮牙齿都上下吧嗒吧嗒地碰着......
泰版国与鸿新国交界处不远,一座无名小山,山上一个破落的道馆,坏了半个匾额的正殿中,四五个道士静坐着。一道白光突兀出现,带着黑色闪电刺碎了殿上一座石像,石像飞崩,这几个道士毫无防备下被碎石射伤倒地。并没看见半截剑尖从地底钻出来,寻着白光源处飞去。
另一处,也是虚空中射出一道白光,击在鹤尾涧崖壁上,哪儿悬挂的一口空棺材,棺材粉碎,木屑乱飞,一张白色残页随着白光回射而去,消失在黑电钻射的虚空。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呼吸间就结束了。
这边的坞小智已经软成一摊肉,抖动似乎愈加猛烈,两道白光从黑黢黢的虚空中窜来,撞在断剑上。铛铛两声碰响,将坞小智震飞射进了石块,山石碎裂,坞小智这次是真散架了,倒头昏了过去。
断剑脱离了坞小智的手心,浮在半空,白光从虚空收回,五色光晕暗敛在剑身中,这时宝剑灵气流动,蹭一下插在了坞小智身边的石块上,原处半空悠悠飘落半张残缺的纸页,残剑上的那一小块儿与它拼接在一起,落在了地上。
山里的雨,惯不会错过时机,趁着冷风未消,黑云胀满着肚子,颠颠地跑到了这荒野之地,悄悄地趁着夜色哭了起来,碎雨如织淋湿了左翼山,也打湿了那个倒霉的少年。
“喔!老头儿,老头儿等等我!啊,好痛!”少年被雨叫醒了沉梦,睁开眼周围乌黑一片,他稍微动了动,全身酸痛的厉害,“嘶——!好爽!这酸痛,真TM爽!”
坞小智稍微活动了胳膊腿儿,颤颤地站了起来,拉了拉湿漉漉的衣服,经过这次异变,他身上的伤口竟然消失了,连疤痕都没留下,但他并没特别激动,心有余悸地出了口气。
他稍一侧眼就看到石头上插着一柄长剑,剑身如霜,漆黑夜色也未能遮住它的冷光。坞小智轻轻抓住了熟悉的剑柄,被雨浸湿的半拉剑穗微晃着坠着水滴,噌——坞小智将剑拔了出来,眼睛再次睁大,那柄断剑竟然修复完整,在寒雨中显得神采奕奕,若有神灵。
“好剑!哈哈!老头儿我就说我是天下第一走运人,等你看到这柄剑定会惊掉眼球。”坞小智情不自禁地抚摸着剑身,夸口道。
这心中一高兴,身上的痛楚也舒坦不少,随即他转过身,准备下山去找那个不知名的母扫把。
这一低头,他隐隐又瞧见了两样东西,一张半残的白色纸页,一个灰蒙蒙闪着黄光的圆珠。他先拾起了圆珠,圆珠入手微凉,顿时一股凉爽清透的力量传入身体,自己的难受又消减大半。他再次乐得笑开了花,赞道:“嘿!好东西,好东西,老头儿见了也保准眼馋。那张纸肯定也不是凡品。”
说着他收好圆珠,将白亮的纸捡了起来,那纸拿在手中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夜色太浓,雨又黏糊糊的,纸上有些字,沾着泥水,黑夜里看不清。他也不管是什么,总之也是好东西,细细的折好揣进了怀里,做完这些,他就匆匆向山下走去。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这一点都不错,夜深雨滑,山势陡立难走,他又是大灾刚过,身体没有全部恢复,下山的时一路摸爬滚打,磕磕碰碰总算在一棵小树旁找到了那个女孩儿。坞小智使劲儿将她背起,不敢在此多留,晃悠悠走向一处山凹,准备寻个石头缝躲一晚上。
山风被冷雨压进山间野林,沙沙的雨声幽幽囚禁着白鹤山,静寂的林间闪动几处火光,一队人影出现。
“寒志习,你怎么不带着她,若不是你非要带她来,也不会成如今这样!你说,若她出现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回去怎么交代?”一个男子冷着脸跟在一头妖兽身后。
“景师兄教训的是,下次我......”
“下次?你的心真够大,还想着下次!”
“不,不是,我是说我以后做事不会再感情用事了。”
“等找到她再说吧!真是一个惹祸精!唉!这次行动都让她搞砸了!”
“景师兄,这次任务失败的原因不在媛媛身上。”
“那在谁身上?你?你承担的起?还是我?哼!只有她可以挡一挡。”
“师兄!这......”
“就在附近了!分散找找看!”景师兄一招手停下来,吩咐众人道。
寒志习无奈挑了个方向离开了。
“这里的气味最重是吗?”景师兄爱恋地摸着那只被雨水淋湿的妖兽,脸色有些暗沉,他的妖兽传来信息,发现这里有一股死尸味。
不一会儿,有人匆匆跑来叫道:“景师兄,这里发现了黄师姐的头钗!”
“招呼人收队!”
“是!”
景师兄他们晚间休息时才发觉黄苏媛没有回来,这些都着急了,急忙叫齐人手,从白天黄苏媛离开的地方找了起来。这也幸亏他们带的妖兽鼻子特别灵,一路循着气味找到了坞小智藏身的树下,发现了黄苏媛跌倒时掉落的头钗。
他们这一路寻来终于到了左翼山的脚下,“上山去了?师妹上山干什么?”寒志习有些不好的预感,黄苏媛性子比较偏激,有时做起事来总是让人后怕不已。
他们顺着痕迹急急向山上追去,山坡太滑不好走,众人心急如焚,突然前方妖兽发现了血迹,气味也到此消失了。周围许多打斗的痕迹,还有丝丝没被雨水冲刷干净的血迹。
景师兄他们一下心凉了半截,这次不管任务成功与否,回去后都无法交代了。
坞小智山脚不远的石缝里躲着,大劫余生,他不敢休息,静静望着外面,警惕地观察周围的声响。直到刚才他看到许多光亮,他知道追兵来了,心里再次紧张起来,回头看着昏迷的少女,他慢慢站起身,准备逃离这里。
光亮在山下分开了,一些人影向山上追去,另一部分停在山下,雨幕虚晃,光亮游弋。突然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尖叫的声。
“啊——!妖怪走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