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
这范汉基单名一个孛字,因其在乡里排行第九,故人称范老九或范九。
坐在椅子上摇着扇子品着清茶,范汉基只瞟了一眼坐在对面向自己求助的老将军王天佐,而后冷冷一笑道:“老将军虽然两鬓斑白但勇武尚在区区这点山路只怕还不在话下吧?”
“老弟这是何意啊?”
坐在范汉基的对面王天佐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嗓子,听到对方这个回答不禁一愣。
“我是说,区区山路是难不倒老将军的,老将军还是请回吧!”
站起身朝王天佐鞠了一躬,范汉基道。
“别啊!老弟,我真的是不能离开这里,那炼仓原本就地处偏远,那里要钱没钱要粮食没粮食,天天就在守着矿民挖石头,根本就用不上我这身本事嘛......”
说到这里,王天佐脖子一硬就是不肯起身还礼离去。
“哼!你要真是不想去,便直接了当求太守大人不是更好,我主虽然不太贤明但也没有到昏庸的地步,再说了就算太守下令要你去,你大可以再去求都尉,你跟他关系可比我要铁的多,他在太守面前说话更是比我这整天顶撞太守的人强一百倍。”
范汉基手中扇子一收,瞪着一双眼睛直视王天佐直说的他不敢对视。
“你明明就不是为了调任一事而来,既然心里不肯说实情又何必来找我,你的酒拿回去吧!真不知道你们这一个个怎么想的,明知道我从来不喝酒非要拿着酒来。”
说完后,范汉基没好气的一甩袖子便要迈步离去。
“老弟请留步!”
看到范汉基这牛脾气上来,老将军急忙上前将其一把拉住,凭他这武将出身的手劲直接就将范汉基拽了回来。
“干什么?想动粗啊?别欺负我不会武功啊!”
被这大老粗捏的手臂生疼,范汉基登时就恼怒了。
“别别别......我是真不知道你不喝酒,平时就看你喜欢那个小杯子喝东西还以为是喝酒呢!呵呵呵......真是对不住。”
将拽着范汉基的手松开,王天佐呵呵一笑,朝其作揖道了个欠。
“说吧!找我真正是因为什么?”
整了下自己的衣服,范汉基没好气的问道。
“不瞒老弟,我这次闯大祸了......不对,是我家那逆子闯下了大祸了!还请老弟援手一救......”
这说话间,王天佐忽然双膝一软直接就跪在了范汉基面前,一个大老爷们竟然眼泪滚滚而下,如果不是范汉基生来喜欢清静住的地方没邻居不说就连仆人都没有一个。
在这种孤家寡人的家里王天佐此时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为了自己的儿子的小命直接就向范汉基下跪。
“哎!老将军快起来,我范九可受不起。”
看到眼前这王天佐向自己下跪且声泪俱下,范汉基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将老将扶起坐回椅子上。
“老将军以而立之年出山纵马江湖,为守我这一隅之地劳心劳力,虽然庸庸碌碌一辈子也只是当了个偏将但在泰阳镇就算是太守大人也要给您老人家几分薄面,我范九刚刚是得罪了。”
把人家弄哭了,这会儿说几句好话也是应该的,范汉基这人就是这样,说好话他听不进去,说硬话他比你更硬,说软话倒是一戳就进了心里,读书人的清高他没有,学武之人的蛮横他亦不屑,唯独这真心话他最爱听。
“老弟是有所不知,我那不孝子日前在街上跟人打架,几拳之下将梁功曹的儿子打伤了至今还起不来床,你也知道这梁功曹心胸狭隘又是太守的近亲,这事一出他夫人天天到太守府告状,也就是太守大人念我还有点功劳没有下令办我儿子,但......”
说到这里,范汉基也已经明白了个大概,于是接话道:“但是最近,有人向太守建议将你远派炼仓,你害怕你这一走儿子无人保护对吗?”
王天佐闻言点点头。
“我这儿子乃小妾所生今年不过二十出头,年轻气盛又学了几招功夫,这路遇不平就出手重了些......他也是没料到自己打的是梁功曹的儿子啊!如果事先知道......唉!”
将事情的大概向范汉基说了一遍后,王天佐又是一阵扼腕叹息。
“你子,我见过,长得高大英武不单有他爹的模子更有他爹的血性,我喜欢!哈哈哈......”
听着王天佐说完,范汉基只是略微一思索便想到了办法,不着急反而笑着,接下说道:“太守没有拿你儿子,说明犯法的人不是你儿子,既然犯法的人还在逍遥法外,那便是我范汉基的事情了,老将军不必担心,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你只管去炼仓便是,到时候我会与你书信一封你只需按信上的内容做便是。”
说完,范汉基又展开了他的扇子回屋翻出文房四宝,开始草拟信件。
在屋外等了不多时,范汉基便拿着写好的信走了出来,交到老将军手里后,他便说道:“这信你收好,过了炼仓城门你再打开。”
“这......”
王天佐是一介武夫不懂什么谋略,只看着手里这封薄薄的书信心中有些没底。
“老将军只管放心,我这次不单要保你儿子无事,我还要让违法我帝国律法者受到应有的惩罚。”
说完,他也不再坐下,直接将老将军王天佐引到门外作揖送别。
正在范汉基刚刚送走了王天佐之时,篱笆门外突然又有人喊他的名字,这抬头一看发现是一妇人,再仔细一看范汉基忍不住大吃了一惊,这来人不是那刘齐的夫人段氏又是谁。
“弟妹,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得闲来我这里?”
打开门,看着眼前这一行两人风尘仆仆的模样,范汉基忍不住说道。
这次段氏季芳只带了一名贴身侍女前来,而且依足了刘齐的交代没带礼物更没带任何金银珠宝。
只是这一进门,季芳就听出了范汉基这句话里似乎还藏着话,于是忍不住问道:“兄长莫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所以知道我这次前来的目的?”
“呵呵!仓郡粮仓失火这件事这么大,我身为泰阳镇主簿岂会不知啊!只是没想到当年看我这穷酸不起的刘家表弟倒是想其了我呢!”
“兄长之前都是我们不对,此刻刘齐命在旦夕,他说兄长有经世之才要救他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烦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