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笛声悠扬千里之外
萌翻妮忽然觉着这昌平欢笑、绮靡繁华竟不如一抹霞色动人。
趁着无人注意萌翻妮将黄融冰悄悄叫到身边。
天际云遮雾掩,一弯朦胧月牙月光在郁郁的殿宇间行走,一汪水咸咸苦苦,那嘤嘤哭泣勾破了夜本来的宁静。花香肆溢,浓光淡影,稠密地交织,在泪光中萌翻妮将酒洒在地上,无尽哀思于黄莺莺的死。
萌翻妮向黄融冰问起黄莺莺的下落,黄融冰摇了摇头.......
着重叠着笼罩在一片银色的光晕中。
夜渐渐如墨般浓稠初有凉意。
镶着珍珠的软底绣鞋连着裙裾声音沙沙轻响。
萌翻妮走得远了独自步上高台。
台名莺莺,萌翻妮让工匠搭建,登高远望以寻找黄莺莺长眠的地方。
黄莺莺死后,琴魔和歌神二人将其尸身带去埋葬,黄莺莺究竟长眠在哪里,始终让人不得而知。
红颜远,相思苦,几番意,难相付。十年情思百年渡,不斩相思不忍顾。铃铛咽,百花凋,人影渐去情如故。
萌翻妮想起《诛仙》里的这句诗,心里情意深笃,觉得当年读了“十年情思百年渡,不斩相思不忍顾”,当时还觉得一个人如若为情所困,就应该像萧鼎说的那样,斩断情丝,义无反顾,可是如今身临其境,才发现斩断情丝哪有那么容易,萧鼎在《诛仙》之后再无佳作,恐怕也是源于错看一个“情”字。
萌翻妮遥想当年读《诛仙》时,校园里春夏之际花开或雅洁若雪或轻紫如雾花繁秾艳暗香清逸,那佳人当时所处的是何等旖旎曼妙的风光,可是如今,独自登高台,四周漆黑一片,乌云遮蔽月亮,极目远眺,却看不到想思之人。
萌翻妮暗暗喟叹,这如履薄冰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凄楚一笑,徒增伤感。
清冷月光下见台角有繁茂紫花盛放,藤蔓可爱。花枝纤细如女子月眉,不由心生怜爱小心翼翼伸手抚摸。
忽而一个清朗声音徐徐来自身后:“你不晓得这是什么花么?”
心底悚然一惊此地怎的有男子声音突然出现。而他何时走近萌翻妮竟丝毫不觉。强自按捺住惊恐之意转身厉声喝道:“谁?”
他却不疾不徐含笑看着萌翻妮:“你就是萌王爷?”
萌翻妮身道:“王爷是谁我并不知道?你爱在人身后突然出现的吗?这样难免叫人惊惶。”
那人微笑:“你在那里形影单,陶醉于回忆之中,而未觉我来,反而怪我不好?”
萌翻妮脸上微微烫,或许是她没觉他早已到来。
“你就是萌王爷。”
他如月光般的目光在萌翻妮脸上微微一转“王爷大有愁态,本不该冒昧惊扰。不想还是吓着王爷非我所愿。”他语气恳切并不似轻薄。月光清淡落在他眉宇间隐有忧伤神色。
萌翻妮暗暗诧异却不动声色道:“谢谢关怀,你是谁?”
他似洞穿萌翻妮隐秘的哀伤,却含一缕淡薄如雾的微笑不来揭穿。只说:“王爷似乎很喜欢台角小花。”
“确实,此花很是别致。”
他缓步过去伸手拈一朵在指间轻嗅:“这花名叫‘紫罗兰’。紫罗兰是一种代表思念的花,淡雅而忧愁。只要你对对方的思念越深,思念的那方就会越幸福。”
萌王爷微觉酸楚:“我思念的人恐怕已经感觉不出幸福了。”
他略略凝神,似有所思,不过还是问道:“花盛开到凋谢极其短暂,用于喻人,确实不吉利。”
萌翻妮:“花一般的人便算薄命么。我倒觉得此花甚是与众不同。”
“萌王爷你是想念谁呢?”话音刚落,他又说:“王爷如果不愿说就算了。”
今晚的萌翻妮静谧,详立于月光花香之中,天际弯月洒下淡淡月辉将萌翻妮喷洒得如同梦幻仙女,她也渐渐的放松了下来,伸手拂了一下被风吹起的鬓。
“她叫黄莺莺,喜欢穿一身黄色衣服。”
他伸出手,手指上数枚戒指的宝石交映璀璨。
萌翻妮只觉得那富贵繁华,只是浓缩于一只手掌般大小,离她那么近,又那么远。
“听闻这黄衣服女子前几日进入癞蛤蟆的宅子,被琴魔和歌神联手杀死了。”他看着萌翻妮只是轻轻的笑着,唇角勾勒出一朵笑纹清冷得让人觉得凄凉,“你伤感是否为她的死?”
萌翻妮心里微微一沉,不觉退开一步,此事知道的人不多,知道的那么详细的,那肯定是亲眼看过的人,谁会亲眼看到黄莺莺的死?
那男人用手指一下一下轻轻碰触额角,颊上浮起疏离的微笑“王爷真聪明,一猜就对,我就是歌神。”
他微微叹息目光转向别处“我和我哥不同。”
萌翻妮知道如今遇到绝顶高手,难逃一死,垂下头心底渐起凉意口中说:“你今日似乎十分感慨。”
他缓缓道:“其实黄莺莺没有死,我当时只是用剑刺了她的穴,她假死而已。”
萌翻妮低头思索,心中感激向他致意:“多谢歌神。”
“其实萌王爷冰雪聪明,我的话也是多余。只是我长劝我哥琴魔,可是他却不听,他是我哥,我必须站在他那边。”他心境似有走入迷局之像。
萌翻妮垂下眼睑,他竟这样体察入微凄微一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的手抚在腰间长笛上,光影疏微长笛泛起幽幽光泽:“萌王爷可否和我唱一曲?”萌翻妮脸上微微一红,还不及说话他已说下去:“唱完我就会告诉你黄莺莺如今身在何处。”
他悠悠一叹复有明朗微笑绽放唇际“其实我来找你,就是想看看黄融冰为什么那么喜欢你,如今见到你,很庆幸自己并非女儿身,否则和你相比,如明月和尘埃。”
萌翻妮忍俊不禁:“一言为定,我们唱一曲。”萌翻妮复笑“歌神美名遍天下,恐怕你的歌声会在很多女子的春闺梦里萦绕呢。”
他哑然失笑,继而肃然道:“萌王爷,请吧。”萌翻妮举袖掩住笑容道:“我教你一首《千里之外》吧”
屋檐如悬崖风铃如沧海我等燕归来
时间被安排演一场意外你悄然走开
故事在城外浓雾散不开看不清对白
你听不出来风声不存在是我在感慨
萌翻妮唱完一遍,歌神微微黯然失神,他道:“不知萌王爷原来如此精通音律,此歌只应天上有。”
他从腰间解下笛子,放在嘴边,吹奏起来,他清俊的面容上笼上了一层疏薄的笑容,衔了清淡的一抹忧郁,一层雪似冷霜沾染了感伤气质
笛声悠扬,正是《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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