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孩子,所以顾娴宜一直在被人取笑,现在坐稳了胎象,她也敢大摇大摆的回到娘家,在娘家面前嘚瑟一番了。
顾湘宜特意郑重其事的去见了她一面。
“你怎么来了?”顾娴宜皱着眉看她,对此十分的不解。
她是回来炫耀的不错,可她并不想见到顾湘宜。
知道顾湘宜这人邪乎的很,身上有功夫不说,脑袋瓜还聪明的紧,她不得不防,一看见顾湘宜就觉得紧张。
相反,顾湘宜倒是淡定的很。
“大姐姐有了这样的好消息,妹妹理应过来庆贺一声。”顾湘宜似笑非笑的说。
顾娴宜心头有些紧张,不安的看了她两眼,转头看向别处道:“我用不着你庆贺,你不诅咒我腹中之子就算我运气好了!”
“行了行了,亲姐妹俩,哪来的这深仇大恨?诅咒都用上了,传出去岂不丢我顾家的脸?”想到多年未孕的大女儿终于怀了孩子,顾恒钧还是挺开心的,所以并没有过多训斥。
顾湘宜笑着说道:“那是自然,妹妹与大姐姐手足的血脉不可分,就算以前有些不合,现在也都好了。”
听完这话,顾娴宜只觉得浑身一冷,不知不觉间便挺直了脊背,看着顾湘宜的眼神格外深沉。
许久后,顾娴宜说要去看望一下付芷容,便先出了门,顾湘宜又坐了会儿,也说要回去了,便离开了。
果不其然,在拐个弯后的回廊下,顾娴宜只身一人站在这儿,正在等候着。
“你究竟还有什么阴谋?”顾娴宜深深吸了口气,手指都不受控制的扣在了一起。
她实在太不安了,只有有孩子傍身,她才能真正在侯府立足,否则不过是浮萍罢了。因此她格外重视这个孩子,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这个孩子。
所以她怕顾湘宜记仇,怕顾湘宜会因为此前种种,而对她的孩子下手。
站定在顾娴宜的面前,顾湘宜微微一笑,反问道:“姐姐说的哪里话?”
“你别给我装蒜!”
“我站的离大姐姐可远着好些步子呢,大姐姐想自导自演,我可不奉陪。”顾湘宜轻笑一声:“本就是你在这儿等的我,又是你来问我的,那我是该答,还是不该答呢?”
她素来深沉的眸子此刻变得寒光凛凛,顾娴宜不自觉的就扶住了一旁的廊柱,不安感席卷了她的全身。
懒得继续吓唬她,顾湘宜直接走近了两步,面对着她开门见山的问道:“你的孩子,是有问题的吧?”
一句话,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将顾娴宜弄的脸色惨白,血色全部倒退。
她哆嗦着嘴唇问:“你再说什么!我听不懂。”
顾湘宜冷冷的看着她,只是轻笑一声,并不着急那么快回答。
还记得那是顾娴宜刚嫁人的第一年,宁家正辉煌着,东平侯府也是如此。
只是没个大宅院里,关起门来都是各自不愿意宣之于口的事,杨家更是这样。杨瑞海从很久以前就为了子嗣问题在烦恼,怕自己像上几代一样子嗣艰难,所以很小的时候便开始宠幸女子了。
家里的好些个丫鬟,他都没有放过,可最后一点效用也没有,那些被寄予厚望说是好生养的女子,没一个生出蛋的,甚至连怀孕的都一个没有。
娶了顾娴宜后,他更是努力卖力,却像是在干涸的沙地上种菜籽一般,颗粒无收。
所以他曾经偷偷的找过江湖上各种‘神医。’
这种事谁好意思大张旗鼓的找太医进府把脉?他只有找那种信得过靠得住的,嘴巴严的像是蚌壳似的,他才能安心些。
而医科圣手江肆,也成了他的目标。
不了解江肆的人,真的会认为他是个嘴巴牢靠的,可对于顾湘宜来说,这个弟弟不过是对外人冷淡无话,对自己这个姐姐,那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很多事都用不着你问到他跟前儿,他就已经吐了个干净。
比如为杨瑞海把脉时,江肆猛然发现,原来杨瑞海是个不能生的!
他们老杨家的血脉还真是让人摸不清头脑。
东平侯府人老来得子,老蚌生珠才生下了这么个儿子,可没想到杨家的血脉就要从此断送在杨瑞海身上了!
这种事到底是人家的密私,江肆虽是郎中,却也不敢说出来,万一是误诊呢?哪怕可能性再小,他也不愿意冒这个风险。
所以他只是说杨瑞海有希望,并没有告知他会绝后的实话。
也正因如此,现在顾娴宜怀的这个孩子,就十分的可疑了。
当时在东平侯府时,顾绣宜拿孩子的事刺激顾娴宜,顾娴宜不悦的神情不像是假装的,她是确实不知自己怀了孩子,可她现在却为何愿意大摇大摆的出来显摆了呢?
顾湘宜带着笑意看向她的肚子,顾娴宜一把将肚子护住,呵斥道:“没规矩的东西,你想做什么?这儿可是家里正院,父亲还在里头坐着呢!信不信我一嗓子喊出来,我婆家来人活剁了你!”
现在杨家从老到小都太重视顾娴宜的这个孩子了,那可以说是几乎要将顾娴宜捧在头顶上护着,如果顾湘宜真的对孩子做了什么,那东平侯府的怒火可想而知。
可顾湘宜压根不吃那套,只说:“大姐姐原来也知道父亲在里头啊?那用不用我先喊一嗓子,告诉他他的大女儿在外头偷汉子?”
顾娴宜顿时瞠目结舌,满眼都是不相信。
这件事连她的贴心丫鬟都不知情,除了她自己,再就是那个男人,还有谁知道?
绝对不会有了!
顾湘宜是怎么知道的?轰隆一声,好像脑地里裂开了一个响雷,顾娴宜顿觉头晕脑胀,看着顾湘宜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污蔑你亲姐,你是要坐牢吗?”
“怎么,大姐姐想让我去坐牢?”顾湘宜轻笑一声,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那好啊,不如我就把这件事说出来,大不了我不嫁了,就拿全家人的脸面,害你这一个人,虽说不划算,但我心里头开心最重要,你觉得如何?”
“你!”顾娴宜紧紧咬着牙:“你休想!”
“我那可怜的大姐夫,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不能生,所以大姐姐你这肚子里,要么就不是杨家的种,要么干脆就没什么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