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甲随同两名窈窕秀女来到了大王妃的寝殿。
屋内陈设很是简单,并没有想像中的那种万金碧玉的奢华。
灯火中,除了窗台桌上几瓶花还算鲜艳外,就条屏上绘了一些格调淡雅的画,什么初晨小村,柳湖边,织女在春分什么的,让人见了满是温馨。
来时的焦燥顿时平静了不少,也不知怎么的,徐甲忽然就想起怀中的那枚凤钗了。
只是可惜呀,周楚水火不相容,大概是再也没有那种骑牛逛街的机会了…
“王妃,家乡的使臣到了。”丫鬟朝着寝格帘里轻声说道。
这两名贴身丫鬟是王妃从娘家陪嫁过来的,打小就一直侍奉在她身边,一是信得着,二也是习惯了,有她们俩个在,思乡之情就会缓解不少。
徐甲抬头瞧,幔帘是半透明的,隐约可见一位端庄女子正坐于床边,微微闭着眼,想必年青时也是绝代风华一个呀,就是现在隔着幔子还能透出她的容光和风韵来。
看来也是个很会保养的人。
“你叫什么名子?”悠悠中年女子的声音飘出。
“哦,卑职徐甲,官拜亲卫大使长,平时只负责君上的人身安全。”
“哦………当属近臣了,听说你一路吃了不少苦,还累坏了一匹座骑?”
“呃…是的,后来在泰斗马庄又买了一匹。”
“嗯,价值不菲吧?”
“是…”这个徐甲也没问过多钱呐,也就只能回个是字了。
再一个,徐甲也不想再回答类似一些无意义的问题了,便直接问起王妃:“王妃,咱们何时能出兵,咱们大周王城岌岌可危…”
“大胆!王妃岂会不知道,用得着你来问!”说话斥责的丫鬟一看长像就有点儿习蛮。
另一个丫鬟就文文静静,默默的没这么刺儿头,长得也水灵,只是多少有点儿感觉冷。
“梅儿,算了,他也是心切,我大周有这样的臣子,本宫也心慰呀。”
“徐甲,不是本宫不想着,只是这个时辰不好打扰王上…”
王妃还没说完,徐甲就有点儿喘粗气,他也确实着急,为了来求援兵,都不知死了多少兄弟,这么高的代价,难道就一个不好打扰就完了吗。
王妃听到忽起的粗气声,顿时皱了皱眉,不过立刻又平复了,心话此子道是个暴皮气,便继续道:“莫急,叫我想想办法。”
这还差不多。
王妃沉默了片刻…
“雪儿,这回还是你去吧!”王妃故意好算下了决心。
“是…”另一个丫鬟领命转身,快步向乔妃的寝宫走去。
“王上只宠乔妃一人,还不是丈着年轻又会待候人,宫里宫外的人背后都叫她狐狸精,王上一下朝就会痒痒的钻进去,顶是叫人烦着呢…”突兀的,梅儿竟贴耳与徐甲说了一大堆,造得徐甲一愣一愣的。
“梅儿!又犯老毛病了不是,找打!”王妃立刻将其打住。
梅儿吐了吐小舌头,不再敢多话了。
徐甲道是不禁偷偷发笑,这小妮子,泼辣不说,还快人快语,好象转身就忘了刚刚那斥责的茬口。
不过徐甲更是纳闷儿,她这没把门儿的嘴是怎么活下来的,王妃想保住她,可是真心的不容易。
“哦…”徐甲忽然就明白了,王妃为什么只叫那个冷美人去。
“呃……王妃,卑职还想问一下…”
“问吧…”
“周晋即为战略伙伴,为何不主动出兵,非要等卑职来呢?”
王妃听了脸上忽然稍有尴尬,“这……不是还来得及吗,具体是何原因,本宫还真是不太清楚,国政要务,本宫也不好跟着参和,等面见了王上一切自然皆会知晓。”
听这话,不免叫人心生推托之意。
徐甲当即瞅了瞅梅儿,梅儿又吐小舌头,谁叫他先前说了与王妃同样的话,什么梅儿,应该唤她鹦鹉才对。
求人办事就是难呐,一到关键时候准会来这套,推来推去的,只能将希望寄托于那个叫雪儿的身上了。
雪儿到了乔妃这,台介下的守卫绝不会阻拦,内宫事务,没他们什么事儿。
上了台介后,雪儿直奔两个站在门口的丫头,两个丫头梳着羊角辫,正在发困,一见雪儿勿然上来,顿时来了精神。
两人互相一靠,堵住房门,似笑非笑道:“你又来做甚!”
雪儿紧起了眉头道:“烦劳两位妹妹给通传一声,大王妃病了,十分想念…”
“又来,不行!”一个说。
“王上不在这,请回吧!”另一个又说。
但是,门里正在传出男女的声音,里面的王上和乔妃早就醒了,乔妃正穿着兔装与王上嘻笑发贱呢。
雪儿便冷着脸道:“你们不传,我就自己传!”雪儿是大王妃院里的,而面前这两位只是偏妃院里的,按排次,雪儿叫他们传只是礼节上让让,免得落了口实。
“你敢!扰了王上休息,你吃罪得起吗!”
“那不是醒了吗,若这般说,误了事儿,你们俩个小皮子在大王妃面前吃罪得起吗?”冷美人雪儿也不是吃素的。
“就是不行!你能把我们怎么着!”他们两个开始耍臭无赖了。
雪儿胆子更大,张口就对着房门里面大喊开了:“大王妃梦醒,忽感心口疼痛,十分挂念王上………”
噔时气的门口两个小丫鬟又咬牙是又瞪眼。
里屋王上正在嘻戏,忽听有人造次,深为不满,但听到是雪儿的声音和说词,勿然就没了嘻戏的兴趣,下床披上衣裳。
“哎呀…王上…大王妃分明是又在故计重施吗,你还信…”这个贱劲儿,王上心也酥软着,但是却一刮她的小鼻子道:“乖,老夫老妻的,怎么样也得去看看啊,听话乖啊………”
“哎呀!去去去!去就别回来了,陪你那黄脸婆吧…”乔飞生气扭回了床上,盖上被,眼巴巴的瞅着。
见王上真出去了,失望中双眸空空,不知再想什么。
当拉开门时,屋内的香气都刺人鼻子。
徐甲站在原地,正侍着焦急,却不好踱来踱去,正在这时,雪儿还真将王架搬了回来,一路上王上总会乐不思蜀的与雪儿打听大王妃院儿里的事儿,就算是一种嘘寒问暖吧。
当王上进了大王妃的寝房时,只是瞟了一眼徐甲,就猜出大王妃是另有其事,大王妃每次故计重施都不会虚张声势,这也许就是王上次次甘愿上当的主要原因。
“青儿,身体无恙吧?”
王妃万福着道:“王上恕罪,另有要事商禀。”
“嗯,无恙就好,起来吧,这位是………”晋王高大的身材,坐满了半张卧榻。
“哦,卑职乃友邦大周使臣,徐甲,这是国书文谍,请晋王过目。”
晋王接过加印文谍,打开细瞧了瞧,忽然皱眉道:“楚国欺人太甚,竟然也不将我堂堂晋国这个友邦放在眼里,确当立即出兵以伐之…”
徐甲一喜,这就不用过多费话了:“那晋王打算出兵多少,是否可以即刻发兵,想必翌日大周王城就要被兵临城下了。”
“这个……”晋王面上忽然现了为难之色。
晋王一迟疑,徐甲才陡然想起他们迟迟沒有动静的茬儿。
“王上可有为难之处?”徐甲也不能全傻,问清楚了再说不迟。
“唉!”晋王深深叹了口气道:“也实不相瞒,晋国生计难呐,年景不好,国力衰减,早想出兵阻楚,可………”
“哦………”徐甲明白了,赶情这晋王小店儿,求援国书上并没有附上详细礼单,只是说定当全力付以重谢,明白了。
“王上,若能即刻发兵,臣当可做得一主,先应下此次行军的开销,至于其他,微臣确实做不得主,但有一情一理容禀,人活之以情,事行通之以理,弟之让梨,兄之岂能忘情负义。”徐甲这般说,对不对的也是发至肺腹。
晋王听闻不住点头,特别是最后一句,深深打动了他,直接站起拍板道:“好!说的好,比那些危言穹词更令本王心以为动,那就即刻发兵!”
“本王早就准备好了,只要粮草有了着落,即刻就从前沿的所有边城中调兵,半日集结八万,绰绰有余,若是再给本王半日时间,十几万也是不在话下呀!”
“不不不,八万够了,足够了…”徐甲差点被晋王吓着。
“哈哈哈………”屋内一片欢愉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