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前经过一翻谦让,便分宾主落座。
落坐后互相细一打量,发现了异常。
尹喜头一个看了一眼老子额顶隐隐的紫色光环,忽生大讶,也是更加的激动。
这可不是常人所能看到的。
“老先生经由此关,这是想要去往何处?从此可就是关外了。”尹喜问道。
“皆是华夏之地,云游到哪儿就是哪儿吧!”老子并未当众说明。
“哦……来人,午时已进,备…上好酒席,款待先生与徐大将军。”
“是”传令官去了。
“先生这就要出关而去,可莫忘了我等故国和生养之地,尹喜一生向往先生的治世大道之理,不知可否最后为我等与咱们大周百姓留下几篇瑰宝呢?”尹喜这样唐突和言词都是敬王交待于他的任务,不过亦是他心中所愿,半卷道德经和半院的书籍都没了,这又要去往他国,必不能叫其白走。
不过尹喜也确实非常崇拜老子先生,只是耐于军职有务真是脱不开身。
“这……………………………………也没什好留的呀,徐甲最为清楚,以往的笔著都叫那王子潮带走了。”
“唉…………先生…”尹喜说着与老子贴耳道:“先生聚光慧顶,分明就是即将乘云仙去的征兆,莫要瞒我,不求精华,只言片语也是好的呀,再说,何只大周,为世间谋福而撰,才是真吶!”
老子深思,最终点头,比出一根手指,定下一月之期,撰著一篇大道理法。
当场尹喜跪拜而谢,弄得众将大大的诧异。
还是头一次见到尹喜大将军还能如此对一个人五体投地。
不过一想能得圣言一篇也是值了。
此翻话一了,酒宴已是上好。
对饮酒过三樽,肉过五味,赵将军一手捻转着自己的酒樽,忽然讶然与身边徐甲道:“徐大将军,听说您的坐脚是一匹上好的奔霄,得至于晋国,一直伴您争战杀场,可是出了大力的吧,刚才来时却未见您带在身边,只引着一头青牛,不知是否忘了呢?”
赵构的目光有些不正。
他认为,如此宝马良驹,定是辞去职务时被没收了,追封个护国大将军的虚职,只是为了大周的脸面罢了。
这话问的令徐甲一皱眉头,这般问是什么意?
但一想,初次见面只当他是酒话算了,便按好意实成着回道:“并非忘了,而是卖了!”
“嗯?卖了?这………哈…”赵构冷笑看向堂上众将,目中满是讥讽,众人亦是泛泛此意。
疆场上冲锋陷阵,靠得就是胯下战马座骑,自己的座骑谁不是珍惜有佳,就跟自己的命根子一样啊。
“是的,真卖了。”
徐甲眼眉一挑。
“我与先生出行时分文未取,只带些前往王城太学时的物品,清衣出的王城,所以一出王城没多久就将其忍痛割让了出去。”
“哦…………………………”
殿中十余军将恍然着长长哦了一声,不禁的皆是心为一酸。
原来如此,不过赵构不太相信。
“那…您的宝剑呢,不会也卖了吧,………………?”
赵构心想,看你怎么说,如若卖马是为了筹路费,理由充分而且又好听,要是将知名七星宝剑再卖了,那可就…………~~~,所以赵构仍不想罢休,又问。
所有的一切,还是因为外人跟本就不了解徐甲的原因。
徐甲也自知,往日十多年都窝居在藏书院,而且平日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就是知道他的也就只不过是个护院,跟班儿的。
所以徐甲也就不打算太过与他计较。
“啊,哈哈,那个,剑吗,也用不上,就一直封存在了牛背上的箱子里面。”
牛背上搭着两个大木箱,是早时老子到大周时的东西,大部分是老子儿时的杂书散卷,由于越过东西越少,出来时箱子就一直空荡荡的,宝剑放里看不见也就不足为怪了。
“这…………………………”
赵构面露不信,一路上兵慌马乱,贼人四处出没,若说剑用不上,那岂不就个天大的笑话。
这回众人可真是不信了,私下七嘴八舌的。
大有将先言心酸卖马一事统统否决了的意味。
徐甲无耐,但也不气不慌,反正自知并没有撒谎。
“徐将军,不如您就将那七星宝剑,拿出来一见,咱们可都是刀剑的行家呀…”
“是啊!那等至宝,我等长年远在边城,可是只闻从未得之一见!”
“对对对,也叫咱们长长见识!”
众人各个不信着,你一句他一句的激将起来。
“唉!你们这是干什么?”孟扬将军抬手拦着众人道。
“难道孟将军不想趁机大饱眼福?过了这村儿可沒那店儿了啊!”赵构笑道。
徐甲看着众人如此,大为不解。
赵构见徐甲大为不解的样子,当是徐甲心虚了,假面具就要被揭穿,他手上又开始轻轻拭着酒樽“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徐甲终于忍无可忍,呈然站起,朝着众位一拱手道:“好!即然大家都这般想,那徐谋这就去那牛背上将剑取来。”
赵构本坐于徐甲身边,便抬手做了个请字。
徐甲当然不会含糊,绕席刚刚而出,赵构忽然心中打起警钟。
“慢!”
赵构眼珠一转,心思电转,突然又叫住了徐甲。
“赵将军还有何话要?”徐甲泰然着回头问道。
“取剑这种小事就叫跑腿的兵卒去好了,干嘛非常劳动大架呢。”赵构顾作善意道。
“对对对,来人,去那青牛那里,打开箱子,将宝剑取来,速去速回,都等着呢!”有位不知名的将领起哄着吩咐门外一名兵率道。
他话笑间还对那兵卒挤眉弄眼,“好松找找,别是徐将军忘了是哪个箱子了。”
徐甲突觉这帮人真是好笑。
“是!”
这名兵卒用力点着头,转身就去了马棚。
到了马棚,叫饲官儿帮忙一起将两大口箱子从牛背上搬了下来,算不沉。
青牛又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只当是先生或是徐甲在里边要什么东西,派人来取,便只顾着槽里的新鲜嫩草了。
那兵卒打开一口箱子就开始翻箱倒柜,阵衣旧衫下,大部分是竹简书籍,并沒有宝剑和宫里的珍贵物品或是过多的金银。
不信着又打开另一口,一开盖儿,只见箱中正有一把闪着七彩的宝剑斜杵在箱子里,阳光照射,金氏金麟,直晃眼睛,真是一把罕世宝剑。
耐不住从箱中拿起,手握七宝剑柄,颤抖着猛然一拔,想将剑身从鞘中抽出来,却是嗄然而止,这般大力竟然也未能将其拔出,真是奇怪,再想全力一试,可他却不敢了,那帮将军若是等急了,哪一个他也得罪不起,便赶忙翻翻箱底,全是此行路的干粮,再无它物。
若不是有这把罕世宝剑,他真要倍感圣人和护国大将军的寒酸了。
赵构等人正等得不耐烦,忽见兵卒双手高高捧了一把闪着宝光的剑回来。
本来嘁嘁嚓嚓哈哈大笑的大堂中,陡然就静了下来。
这把宝剑竟然还在!
但徐甲并没有如他们一样,总是想要出他人的洋相,拿别家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