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野次郎视角】
偶然还是说……不过,这场出乎意料的遭遇战也让我受益蛮多。虽然以损失一架“长夫”为代价,成功回收了最后的押送队,但是这边还是面临一无所有的结果啊。
无法参透其想法,身边也尽是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占据我座椅之后,千鹤大人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闭目养神状坐着,主控台显示着不断删除的中心数据。正如所预料到的一样,之前遭遇战的数据也在删除列表。心中那股晦暗又再涌动,然而,此刻,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样放任下去,真的可以吗?”怪异而粘稠的气氛中,我仿佛无关者一般,处在一旁,心中的话不由自主泄漏了出来。
“关于什么?”纤指一刻不停地敲击键面,助理小姐十分厌烦地回应,似懂非懂的态度,进一步想要试探我的深意。
自己的失态,愈加解释将回来引来灾祸,我静思地看着助理小姐。正在为押送队的损失感到头疼吧。不过,作为上司,就是有着这样的特权,烦恼的事就交给助理小姐了。默默在心中,对助理小姐表示感谢。
助理小姐是位面面俱到,十分能干的女性,自己也明白,在繁琐文务中也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她,发觉时,近乎将所有权限交付出去。尽管如此,好歹我身为你的上司,语气就不能更温柔些吗?对,能够变回最初见面时,那份乖巧和迷糊最好。咳,话题扯远了,这些粗枝细节问题就不深究了,以助理小姐在工作上的贡献,我能够原谅你的无礼,毕竟我可是很大度且绅士的上司。
“劫掠押送队的两人,就这么放走了,不会对后面计划造成影响吗?”一下子接近主题很危险,先试着将别的话题切入,有必要解析千鹤大人此次的意图。突然临时接替到押送队的任务,就让我有些怀疑,更何况这次造成损失超出了内限,对后面的问询总得有个交代。不过,还有比这更让我在意的事情。
助理小姐甩了甩头,内心放弃般,握拳的手松开,轻轻撩开眼角边上散落下的刘海,扭过头瞥视着,埋怨道:“还需要说什么吗?造就这一结果,不就博士的错吗?”
话只说到前半句,助理小姐再度忙碌起来。敲击着键面的纤指,力道比刚才变重许多,厌烦地吐露出自己的主张。对于助理小姐的责难,无言以对。确实出于私心导致的结果,也借此收获不少关于血奴的新数据,对于我的孩子们可是有着重要意义。然而现在,这些珍贵数据正被千鹤大人不断调取出……删除?!
保持着没事人的样子真是痛苦,能够看到自己的心已经石化,不,正在一点点沙化。一如既往的蛮横,不愧是千鹤大人。需要声明一点,本人可不是受虐狂。
即便处于同样阵营,千鹤大人对我们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感。我曾多次向千鹤大人提议,借用血奴士兵做实验测试,得到的只有各种缘由婉拒。正当途径已经不可能了,那么只能暗地里搜集数据,然而屡次被抓得正着,最后得到的数据也仅仅是停留在原点。
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本可以弄到更多数据,中途千鹤大人却出现了……等等,千鹤大人的出现,仅是例行检查的巧合吗?不管其中有着什么样的原因,庆幸自己之前私下做的准备没有白费。
我将疑问埋入心中,回应助理小姐:“不不,确实是有些太痴迷于其中……话又说回来,从刚才我就一直在忍耐了,你对我的态度,不觉得今天比平时更恶劣吗?”
虽然助理小姐偶尔会对我恶语相向,但是都会以“因为是工作才帮你”这类话将问题解决。千鹤大人在场的缘故吗?现在助理小姐给人的感觉,宛如*桶随时会炸裂。我犹豫着,需要将*桶点燃了吗?最后,还是点燃了啊。
可爱的助理小姐,怒气值抵达临界点了吗?人类还真是奇妙的生物,助理小姐这是要化作修罗了吗?啊啊,深呼吸,深呼吸,眉间已经扭曲了,额头浮起跳动的青筋,多么糟蹋可爱的容貌——对,请放弃使用暴力的想法,紧握的拳头终于松开,接着乱晃的视线停在——文件夹?
在我惶恐退缩后退的同时,助理小姐狠狠将文件夹扔过来,以溃坝之势怒斥道:“我受够了!一次又一次捅出各种麻烦,你这家伙却没有一丝反省的态度。受够了!博士最讨厌了!一次又一次收拾残局的人,可是本小姐!竟敢说本小姐态度恶劣?!在场谁觉得本小姐对博士态度恶劣的站出来!“
我诧异地站在原地,视角有一个人影正犹豫着,随着助理小姐说道:“工藤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什么。”
“坐下!”
“是!!”
喂喂,工藤的位置可是在您身后,助理小姐什么时候有这种本事了!工藤竟然这么快就放弃了,真是没用的家伙。不过,想想平时也就只有工藤和松会站出来替我说几句好话。至于松为什么没有在场,那就是别的故事,晚些时候再去探望松吧。
在我还在思考些有的没有的事情,“工作都别给我停下了!“助理小姐发出怒吼声后,寂静的空间只维持短暂数十秒,四周再度是一片忙碌的景象。毕竟,现在还在交战中,更别提收到抵抗势力获得新增援的情报之后,中心的任务更加艰巨了。
助理小姐身披怒火地看着我,视线如同绣针一样刺痛着我的皮肤,她双手交叉在双峰前,重复着深呼吸,随时有可能暴走。至于为何不躲开这刺痛的视线,与其解释,还不如多享受那份上下浮动的福利。
咳,难得一见助理小姐在众人面前显露出这般模样,尽管发怒的对象是我,但却觉得助理小姐生气的样子甚是可爱。不可不可,将心中的一闪而过的危险想法抛开。或许换做其他人,已经化作一具冰冷的尸体丢弃在垃圾堆里了。看样子平时积攒了不少对我的怨气,改天好好请助理小姐吃顿饭,慰劳一下才行啊。
拉回飘渺的想法将接住的文件大略浏览一遍,然后仔细看了重要的几个部分……我闭上双目沉思一会,平静地合起文件书,一股罪恶感袭来,怀着无比怜悯的心情,不,十分信赖地注视着助理小姐。上天究竟有多么眷顾于我,将如此优秀的助理小姐送到我身边。敬语什么的见鬼去吧,我家河田雅美小姐可是瑰宝,我怎么能有责备她的一丝想法,态度什么的都见鬼去吧。
咳,反省会结束,我将文件恭敬递还给助理小姐,带着十二分的笑容说:“真是非常抱歉,让河田大人如此费心了。有劳河田大人代我向将军们问好,并转告说,我有空的时候一定会亲自登门谢罪。”
“不不,这里还是由宗野大人出面比较妥当,我们这些卑微的存在怎么能担当如此重任,还是得由宗野大人亲自汇报。”助理小姐全然不领情,近乎蛮横地拉着我的领口,另一只手戳指着我单薄的胸膛说:“这一次就给我拿出诚意来!我尊~敬~的宗野~大~人!”
面对恶意满满的助理小姐,我只能躲开那充满杀意的视线说:“我明白有些强人所难,但是我相信河田大人能够很完美处理这件事,找到无论谁都能够幸福的方法。”
“宗野大人。“助理小姐的双峰挤压过来,鞭子与糖兼施,纤指在我胸膛上轻划着说:“人家可是很害怕的啦!这一次可不是道歉就能完事,绝对会死得很惨。宗野大人心里也感到愧疚吧,请代替人家死一次如何!”
我很清楚助理小姐不是在开玩笑,更清楚结果不会那么简单了事,更何况这次是……但是这里还是得让助理小姐来代替我,哪怕部下在背后说我人渣,作为男人的面子我还是想要保住。
“你也知道,我和将军们相处不来。”我没有勇气看助理小姐正脸,扭着头说:“要是我出了什么意外,你们岂不是群龙无首,河田小姐也会很困扰吧?”
“喔,宗野大人是在担心工作的话,这大可放心。同时,正是宗野大人的重要性,东条将军大概不会对宗野大人怎么样,这一点我大可保证!”助理小姐用十分阴险的语气接着说,“万一有个意外,宗野大人需要卧床静养一断时间,我也很乐意全天候照顾宗野大人起居,务必相信部下们也是有能力应付各类突发事件。更何况……”
十分灿烂的温暖笑容浮现在助理小姐的脸上,我却只能感受到一股寒意袭来。
“你这不是已经预测结果了吗?”
“不不,宗野大人你不用过虑太多,只是向你阐述拥有着一群非常优秀的部下们的事实。哪怕宗野大人卧床两个星期,控制中心的工作也不会有大碍。大家也……”
“状况好像变得更糟了吧!卧床两个星期,那究竟得遭到什么样的虐待!喂,刚才也有某些话没说完吧!”
清脆的声线如同救世主一般,闯入我们的对话,将我从噩梦中救出。
“请安心继续你们的工作,这次事件就由我来负责,我会向东条将军说明押送队的损失。”千鹤大人脸上带着笑意,宛如女神般说道:“同样,对于宗野博士的顾虑以及不安,请你不要过多想象。我也没有放过那两个人的打算,毕竟其中一个人跟宋大人可是有着很深的渊源。”
还真是自以为是的家伙,这边的想法完全被看穿了吗?千鹤大人微妙地控制着话题的方向,进一步拒绝向我们透露更多的情报。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在当时一并解决了他们?”助理小姐的态度呈现出180度转变,眼神充满温柔,期待着千鹤大人的回答。不,整个中心的空气弥漫着信徒们信赖的目光,你们都是千鹤大人的信徒吗?不,只有我是名异教徒吗?
“也就说,押送的物件更重要吗?”我怎么可能就这里服输,霸占助理小姐的座位向千鹤大人试探道:“司令部称之为‘黑棺’的物体究竟是什么?”
几百年前,探究者们发现“黑棺”的存在,围绕其的研究也未曾停止过。“黑棺”自身散发着神秘的力量,至今仍未被现代科技所解析其中的奥秘。如同顽皮小鬼,“黑棺“对于航空运输十分抵触,能够将其挪动的方法,只有靠陆运或者海运。曾经有研究员做过航运实验,当货机起飞时,会发生不明磁场紊乱的现象。即使冒着巨大风险将实验继续,”黑棺“最终会产生巨大热量,进而熔穿机舱,直到坠回地面发热现象才会停止。诸如这样的实验也不停上演,似乎还曾引发了某场灾难之后,探究者们对”黑棺“的研究才节制了许多。固然也曾冒出几位疯狂的探究者,然后似乎也因为战争的影响,最终含恨而终的样子。
正是有着这样那样的奇怪传闻,我才同意接受了这项委托,借此目睹“黑棺“的芳容。如传言一样,”黑棺“表面镂刻着复杂而精美的纹路,让人难以停止对这些花纹的幻想。无法使用任何现代科技将其破坏的”黑棺“,究竟是什么人,并用了什么方法雕刻出上面的纹路。怀着这样想法的探究者并不在少数,”黑棺“的破坏性实验更是以天文数字开始计量。单纯撞击实验就已经尝试了六万亿次,连续撞击超过十年,乃至实验用的机械也因为不堪重负,先于实验结束前报废。
借以这样的情报,宋崎大人将世界各处“黑棺“收集于此地,不免让我产生了颇大的兴趣。怀着侥幸的心理,试探以此作为要挟,能否交换到血奴的些许情报。
“宗野博士是聪明人,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深入了解太多。”千鹤大人一如既往的强势,同时向我施压道:“目前你只要掌控好227军,坚守住这片防区,至于最后,宋大人或许会满足你那小小的愿望。当然,包括那份资料在内呢。”
这面高墙最后还是翻越不了呢,我强颜微笑地点了点头:“那真是太让人期待了。”
紧藏着愤怒,此刻还不能让关系变得更糟。此刻唯一的愿望,也就是保证自己的立场不被剥夺……
助理小姐怀着敬意地看着千鹤大人说:“那么关于那两人的处理,千鹤大人是打算交由167军解决吗?”
调取出某处巢穴的影像,破坏者的情报在主屏幕上显现出来,千鹤大人十分愉快地说道:“需要处理的家伙全都聚到了一块,奖品竟然还是最后一把钥匙,接下来……”
我看着情报中敌军搬移的物件,那无疑就是“黑棺”,这就是最后的钥匙了吗?永远不该触碰的大门已经开出来一道缝,我还在犹豫什么,所做的牺牲也就为了那一刻,世界将会重新从沉睡中苏醒。
“突如其来的增援,势如破竹,不断夺回阵地……啊,让人迫不及待想要施虐那份不断点燃的希望。”千鹤大人玩味地将167军地图信息调出来,对我说道:“宗野博士,相信你已经注意到了。对方使役的机器人,毫无疑问是魅组的械甲兵,你所敬仰的
雍雀大人,老师的成果被人玷污了呢。”
真是贪婪至极的恶魔,我将怒火深埋,平静地笑着,回应千鹤大人说:“确实让人无法忍受,老师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受到这般侮辱吧。“
对于押送队传来的警报,最初并没有太在意,但看到敌人参战后的械甲兵,我差点就从位置上跳了起来。极力去否定,然而从脑海中各处的细节进行比对后,更是确定那是老师的成果无疑。刻在上面的纹章更是证据,然而纹章上的划痕更是激怒了我。
“我能够理解你的感受,追随我们吧,‘终结之时’已经到来,宋大人一定会替你实现愿望。“千鹤大人十分坚定的眼神,与刚才的眼神所不同,无论话语与内心都让人深刻明白一件事,她的身心早已奉献于宋大人。
“接下来只要让167军将最后一片拼图拼上。”抑制心中的想法,我将预定的命令发送给167军。这样一来……
“在最后一刻也别轻敌,那么接下来的工作会变得更有意义。”千鹤大人微笑着说道,在亲卫队的跟随下离开了主控室。
目送着千鹤大人离开后,助理小姐十分羡慕地说着:“千鹤大人好像帅气,果然上司就该有如此魄力。”
“我可是有听到了。”
助理小姐不屑地瞥了我一眼,将我从座椅上赶开。我的目光停在167军指挥官的信息上,作为饵食的167军已经开始发挥了作用。尽管不确定因素存在,但是那两人的命运终将结束。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我从桌面下取隐藏的情报机,再度确认之后,才彻底放心地靠着椅背仰望着天花板说:“胜负决出的那最后一刻,我也不会轻敌,保险早已埋入。究竟能够支撑到什么时候,就让我拭目以待。”
藏于深处的记忆再度浮出脑海,我伸出手紧抓着虚空说:“无助地看着同伴化作怪物可是很痛苦的啊。“
【宗野次郎视角结束】
第一百话界门之战(4)
周围的景色飞驰而过,颠簸的车内让人有些昏昏欲睡,还保有精神的也只限于大雄和负责放哨的士兵。从大雄与士兵之间的交谈得知,以大广场为中心的区域外围,有着密集的丧尸群包围,其中还有血奴犬在游荡排除生者。中心地带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不得而知,然后围绕着中心区域的外围城区,战斗还在持续着,不过枪炮声减少了许多。现在我们正往枪炮声最激烈的方向前进,也就是被称为“北方最后防线”的总师团根据地。
固执参战却以失败收场,任务失败并且失去全队械甲兵,唯一的联络手段也没能得到任何回应。坐靠在车厢的角落,我消沉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无力感不断从内心涌出来。我,究竟为了什么战斗至今?战斗的理由早已经变得模凌两可,更多的言语也只是自欺欺人。战斗的意义已经不存在,彻底成为力量的傀儡之前,失去力量或许是种最好的结果……重新回到普通的生活,已经成为了奢望。
正当睡意袭来之时,前方传来了军官的警告声:“准备作战!”
惊醒的士兵摸着嘴角互相打气,紧抓着枪靠在胸前,车子再度加速。从前方传来的谩骂得知,军官决定硬闯敌人设置的路障。一阵强烈的晃动,车子以险些侧翻的态势冲出敌人的包围,很快就将路障甩出百米开外。紧接着从主干道离开,急转驶入小巷时,我所在的一侧有种漂浮起来的感觉,随着士兵果敢探出车外的一踢,才阻止了车子侧翻。
来不及抽回腿的士兵,在其他士兵的掩护下,大雄将他拉回到车内。一群机械兵紧追着我们,无数的探头闪耀着骇人的红光。双方互相对射的火花,在街巷四处烙刻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最初吃惊于士兵的举动,“货物”被架设起来充当屏障,依靠在其后方,士兵接替着向追兵还击。在大雄的提示下,才意识到“货物”竟然是我们在找寻的“黑棺”。近乎绝望的战斗持续半个多小时,车厢早已千疮百孔,得益于“黑棺”那无以言喻的硬度,使得士兵们能够继续抵抗下去。
当车子穿出巷口的时候,所有人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双脚早已深深陷入对方的大本营。车子行进的两侧巷道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机械兵,紧追的机械兵放慢了脚步,紧紧地行径在后方。士兵的脸上都浮现出毅然决然的表情,现在已经预感到我们已经没有逃出的希望。
在军官的呼喊声还没来得及传开,伴着刺耳的金属撞击声,飞驰着的车子被一道强力拍飞。短暂如同藏身于搅拌机内,车子翻滚两圈后才停下,四周翻腾起沙尘阻挡了视野。
命运的捉弄,前一秒的守护者转换成了加害者,血迹斑斑的“黑棺”静静地躺在车外。只能庆幸自己仅是被压断了右腿,而士兵们却没有那份幸运。大雄自不用说,只要核心没有被破坏,修复致命伤仅需些许时间。
“彻底被对方小看了啊。不过,选错了对手。”大雄将插入胸膛的铁棒拔出,苦笑着说:“彻底恢复还需要些时间,姑且还能挣扎些时间。”
我扶靠着车厢站起来,愧疚地说:“抱歉,要是我没有成为累赘的话,计划就不会失败,大雄先生也不会受到那么重的伤害。”
大雄表情变得凝重,很快爬起身子,冲出去说:“柳宗大人,那些小事请留在以后再说……”
大雄跨过前方的“黑棺”,独自迎击成群结队的机械兵。受伤的腿还需要一些时间才得以恢复,我躲到“黑棺”旁,以此作为屏障,查看着战局。
大雄时而双手抓着机械兵为盾,躲开密集的火力;时而造出小型黑洞,将蜂拥成群的机械兵碾碎;时而以拳脚为武器,以一击之势清扫围攻过来的机械兵。
机械兵一个接着一个成为废铁,然而数量却没有感到有一丝减少。数量的暴力之下,仅凭大雄一个人,完全就是杯水车薪。更何况之前战斗的影响,大雄不说,我也明白核心的伤,没有那么简单就能够恢复。
如果我的力量没有失去的话,就不会落到这种境地……不,我绝不会再当力量的傀儡……我绝不会再让同伴死在自己的手上……我绝不会再渴望血魔的力量。如果这都是注定的,那么我也会用仅存的力量,战斗到最后一刻。
正当大雄跟机械兵厮杀之时,四道灼热光束越过大雄,朝我所在的地方袭来。下意识将身体伏倒,热浪从上方掠过,隐隐能闻到一股焦味。依靠“黑棺”躲过了光束攻击,身后却是另一般景象,本已破烂不堪的货车分成四段,断层的大楼正不断坍塌,视野逐渐被烟尘吞噬殆尽。
“柳宗大人!”
我探出头向大雄喊道:“我没事!”
在我们喊话之际,扬起的烟尘中窜出一道黑影。反射着光芒的爪刃,没有一丝犹豫就将大雄拦腰击飞。紧随着四道光束划着地面,再度朝我的方向袭来。“黑棺”难以理解的硬度,再一次将光束攻击化作乌有。
探出头查看突袭者的面貌,型态接近犬类,涂漆以白色为主,并以蓝色绘上不同于机械兵的纹章,机体高度目测超过三米,配置在身躯两侧的发射器使它看起有些臃肿,至少有一米半的宽度,身长已经超过六米。四足的刃爪刨开地面,上下晃动的躯体两侧各有一对长炮在吸纳热量,犬型机械兵正以可怕的速度冲过来。
“打个招呼就想走了吗!“
大雄随着一记飞踢重击犬型机械兵,重新回到视野中。犬型机械兵以弯弧的姿态飞出原本的路线,随即泄漏的光束将友军横扫一大片。如同被激怒一般,犬型机械兵以更强的力度,重踏地面朝着大雄突刺。
半蹲在地上的大雄,显得有些吃力,然而还是再度站起来说:“明明是头狗,却是牛的性格吗?“
庞然的躯体却有着欺诈的敏捷,以光束攻击夺取对手回避空间,带着砂砾的利爪接续挥出,犬型机械兵正一点点积蓄成果。一件不想承认的事实摆在眼前,犬型机械兵完全猜透了大雄的攻击,他的状态变得越来越糟糕,伤口在不断增加,样子也没有之前那般从容。
“还真是敏捷啊!”苦恼着的大雄远远躲开说,“这边的想法全都被看透了,也只能到这里了。”
心中萌生出不好的预感,我冲着大雄喊道:“大雄快停下!“
大雄面对全力攻来的犬型机械兵,苦笑说:“抱歉了,柳宗大人。实话说,身体极限早就超越很久了,至少让我尽到最后的义务吧!”
像回应着大雄的决心,犬型机械兵全力重踏对面,地面凹陷的范围比之前大上一圈,足以证明双方都将这次交手作为最后的决断。
“过来吧!”大雄将身体下压,以全力一击之势迎接扑杀而来的犬型机械兵。
紧随着射出的光束之后,犬型机械兵从虚空中扑向大雄,致命的利爪径直挥出。光束形成短暂的牢笼,足以让利爪将大雄切碎。大雄收紧的拳头积蓄着力量,直面由质量化作而成的暴力,双脚扎实地插入地面,胜负只此一击。
当双方交汇的那一瞬间,大雄击出的拳头放纵力量的暴走,而犬型机械兵两侧突然喷出火焰避开。如同嘲弄般,犬型机械兵躲开了大雄的全力一击,并在落地的瞬间,划开空气的金属尾巴,无情地贯穿大雄的身躯。时间仿佛停止,金属尾巴末端有着爪子一样的构造,其中正抓取着大雄的核心。当核心化作粉末的瞬间,大雄无言倒下,犬型机械兵甩了甩尾巴,转向了我这边。
如同嘲笑一般,犬型机械兵悠然自得地踏着小步,徐徐向我走来。大雄的战意被这般亵渎,让我怒火涌出,眼前的家伙绝对不能饶恕。粘稠的恶心感涌上胸口,有什么东西想要从体内跑出来,身体抑制不住,将呕吐物倾吐在地面,那是血与胃液的混合体。
在我对自己身体感到诧异之际,犬型机械兵已经来到了面前。庞大的身影仿佛要将天空遮盖,如同看待蚂蚁一样,犬型机械兵仅是抬起来一只前爪……眼前的世界在旋转着,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眼帘变得沉重,只是感觉累了……
【某幸存者视角】
恐惧笼罩着全身,让我难以呼吸,生怕被对方知道自己的存在。那些两个人究竟是什么?那就是我们的敌人吗?在这之前的战斗,在对方的眼里也仅是一场过家家吗?可恶,自己究竟是多么渺小的存在。
那名少年没有做任何抵抗,不,即使有抵抗,也不可能战胜那样的怪物。哪怕说可耻,我也宁愿就此放弃作为军人的身份,为了让自己能够活下去。眼睁睁看着少年的首级飞出,怪物拾取“货物”扬长而去。自己什么都不能做,躲在车里缩成一团,仅仅希望一切快点过去……
自己的部下一个接一个倒下,活着的自己,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的牺牲究竟是为了什么?那是绝对不可能战胜的怪物,只要它踏入战场,我们的抵抗只会是徒劳。
仔细想想就会觉得,这场战争从一开始,我们就注定失败。没有任何征兆,一夜之间发生活死人现象,接着趁乱入侵的机械大军,无缘无故失去联系的卫星系统……所有的一切,不会是巧合,那是早已蓄谋已久的战争,为此准备的时间一定比我们想象要久。
从所知的信息来看,战火早已经席卷了世界各地,短时间就做到这种程度的军力,可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够积攒出来的。敌人显然不是什么已知的存在,他们有着我们所不知道的力量。在我眼前发生的一切,确确实实证实了这一点。
究竟过了多久,冰冷的夜幕降下,四周寂静没有一丝生气。我从车中爬出来,望着远处燃烧着的天际,那是大师团的方向。任务失败,部下全部阵亡,接下来又该何去何从。
我从车厢里拖出部下的尸体,排成一列,从废弃的店铺内找出窗布,逐一用布包裹好部下。没能够带着他们活着离开,那么这是自己所能做到的小事。
“喔,挺出乎我的预料的啊。”
突然传出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连忙转过身查看发出声音的人物。月光之下,洁白的面具印着血红的花纹,然而却没有口鼻的地方。我警戒地退了一步,向戴着无脸面具的人物说道:“你是什么人?”
“人吗?说实话,人的定义并不适用于我,更具体说,我更像是一种现象或者聚合体。“
说着意义不明的话,面前的人物走到少年尸体前面,我才注意到他手中正捧着少年的头颅。接着面具人把少年的尸体拼接起来,一副很欣赏自己作品的样子,观摩着拼接好的尸体说道:“你渴望力量吗?”
一瞬间没有明白,面具人其实是在跟我搭话,我犹豫该如何回答。
面具人耸了耸肩说:“请放心,我并不会对你做什么不利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复杂的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不是’。”
面具人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从他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无法抵抗的压迫感,内心中拉响了好几级警报。仅是普通的问答的话,我也许就不会再跟他在这里浪费时间,然而总有种感觉,对方会根据我的回答决定自己的命运。
“是。”我并不想屈服于自己的渺小,无论何种手段,我都想要爬向更高处……
“很不错的眼神,那么‘王’就先交给你了来守护了。”面具人托着下巴说道。
当我还没想明白面具人的话,只是感觉到自己的腹部已经开了一个洞,恐惧席卷而来,我颤抖地低下头,看着面具人缓缓抽出手。
“虽然不是什么超强的能力,但是足够让你变得更强大。”
“为什么……这和说好的并不一样……”我怀着剧痛感跪下身子,望向面具人。
“痛苦只是开始的阶段。”仿佛能够看到面具人正露出微笑,用平静的语调继续说道:“那么你将会成长到何种程度,期待着你的表现。”
“究竟……”剧痛侵夺我的意识,视线变得模糊,能够感觉到豆大的汗珠已经沾满额头。
“在仪式结束之后,你就会明白自己究竟该怎么做。那么,祝你有个好梦吧。”
只见面具人对我失去了兴趣,转向了少年的尸体,紧接着化作一淌血水,融入少年的体内……啊,剧痛让我产生了幻觉,要不就是我脑子坏掉了。已经无法抵抗,意识正逐渐陷入黑暗之中。
【某幸存者视角结束】
【宗野次郎视角】
167军传回任务成功的报告,收尾的工作也就结束了。我看着手上的情报,思考着,总觉得有些奇怪。根据情报,对方的战力不可能只有这种程度。167军明明准备了两个中队数量的“豺犬“应对,却仅凭一头”豺犬“就将那两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啊,难道是我太高估对手的实力了吗?“我甩了甩头,将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到脑后。
再度查看之前押送队的战斗数据,我才注意自己的最后一击,确实给了那名血奴造成重创。血奴的核心比我想象的要最弱,这样以来,自己能够使用的方法就变得更多了。同时,也理解167军任务成功的真正原因,能够想像得到对方被“豺犬”玩弄的场面。果然我还是跟那些将军们合不来,我可没有他们那些嗜好。
抱着自己各种各样的想法,我重新设计新的战斗数据,逐一给自己的孩子们植入。手指无法停下来,心中那份战意高涨,必须在“终结之时”之前,完成战力的调整。看着我吧,雍雀大人。老师的夙愿将由弟子我来实现,“乐园”最后一章“灭神”。
【宗野次郎视角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