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在彼岸,忘川河前有一块三生石,能看见人们的前世今生,河面上,摆渡人在撑船渡灵魂过河,到河对岸的奈何桥投胎。
过河的人,必须支付给摆渡人报酬,报酬就是福报,不然摆渡人就会把船停在河中央,把灵魂扔进冰冷的河里,永生永世被这冰冷无情的河水撕咬着,除非有人来渡他们。
忘川河边太过于静寂,一个男人蹲在河边,手指在河水里搅着,一个灵魂撕咬着他的手指。
雌雄难辨的脸上是一种安静的美,嘴角带着慈悲的微笑。
手上出现皎洁的光芒,是一种圣洁的力量,魂魄被他甩在一搜摆渡船上。
“哎呦,我说菩萨,您总是来这里渡人,我们很累的。”摆渡人抱怨到。
菩萨乐呵呵的笑着说:“有缘之人我才渡,无缘之人关我何事。”
摆渡人划着船说:“都咬你手指了,还算有缘。”
菩萨起身看着平静的水面说:“水里灵魂千千万,唯有他来咬我的手指,你说这是不是有缘。”声音平淡却很好听。
“得了,菩萨的思想,我等小人物不懂。”
菩萨笑笑。
我无心理他们,坐在彼岸花丛中,看着被彼岸花包裹的三生石。
菩萨从河边走过来,洁白的僧袍不曾沾染一点尘土气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说得大概就是他这个模样吧。
他走过来,坐在我身边丝毫不介意泥土染脏他的衣袍。
他用手轻轻的触碰彼岸花的花瓣说:“被红尘之事困扰。”
我点点头,的确被红尘之事困扰,像他们这种脱离世俗的佛家弟子,怎么会明白。
“今天遇见你也算有缘,给你讲个故事。”他说。
我看向他说:“什么故事?”
“见过昙花吗?”说着他手上出现一朵雪白的昙花,是他的幻术。
“很漂亮。”我称赞到。
他微微一笑,昙花消失,他开始讲故事。
他的故事是昙花仙子和韦陀的故事,虽然早就听过这个故事,可是从他口中听到却是另一种感觉。
昙花仙子和一年轻人相爱,可是自古以来,仙凡都是不能相爱的,他们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错了总会有惩罚,天帝知道后,他夺去年轻人的记忆,把年轻人送进寺庙里。赐法号韦陀,从此韦陀就成了一名远离世俗的和尚。
他每天清晨都会从山间的一条小路上走过,而那条小路上有一株昙花,每当他路过,花便会盛开,可是韦陀却从来不知道,有一株花会在他路过的时候悄悄盛开。
就这样一年年,一月月,一天天,韦陀一次次的从昙花前路过,可是却没有一次,一次的驻足观看。
“那昙花也太不值得了。”我开口说,他从来都不会知道昙花,可是昙花还一直为他开放这也太不值得了。
菩萨笑起来,他说:“你也觉得韦陀绝情,可是谁想过,他为什么每天都要从那里路过。”
“他是为了看昙花,可为什么不驻足观看呢,至少让昙花仙子知道他知道她的存在。”我说。
“爱上一个人,什么都会小心翼翼的,韦陀不敢看,他怕昙花会突然消失。”菩萨的声音让我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天帝给他们的惩罚是让他们一次次的擦肩而过。”
菩萨笑笑没有说话,昙花一现,只为韦陀,明明知道对方的存在,却不能见一眼这到底是怎样的煎熬。
“再给你讲一个。”菩萨说。
菩萨说的故事是一个公主和和尚的,自古以来出家人都是远离红尘俗世的存在,他们不能有任何的欲望,爱也算是一种欲望。
公主出身高贵和和尚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可是命运总是让人猜不透,明明没有任何联系的人,就这样相爱了。
公主抛去世俗的偏见,偏要和和尚在一起,可是和尚心中有佛祖,这段感情从开始就是一个错,可是他们又能怎样,心不是自己能左右的。
和尚早已经爱上公主,可是他不能像她一样胡闹,他知道世人的偏见有多可怕,他害怕后人唾弃公主
他一直躲着公主,可是一个人能骗过任何人,却骗不过自己的心。公主以死相逼,让他带公主逃离世俗去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
和尚被逼无奈,可是被皇帝知道,和尚被处死。
这段感情从开始就是错的,而且是错的离谱,可是我觉得他们并没有错,错就错在他是和尚,她是公主,错就错在,他们用错的身份爱上了对的人。
“你爱过我吗?”这是和尚被处死时,公主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和尚看着公主沉默不语。
刀落下时,他闭上眼睛嘴巴喃喃的说道:“为你背叛佛祖你说贫僧爱不爱你。”可惜最爱的人终究没有听见。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我爱了你就是背叛了佛祖,如果有来世愿我不再是和尚,你不再是公主,普普通通就好。
“这两个故事其实讲的都是你和昙花仙子吧。”我看着菩萨平静的脸说。
菩萨没有说话,他起身朝忘川河边走去。
我起身说:“你还要在这里渡多久的人。”
“不知道。”他说。
“等一个人,只为看一眼她是否还存在值得吗?”
菩萨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奈何桥的方向说:“知道她还存在这个世间就好,我不敢奢求其他的。”
“韦陀菩萨你都修成正果了,还忘不掉昙花。”我笑起来,打趣道。
“施主莫打趣,谁心里没有个人。”
他走到忘川河边蹲下继续渡灵魂。
他渡得了所有人,却渡不了自己,佛也有佛的无奈,谁活得都不容易。
爱一个人,只有他幸福就好,韦陀是不是就是要告诉我这个,可是眼睁睁的看着他幸福,而这个幸福不是自己给的,真的甘心吗?我不知道,也想不透。
我走到三生石旁,手描绘着它的纹理,我早就来试过了,我的一切在我进入地狱的时候就被抹去了。
我靠着石头,凉的刺骨,它到底带着多少人的记忆。
我看着河边那个身影,他心里的痛谁会知道,他说故事的时候虽然听起来很轻松,可是我却从里面听到了不一样的凄凉与心酸。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做到呢,这份幸福又有几人才能有这福分得到。
我不知道自己在三生石旁呆了多久,只知道等我再次醒来我是在寻觅。
我是被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吵醒的。
太阳很大,冰雪被太阳晒的都快融化了,今天应该不会下雪了。
我下楼,冥寒渊在看书,老白在看店,羲和在一旁打游戏,一切似乎都回到了从前,原来平淡的生活才是最好的。
“你过来。”冥寒渊看见我后开口。
我愣愣的走过去,冥寒渊握住我的手,他在探查我的灵魂,我没有事啊,他在看什么?
“冥寒渊,我怎么了。”我问。
“你呀,睡了十多天。”羲和打着游戏无所谓的说。
我看着冥寒渊,想让他给我一个答案,睡了十多天,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老白走过来说,“你的魂魄太虚弱,七魄已经碎得补不起来,要不是有将臣的三魂撑着,你就醒不过来了。”
“我怎么没有感觉。”我抓抓头发说。
说话间,冥寒渊已经端着一碗药从厨房出来,药的颜色是浓稠的黑,这味道一闻,我就知道是聚魂草。
最讨厌吃药,而且还是要吃如此难吃的聚魂草,我能不能逃。
冥寒渊把药往我手中一放说:“喝了。”
看着黑乎乎的药汤,我弱弱的开口说:“能不能加点糖。”那样可能会好喝一点吧。
“不能。”
我认命的喝完全部的药,喝完差点吐了,我一定要找血薇拿回三魂,不然天天喝药,我不得喝死。
“外面怎么那么吵。”我现在才想起,吵醒我的鞭炮声。
老白拉着我走出去说:“今天是大年初一。”
大年初一,按照人间的传统是不是有压岁钱的,我跑到冥寒渊前面伸出手说:“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老白在我身后拿出自己的红包说:“冥寒渊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来,他没有给你准备。”
我能咬死冥寒渊吗?
我转身看向羲和,老白又拿出一个红包说:“冥寒渊的话也是羲和的原话。”
我不就睡了一个稍长一点的觉,他们就忘记我了。
我回头看向老白,老白一定给我准备了,我笑嘻嘻的看着老白。
“我也是这么想的。”老白收好红包说。
我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连老白都忘记我了,这些人真的是怎么扎心怎么来。
我跳上沙发,看着三人说:“那就现在包,不然我就不吃东西了。”我瞪着三人,三人看了我一眼,然后各自做着给自的事。
阿吃从青铜器里面出来,怀里抱着一包薯片,手里拿着三个红包说:“你不吃刚好给我省一点口粮。”
连阿吃都有,就我一个人没有,扎心了。
我还给他们都准备了红包,看来是我多心了,我瘪着嘴坐下,把红包拿出来说:“看我多关心你们。”
三人一兽抢走我手里的红包,依旧没有说给我包红包的事。
外面鞭炮声震耳欲聋,可是我们寻觅却没有放,我有些好奇开口说:“为什么我们不放炮。”
“鞭炮声会吓到鬼,你忘了我们寻觅可不是普通的店铺。”老白说。
我点点头的确忘记了,一股香味从厨房传出来,冥寒渊在煮着什么好吃的。
我拿出手机百度大年初一的习俗,今天要吃汤圆,代表团团圆圆,我还没有吃过汤圆呢,看来冥寒渊煮的就是汤圆。
想到可以吃好吃的,红包的事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