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煦……你……你怎么瘦成这样了?”如雪收起长笛迎了上来。
“我……”和煦泪水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颊滚滚而下。如雪扶住她肩膀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和煦无力地偎入他怀中,大放悲声,“……我爹……我爹走了……”
如雪心头一颤,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你爹……走了?”
和煦哭得梨花带雨,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如雪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她,只能轻轻地拥着她,在她后背上轻抚以平复她激动的情绪。
哭了好一会儿,和煦才红着眼睛抬起头来颤声道,“如雪……我爹死了,我娘和我的两个哥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师父又不让我下山……”说着又大哭起来。
如雪一颗心猛地一沉,他预想中最糟糕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如果和世通死了,那就等同于前银州失陷了,前银州没守住,时洪雷等乾道宗门徒还会好吗?他越想越沉重,抬起衣袖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问道,“小熙,前银州是不是……”
和煦止住了悲声默默地点了点头,“火狐占领了前银州……”
如雪深吸了一口气,“小熙,你怎么不早点来找我?”
和煦低声道,“师父说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让我们来打扰你。今天要不是太子殿下来了,她怕我做出什么过格的事情,这才允我来这里找你的……”
“太子来了?”如雪心中一动,“前银州不是有他手下的一员大将守卫的吗?他亲自来求援了?”
和煦摇了摇头,“恐怕是来兴师问罪的,求援哪有带了大军封锁下山之路的?”
“兴师问罪?”如雪一呆,他断然道,“不好!小煦,你快带我过去看看。”
和煦愣了一下,“你担心太子会对我们不利吗?不会的,他和熙姐还有婚约呢……”
“别再多说了,我们马上走!”如雪拉起和煦就往外跑。
栖凤观高大的主殿矗立在苍松翠柏之间,雄伟异常。
此时,殿前宽大的广场上站满了手持刀枪的禁卫军,观中弟子都聚集到广场正中,大殿中主座上坐着一个年约三旬的白面中年人,在他身后站着一人,正是那日扬言接管前银州城防的太子卫军首领陆鱼周。旁边垂首站着凤王和一众从属,五凤之中除了和煦,其余四人也都在。
“太子,不知你今日兴师动众到山上来,有何要事啊?”沉默良久,凤王开口问道。
太子没有说话,陆鱼周接口道,“凤王,前银州失陷于火狐之手,你难道不知道?”
凤王瞪了他一眼,寒声道,“我在和太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陆鱼周一怔扭过脸去,太子抬了抬眼皮慢声细语地说道,“凤王是何时听说此事的?”
“郑人杰!你凭什么用这种态度跟我娘说话?”凤熙气鼓鼓地抬起头来,盯着太子怒问道。
太子一愣,随即笑道,“为何不可?”
凤熙道,“就连当今皇上见了我娘都得礼敬三分,你凭什么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
太子面色一寒,“那是以前,现在不同了!”
凤熙一愣,“你说什么?什么以前现在?”
太子傲然道,“凤王,如果我所料不错,还有几个人没到啊!”
凤王平静地说道,“太子,观中主要人等都在这里,其余都是从属人员,不参与观中事务,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出现在这里。”
“是吗?”太子撇了撇嘴,“五凤只见其四,犯官和世通的女儿呢?”
“她……”凤王刚要说话,和煦和如雪一前一后赶了过来,“太子,我爹什么时候成了犯官了?”
太子目光在如雪脸上扫了一眼,起身道,“鱼周啊,人到齐了,宣旨吧!”
陆鱼周清了清嗓子,从怀中取出一只黄缎卷轴来,展开后高声道,“圣旨下,栖凤观所有人等接旨!”
广场上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凤熙等人犹豫了一下,也跪了下去。凤王只是侧了侧身,陆鱼周眉头一皱,“凤王,你因何不跪?”
凤王道,“我有皇上的亲笔赐卷,御前免跪。”
“你现在是……”陆鱼周还待说什么,太子郑人杰摆了摆手,懒洋洋地说道,“算了算了,凤王与别人不同,她不用跪。”
和煦拉了拉身边的如雪,“你怎么不跪?”
如雪是打心底里反感不想跪,他目光和凤王一触,凤王微微摇了摇头,他才极不情愿地跪了下去。
陆鱼周高声道,“奉天承运大郑,皇帝旨下:惊闻前银州为狐兽所陷,州官太守和世通临阵畏敌,私开城门引狐兽入城,城守时洪雷等不思报孝国家,临阵变节,栖凤观凤王等人不顾大局,弃城先走,以致州城失陷,生灵惨遭涂炭,以上事实,核查无误。特发皇命如下:太守和世通畏罪自杀,其妻子儿女一律锁拿入京问罪;时洪雷率众潜逃,即日起发布海捕文书,全国缉拿,凡见者举报赏黄金百两,遇抵抗者格杀勿论;栖凤观职守有亏,有负国家,着格去栖凤观一切俸侍,免去凤王一切优遇,自旨意下达之日起,即刻赴京问罪……”
他这一条一条宣读完,所有人都呆住了。
“凤王,你可听明白了吗?”郑人杰斜着眼睛问道。
凤王淡淡地说道,“圣旨上的话我听明白了,可是圣旨上说的事我可一件也没弄懂。”
郑人杰道,“没关系,请凤王即刻随我上京,在三法司前走一遭,本太子相信你会弄懂的。”
凤王瞟了一眼颐指气使的陆鱼周,“太子,如果我记得没错,这个姓陆在火狐入城之前就接管了州城防卫,如今州城失守,别人都获了罪,怎么偏偏他没事呢?”
陆鱼周脸色一变,“你……”
郑人杰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神态,“凤王,我也不怕告诉你,他之所以没事,是因为他是我的人,就是犯了天大的错,本太子也能把他保下来。”
凤王冷笑道,“太子果真有本事!”
郑人杰呼地站了起来,皱紧眉头说道,“凤王,本宫素知你们栖凤观眼里只有皇上没有我这个太子,今天我不妨就把话说开了,只要你凤王带领栖凤观向我效忠,我即刻就可免了你们的罪,不但免罪,还可以得到格外恩赏,凤王以为如何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