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如雪一点睡意也没有,凤熙也不见有任何动静,漫漫长夜显得格外难熬。
时过五更,感觉天快亮了,如雪正要爬起来,凤熙忽然转过身来,抓住他一只手放到自己胸口,双眼闪闪放光,“你想要我吗?”
如雪顿时呆住,凤熙把身子挤进他怀里,把他那只手向身下推去,“……你要是想要我……我现在就给你。”
如雪触电般抽回手来,“熙姐,你怎么了?”
凤熙失望地看着他,“你不会是……还不懂吧?我来教你……”
如雪拼命向后退,“熙姐,你不要这样,我什么也不想!”
凤熙停了下来,愣愣地看着他,眼角流下两行泪水,“我还是干净身子,你怕什么?”
如雪一下子坐了起来飞快地跳下床去,“熙姐,我先出去一下,你……你冷静一下吧。”说着推门跑了出去。
他承认,凤熙睡在他身边让他非常“难受”,可是那并不代表他想要怎么样。
他决定,去找和煦问一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当他匆匆来到后殿客房所在之地,正碰见和煦端着一盆清水从房间里走出来。
“如雪,你怎么来了,你不应该……”和煦一见是他,顿时就是一愣。
“我应该陪着熙姐是吗?”如雪定定地注视着她问道。
和煦手一抖,盆里的水流到了地上。如雪走上前来,把她手里的盆接过来放到地上,“这种活不应该是下人干的吗?你跟我来,我有话问你。”说完拉起和煦就走,也不管她愿不愿意。
和煦被他拉着一路上低着头一言不发。两人来到僻静无人处,如雪停了下来,“小煦,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和煦忽然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如雪,你能现在就向我父亲提亲吗?我想马上就嫁给你!”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雪焦急地问道。
“我不能说!”和煦眼里泪水滚滚而下,“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无论是我还是熙姐,都没想过要害你。”
如雪气道,“你急着要嫁给我,刚刚熙姐还让我要了她,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啊?”
“啊?”和煦立即呆住,脸上血色尽褪,“熙姐姐她……她想让你要了她……”
如雪点了点头,和煦脱口道,“那怎么可以?”
如雪脸色冷了下来,“那有什么不可以的,我现在就回去,立刻就把她变成我的女人。”
和煦一把拉住他,“不行!……如雪,你如果真的想……你就要我吧!”
如雪急道,“我谁也不想要!你们到底是怎么了?”
和煦悲悲切切地说道,“如雪,我真的不能说……你逼我也没有用。”
如雪摇了摇头,“你既然不想说就算了,可我也有自己的选择,我不想让别人当做货物一样推来让去。”说完转身就走,和煦急道,“你要去哪里?”
如雪停住脚步没有回头,“从哪里来的,便回哪里去。”
和煦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他,把脸贴在他后背上,泪水透过衣服触到肌肤上,一片冰凉,如雪的心登时就软了下来。
“今天太子会下山去,你要是想走……只能混在他的卫队里面。”和煦低低地说道。
如雪转过身来,把她揽到怀里,“其实……我也没想着要离开这里。”
和煦抬起泪眼说道,“如果你不想离开,那就娶了我,越快越好!熙姐姐……无论如何你都不能碰她。”
如雪不想问她为什么,也不想再难为她,既然大家都有着不能说的秘密,那么就彼此保持一点距离吧。
把和煦送回去之后,如雪便来找凤王,他已经决定了,跟着太子一起下山。
出乎意料的是,凤王连原因都没问就同意了,他试探着问要不要征求一下纪夫子的意思,可凤王的回答更让他意外,纪夫子早在两天前就离开栖凤观了。就连那位庸王爷郑孝连,也丢下仍然沉睡的郑英时一道离开了。
他越想越觉得奇怪,便找到了时洪雷,想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时洪雷把他拉到一间无人的房间里,在回答他的问题之前,先告诉了他一件让他震惊不已的大事,灵脉山上的各宗派开始火拼了。
具体是什么原因,他没说,如雪也不关心,他只在意乾道宗和那个名义上归属自己的风雷宗,可时洪雷知道的也很有限,无法提供更多信息,只是让他日后多加小心。
提到山上的情况,时洪雷也是欲言又止,他拉着如雪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如雪小师弟,纪先生的话可能会有言过其实的地方,但是他从来没有算错过一件事,至于你……事实上并没有谁说那个人一定就是你,你也不必放在心上。等你下了山就会知道,大乱迟早要来的,现在对我们来说,千目山还是一个去处,等到将来乱起,局面将会如何发展,还都是未知之数。让自己强大起来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有错!”
说完这番话之后他就走了,让如雪如坠云里雾里,反而更加糊涂了。
太子郑人杰和陆鱼周二人由时洪雷派人押送下山,如雪穿了便衣跟在后面。整个过程颇显神秘,除了时洪雷露了一面之外,其它人谁都没有出现过。
距山下还有几里路的时候,太子卫队的人出现了,时洪雷的人马把郑人杰和陆鱼周交给他们之后就回山上去了,两波人客客气气,礼让有加,这让如雪感觉更加迷惑。
一路之上都平安无事,可是就在快要到达山脚下时,变故发生了。无数火狐从四面八方蹿了出来,把他们团团围住。
这些火狐身材并不十分高大,可是动作却极为敏捷,和如雪在沙漠里见到的那些体形硕大,行动迟缓的火狐完全不同。
陆鱼周身为太子卫队首领,当然责无旁贷地要冲在最前面。他连兵刃也没带,手里高举一物大声喊道,“我有狐王信物,你们谁是首领?”
可是他话音还没落,一只背生双翅的火狐凌空扑下,一双利爪迅捷无比地在他手上一掠而过,陆鱼周惨叫一声,那只手齐腕而断,鲜血喷涌而出。
几乎与此同时,另一只体形略小的火狐也飞扑而至,抓住他双肩飞上高空,在陆鱼周声声惊叫声中把他扔进了狐海之中便没了声息。
所有人都呆住了……
如雪只觉背脊阵阵发凉,这些火狐很明显没有灵智,但是攻击力却极为凶悍。
郑人杰拼命呼喊着“救驾!”,可潮水般涌过来火海眨眼间便把他也淹没了。
如雪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
他在两只眼睛冒着凶光的火狐扑到之前纵身而起,扶摇直上冲入云端。他向下一望,骇然发现那些火狐把所有人都撕成了碎片,哪怕只剩一具白骨,也要用千百只脚把他们踩到地下去。
那仿佛就是一种对异类刻骨仇恨的疯狂宣泄!
耳边风声骤响,他侧目一看,十几只火狐盘旋而起向他追来,只不过他的速度更快,眨眼间便把它们远远地抛在下面,变成了几个小小的红点。
这是他从灵泉里出来之后的第一次全力施为,这一纵之下,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脚下万物急速缩小,千目山高耸入云的山峰也开始显现端倪。
现在具体有多高,他不知道,可在这个高度上绝对不会有火狐出现是确定无疑的。如雪心念一动继续发力,他很想知道自己究竟能飞起多高来。
体内仿佛有千万道气流喷射而出,托着他的身体无休无止地持续上升。
忽然空气为之一窒,呼吸顿止,温度也急剧下降,刺骨冰寒扑面而来,他急忙收回意念试图止住身形,可身体仿佛失去了控制一般反而上升得更快。
他大惊之下手脚胡乱挥舞起来,咚的一声闷响,他狠狠地撞在一朵凝固的冰云上,眼前顿时金星乱闪,头部嗡嗡作响,上冲之势这才止住,转而向下落去。
下落之势持续了好一会儿,感觉手脚都要冻僵了的时候,终于温度回升,空气重新有了浓度。他拼命地吸了几口气,身体重又灵活起来。
他刚刚松了一口气,一道黑影在他身边一掠而过,眼前一黑,一股大力直接把他掳了下去。
他正要挣扎,耳边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小子,想活命就别乱动!”
他这才意识到有两只大手牢牢地捉住了他的腰,正在飞快地向下降落。
“你是什么人?”在这个高度上,他的确不敢乱动了,但是问明对方的身份,分清是敌是友还是有必要的。
“老子就不是人!”那人冷冰冰地答道。
如雪心头一震,他想起来这个声音为什么会有些熟悉了,“你是……鹰王?”
那人身形一滞,下落的速度立即减慢下来,捉着他腰部的那两只大手也松开了,如雪身体一轻,径直向下坠去。他正要再次提气,却发现经脉气息受阻,根本就调动不了一丝力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