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轩提议出了走一走,觉得百无聊赖的歪歪也就欣然答应。两人信步走到了后院,立在水池旁,看着水中的一对锦鲤,互相追逐嬉闹,真是相亲相爱,羡煞旁人。
楚云轩信口呢喃:“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你说什么?”歪歪没听清他的话。
他摇了摇头,道了声没什么。然后转身,想往别处去。可他没看见脚下有块石头,直接踩了上去,身体一个踉跄,就要摔倒。歪歪无暇思索,赶忙从他身后猛地抱住了他,两手印在他的胸膛。两人晃了两晃,才稳住。这他要是摔倒了,再把伤口摔恶化了,那她还说不说的清了。
楚云轩低头看着她的手,唇角浮起一抹笑意来。情不自禁地,他扬起手,将歪歪的手拉住。歪歪一颤,也把手拉回来,他却越来越紧,并不松手。想到他胳膊上的伤,歪歪也不敢太用力。
寒柏到来时,正看到了歪歪拥住楚云轩的那一幕。
他冷冷勾唇,还真是相亲相爱。心刺痛着,像是一把尖刀生生刺了进去,然后又无情地翻搅。他满心痛苦地转身离去,离开这伤心之地。他满怀希望地来,却只能失落地走。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都失去她了。果然,她还是舍不掉楚云轩。可他又为什么失望呢,她早就选择了楚云轩不是吗?
当寒柏到达西海时,发现父王也在。
东海龙君是来亲自跟西海龙君说婚典推迟一事的。因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也是没办法的事,所以西海龙君完全可以理解。一旁的离韵低着头,一言不发,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当寒柏出现在她眼前时,她眼中划过一丝震惊。她慌张地隐去,重新摆出娴静的姿态来。
寒柏恭敬地向两位龙君行礼。
西海龙君离空道:“寒柏也来了,难道是来看离韵的。”
“一来问候龙君,二来看离韵公主。”寒柏回答。
“我老龙好的很。”离空爽朗地大笑,然后识相地拉着东海龙君走了开去:“让他们小两口说两句体己话,咱们两个老头子就靠边儿站吧。”
东海龙君没想到寒柏会来,以为他终于开窍了,赞赏地点了点头,然后跟着西海龙君走了开去。
寒柏走上前,审视着离韵的神色,口中说道:“公主近来可好?”
离韵欠了欠身:“除了为你们担惊受怕,一切都好。”
寒柏点了点头:“我倒不好,有个蒙面之人跑到我的幽灵海域,想要刺杀我。”
离韵闻言,忙关切地倾身过来,一双纤纤玉手拉住了寒柏的的腕子:“竟有这等事,那你受伤了没有?”
寒柏反手拉过离韵的手来,握在手心中:“没有受伤,有劳公主关心。”
离韵吃惊,这还是寒柏第一次主动牵她的手,她整个人都软了,趁势倒在了他怀里,贴着他的胸膛,柔声道:“那就好。”
寒柏的手攀上了她的肩头,似不经意地道:“公主平日里修炼仙法吗?就像这次战斗,如果公主有法术的话,便能与我并肩作战,该多好。”
离韵娇滴滴声音道:“离韵不通仙法,不能与寒柏并肩作战,但我会在你身后,为你祈福的。”
寒柏不无可惜地道:“我们龙族,天生就灵力不凡,你不习仙法,岂不就把那上好的灵力给浪费了吗?”
“离韵自小志不在此,所以就没有往那方面用功。”
“那不知离韵志在何处呢?”
离韵羞哒哒地道:“离韵自小就想成一个贤妻良母,然后,相夫教子。”
寒柏推开了她,温柔地凝着她道:“离韵公主果然是娴雅端庄,我终于知道父王为何喜欢你了。”
“为何?”离韵眼睛晶晶亮。
“因为你贤良淑德,不仅会是个好娘子,也会是个好母亲。”说话间,寒柏脑袋里盘算着,得找个机会试探她一番才行。
正这时,离炎走了过来,一见寒柏就生气地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打仗时你怎么来的那么晚,干什么去了你。”
寒柏故意道:“你管我干什么去了。”他就是想激怒他。
“管你干什么去了?”离炎生气,“天帝有诏,我一族当然要积极响应,凭什么你就那么特立独行,可以姗姗来迟。早知道你这样,我也不要那么火急火燎地了。”
离韵见离炎有些失言,瞪他一眼道:“不可如此妄语。”
离炎委屈巴巴地看着离韵:“二姐,你都还没嫁过去呢,就开始袒护他了。这你要嫁过去了,那还得了。”
“我不是袒护他,我相信,他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没来的。”
离炎仰脸瞪着寒柏,咄咄逼人:“那你说说看,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寒柏没说话,低着头。
离炎突然扬起了声音,手点指着寒柏,恍然大悟道:“怕不会是什么不能当着离韵的面说出口的原因吧。难道,是因为女人?”
寒柏挑眉,冷冷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离炎猛然间扑了过去,揪住了寒柏的衣襟:“你要是敢背着我二姐跟别的女人牵扯,看我不废了你。”
“哦?你想怎么废了我?”寒柏饶有兴味地睥睨着离炎。
离炎顿时火起:“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你还不知道自己是老几了。”说着,对着寒柏的脸就是一拳。
寒柏的脸歪了出去,嘴角流出了鲜血。他勾唇冷冷一哼:“你居然敢打我?”
离炎道:“我这只是给你一个警告,如果你真的做出对不起我二姐之事,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寒柏也揪着离炎挥出一拳:“我寒柏从来都是有仇必报,你敢动我,我也饶不了你。”
于是离炎和寒柏就扭打在一处,打的难舍难分。期间,寒柏故意失手,打向了离韵,谁知离韵也不反抗,被她一拳给打飞了出去。
离炎忙跑到离韵身边,吼道:“寒柏,你干什么,你没长眼吗?”
寒柏心头嘀咕,难道她真的不会?
“都是被你给气昏头了,眼睛都花了。”这么说着,寒柏也向离韵走了过去。
外边的离空和寒桀,听见了动静,初时还不以为意,谁知道响动越来越大,便走了进来,却看见离韵倒在了地上,喷出一口鲜血来。
离空震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离炎一指寒柏,告状:“他打二姐。”
寒柏傻了,这可不是他预料到的结局,他本来以为离韵会还手的。在那种危机时刻,有功力的人肯定会本能地还手。这么看来,自己是误会了她。
离空睁大了眼气汹汹地看向寒柏,眼看他就要发怒,离韵急声道:“父王不要责怪寒柏,他不是故意的。刚才离炎跟他胡闹,他一时失手才误伤了我。”
“哼!”离空生气地一甩衣袖,走向离韵,“这次只是失手打伤了,下次若失手打死了该如何是好。”他看向东海龙君,“寒桀兄,看来,这桩婚事我倒要好好考量考量了。”
离韵一听,眼睛都红了:“父王,真的不是您想象的那样。他不会再伤我的。”
寒桀急忙道歉:“小儿莽撞,我无话可说。”
“送客!”离空愤声下了逐客令。
寒桀带寒柏回到了东海,真想一掌拍死他。本来以为,他突然间懂事了,知道关心离韵,没想到,却闯了这种祸事:“说,你到底去西海为的是什么?”
寒柏跪在地上,低着头。
寒桀气的头发都竖起来了:“难道你真的觉得是离韵做的,然后去试探她的吗?”
“我没想过伤她的。”寒柏解释。
“没想伤她,但你的确伤了她。”寒桀扬起了手,却迟迟落不下来。
寒靖赶了过来,见寒桀气成了这样,忙问:“父王,这是发生了何事?”
寒桀放下手,吼道:“你问他!这个逆子,迟早把我给气死。”
寒靖走到寒柏身旁,半蹲下身子来,关切地问:“怎么了?”
寒柏叹了口气:“因为我误伤了离韵。”
“除了误伤离韵,还有件事儿我没找你算账呢。”寒桀吹胡子瞪眼,“我已经问过你宫中的人,他们说你当日是带着一个女子离开的龙宫。我倒想知道,那个女子到底是谁!”
寒柏沉默。
“是不是又是那个小妖,你难道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了吗?”寒桀怒意起,周身开始腾起旋风,向寒柏席卷而来。
“我答应你娶离韵,但我没有答应你不见她。”寒柏沉声道。
寒靖拍他一下:“你少说一句吧。”然后他转向寒桀,“父王,您别生气。”
“滚开!否则我连你一起责罚。”
寒靖摇头:“父王,你息怒。”
寒桀一扬手,雷声阵阵,一道闪电破空而来。但寒靖却丝毫没有躲开的意思。千钧一发之际,寒柏推开了寒靖。
天雷直接劈在了他的脊背,让他骨肉俱裂。
“因为你,我东海在众水族间的威严每况愈下,你居然还死不悔改。今日,我就干脆弄死了你,也省的我日日为你忧心。”
又一道天雷裂空而来,寒柏脊背一震,死死咬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