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析者”进攻润之楼的时候,褚勋和隆九龄等人留在了城,这里是“离析者”的作战地点,除了赴往前线的特异军之外,还有一部分留守于此。
褚勋和拓跋罗灏一直坚守在此,每次都是十分紧张地等待着作战情报,而此时,被绑架的丰旭梁依旧等待着符坚将军的解救,他没有因为延迟的解救而绝望和失落,他心里依旧是充满希望的。
然而,褚勋走进了关押丰旭梁的小黑屋,褚勋支开了守在小黑屋门外的两个士兵,自己一个人进去了。
“呵,堂堂的‘离析者’领袖,找我这个落魄之人什么事啊?”丰旭梁冷笑一声,一脸不屑地看着迎面而来的褚勋。
褚勋拖来了一张凳子,缓慢地坐下,微微一笑,心态极好地回应了丰旭梁的。
“没有,我只是来聊聊天。”褚勋很轻松地说着。
褚勋继续说道:“要不,聊一聊你吧,我也想看看,丰家二公子是个怎么样的人。”
丰旭梁脸色变得冷酷,他避而不谈,不断回避褚勋看他的眼神。
褚勋见丰旭梁没说话,他笑了笑,继续说着:来了这么久了,你感觉我们组织,怎么样?”
丰旭梁翘起一边的嘴角,只听他短哼一声,不停地摆着头。
“都是一群极端分子,高谈什么统一随曾,崇尚乌托邦主义,说难听点吧,就是一群傻子,一群被人洗脑的傻子。”
褚勋并没有生气,他早已预料到丰旭梁会是这样的,他缓和了一下气氛,不急不慢地和丰旭梁耐心地长谈起来。
“那我问你,你当年和你父亲一起革命,如果你心里没有一点信念,你会与你父亲革命吗,革命,那是会死人的,如果你没有这种醒悟,你怎么可能会参加战争呢,躲在家里岂不是更安全。”
“信念,呵呵呵,你看不到这个世界有多黑暗,上面的人各个趋炎附势、利欲熏心、明争暗斗于腐朽中,下面的人民不聊生、矛盾尖锐、苟且偷安于乱世中,国家四分五裂,内忧外患,已经病入膏肓,没得救了,空谈信念,谈什么乌托邦,能有一碗稀饭,一个铁皮屋,一寸生存的地方,就已经感恩戴德了,到哪里,都是在考虑着怎么生存的,傻子。”
丰旭梁不断摇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冷笑一声,掩盖自己内心那看透世态炎凉的那种激愤,他的表情流露出几分无奈和绝望。
“你之前还在训斥我,但是你不明白,我为什么愿意一直待在我父亲身边,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难道我就不应该找一个安全的靠山为自己打算吗?”丰旭梁继续说道。
“并不是没得救,国家是病了,但我们都知道病因,因为我们就是给病人治病的医生,我相信箴德先生的诊断是正确的,你看,这就是我们的临床经验。”褚勋摊开手臂,那表情十分的自豪,一下子否定了丰旭梁的话,他眼神中充满着坚信和强硬,他抱着握紧的拳头,敲击的声音震震有力,让丰旭梁看呆了眼。
“等你们打赢了这场仗再说吧。”丰旭梁吸了吸鼻子,不以为然地说。
然而,不久之后,有人破门而入,让褚勋听到了振奋人心的喜讯。
“褚先生,我们胜利了,前线的弟兄们都回来了。”有个士兵急匆匆地打开了门,打断了褚勋和丰旭梁的谈话,他那激动和喜悦的表情让褚勋感到惊喜。
褚勋也是激动的几乎想大笑起来,但他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
此时的丰旭梁脸色变得铁青,他完全想不到随曾士兵加上宋定伯的亡灵铠甲部队居然会被这“离析者”给打败了,而且还是把整个西戎州都败光了,心中是十分窝火的。
然而更让丰旭梁绝望的是,“离析者”重新夺回了西戎州,那他再也没有机会回随都了,他将会永远被“离析者”当成质子,被用来换取组织和平的重要的筹码。
丰旭梁这下子是有苦说不出了。
“哎呀,不好意思褚先生,我太高兴了,忘记了过来找你还有件事儿,隆先生让我通知你去部里一趟。”那个士兵敲了一下脑袋,自己太过于兴奋忘记了重要的事情。
“好,好!”
刚刚说完之后,突然外面响起了轰隆声,褚勋和丰旭梁被这声音打断了对话,纷纷扭着头看着窗外,顿时见到了滚滚的浓烟冒出。
褚勋立刻走出房门,并嘱咐几个人,看守丰旭梁,然后自己走到了指挥室,与隆九龄会合。
隆九龄兴奋地鼓掌,笑得合不拢嘴,朝着褚勋走来,一个劲儿地抱住了褚勋。
“我们胜利了,这次能胜利,这次,兽族也加入了战斗。”
“太棒了,两位箴先生和丰先生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对了,拓跋将军呢?”
“去接前线的兄弟们了,还有伤员和遗体。”
而在外面,组织部队忙成了一团,正在竭力救助伤员和处理运送过来的尸体歼灭随曾士兵,隆双双也在外头帮忙。
正当隆双双正在帮助伤员包扎伤口的时候,在那东西的那一瞬间,瞟了一眼,原本还不太在意,过了一秒后,她缓缓抬起头,愣住了,然后再抬头看一眼,她见到远处来了一群人,而其中,就有袁洪。
隆双双见到他们都还活着,心里不知有多么激动,但是他见到了一幕,却让她十分揪心,只见袁洪背着昏厥的禹锡,隆双双把接下来的工作交给了另一个人,自己急忙跑了出去,就现在禹锡的面前。
“怎么了他?”隆双双紧张地询问袁洪。
“别紧张,他只是晕过去了。”
“怎么回事?”隆双双睁圆了眼睛,心急如焚地看着袁洪
“那个人,又出现了,好不容易才将他的穴道给封住。”
隆双双心里依旧忐忑不安,她知道禹锡体内的那个人随时都会夺取他的性命,这次的晕厥,也让隆双双松了口气。
就在所有人回来的之前,公仪娜等人已经进入了润之楼,防御圈的所有随曾士兵大部分投降了,许多军官也逃之夭夭,人去楼空。
他们进了最高楼,来到了随曾士兵的司令部,这里已经是一片狼藉,杂乱不堪,然而房间里只留下了一个人,那人就是符坚,他站在了窗口,背对着公仪娜等人。
等公仪娜等人走近的时候,符坚突然发出了悲凉且深沉的笑声,不断摇头地说:“很多人都说,随曾大地上,唯独西戎州的风景是最美的,最淳朴的,果真如此,我都喜欢在这里生活了,多么纯粹多么晴明的天空,可惜啊,这番景象不能和我一起走了。”
公仪娜看到了符坚那军人威武的背影中深刻感觉到那挫败感和悲凉感,她也感觉到心里一酸。
“符坚将军,想必你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了吧,”
但回过头,公仪娜想了一想,无论怎么样,这毕竟是仇恨,她也不再同情符坚了。
“我有一个请求,我想回随都,可以把我带走吗?”
公仪娜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也算是满足了他的遗愿。
只见符坚从腰间掏出了一把手枪,里面只有一颗子弹,他毫不犹豫地对准自己的太阳穴,表情没有一丝顾虑,就像是释然了一样,符坚性情刚烈、伟岸正直、誓死不二,在他眼里可容不下屈辱,他想选择以光荣的方式死去。
符坚让公仪娜等人离开,转过头还没走远的工夫,一阵枪声,那剧烈的声音在整栋润之楼回荡,受惊的鸟群从屋檐迅速高飞,扑扇扑扇地翅膀,黑压压的一片,外面的世界早已没有了炮火的声音,这阵枪声让所有人清晰地听到,内心震震,这阵枪声,彻彻底底地撼动了远在天边的随曾政府。
符坚倒下了,地板上就出了一趟鲜血。
公仪娜回来后,将事情告诉了褚勋和隆九龄,褚勋听完后,微微点了点头,突然感叹一下,他也算是见证了一位猛将命运的坠落。
一个星期之后,润之楼依旧是“离析者”组织的办公地点,他们依旧悬挂这金色不死鸟旗帜,西戎州摆脱了随曾政府的管辖,再也不再畏惧了,一切恢复了以前的生活。
西戎州人在一片空地上,修葺了一座广阔的陵园,这陵园是组织中英勇牺牲的烈士们所修建的陵园,所有人都前来祭奠缅怀,还有一些是随曾政府的士兵,虽然在战争中相互厮杀,但是毕竟都是随曾民族的同胞,只是身处的阵营不同,同胞相残也是十分痛心地事,组织也为这些随曾烈士安葬在此。
这时候,禹锡醒了,他慢慢睁开了眼睛,他手微微动了一下,他鼓了鼓肚子,侧着头,看到了趴在他床边熟睡的隆双双,手心按在了禹锡的手背上,那手心的温度如同一股暖流暖和全身,他露出了笑容。
隆双双被禹锡跳动的手给唤醒了,她看着禹锡睁着眼睛看着他,激动来个“大鹏展翅”熊抱他,禹锡被压的喘不过气,马上拍打着隆双双的手臂,立刻喊停。
隆双双看着禹锡,嘴里总是有一些敢玩又不敢言的话总是在咽喉中徘徊,憋了很久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那哽咽地吸着鼻涕,禹锡立刻询问道。
“怎么了,我不都醒了吗,咋哭了?”
“你知道我每天有多担心你吗,这五年里,我都会在瞭望台那里眺望着远方,坐在你经常看星星、说心事的位置,我每天祈祷,希望能你平平安安地回来,然后出现在我面前,可每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影都没有,再也听不到你经常赶走我的那个声音,你知道我心有多难受嘛,我以为你去了冥界能找到办法,可是这……。”
隆双双说着说着,和一个小女孩闹情绪哭泣一样,她也没继续说下去了。
“对不住了,让你担心了,我实话说了,我的蟠龙封印已经快撑不住了,已经无计可施,所以我现在呢,我什么也不想了,就过好每一天,我错过了太多东西了,是时候弥补了。”
隆双双擦拭着那通红的眼睛,脸颊上的泪痕都已经风干,她猛的又一次扑向了禹锡。
禹锡犹豫着双手悬着,他不敢抱着隆双双的后背,内心一直有所顾虑,不断地进行思想斗争,而隆双双那有喜有悲地搂着他很长时间,最后,禹锡双手抱住了隆双双。
两个人在病房中,抱在了一起,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