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李飞虎带着李德锡和李德铜到李家私塾,路上遇到骑脚踏车送索招金上李家私塾的沈云善。
李飞虎的生意主要是给朐南镇悦来集各家店铺进货,经常在街上转来转去的,和镇子上很多人熟悉。
对沈云善,李飞虎是再熟悉不过了。不过,看到坐在脚踏车前面的沈招银,李飞虎还是大吃一惊。
“镇长大人早!”李飞虎招呼一声,然后指着沈招银问,“这不是大龙家的小二子吗?他怎么坐您脚踏车了?”
“哈哈哈……”沈云善指着李德锡笑着说,“我看这个才是大龙家的小二子呢!”
“沈镇长的儿子和小德锡、小德钢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照样长得一模一样,那叔伯兄弟两个人长的一样,就再正常不过了。”
这样想着,李飞虎对李大龙的怀疑和仇恨立刻减少了许多。
……
看着眼前活泼可爱的李德锡,李大龙心里十分喜悦,但他知道不能让李飞虎看出来,于是故意说道:
“小德钢一个好佬在课堂上,我都管不好,要是再收下小德锡,就怕两个人整天在一起就没有心思念书了,弄不好会一操两窝蛋,一个也念不好书。”
听李大龙说不愿意收下李德锡,李飞虎心里又是着急又是高兴。
着急的是,他怕李大龙真的不收李德锡;高兴的是,李大龙的这种态度,可以说明李德锡不是他的种。
想了好一阵子,李飞虎才找到说辞:“他二爷,你要是不收他,家里就再也没有人管得住他了,弄不好会跟邻居家小鬏学坏,那可怎么办?”
“这个嘛,他才六虚岁,太小了。”李大龙缓缓地说,他是故意让李飞虎找到理由。
“你说什么?小德锡不是和小德钢同年的吗?二爷怎么这样偏心呢?真是的!”李德铜叫道。
“可他们相差七个月呢!”李大龙故意争辩道,“再说,小德钢是在自家。我是怕小德锡来去的路上……”
“什么?”李飞虎吼道,“你是说我们是外人,这个家没有我的份?那好吧,我现在就跟你分家产!跟你好好算算账!”
一听这话,李大龙慌了神,连忙解释道:“姆大哥,你不要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孩子小,路上会……”
“这个不用你操心,小德银在家也没事,我让他每天接送。再说,这两里路一跐就到了。好了,我还要出门做生意呢!”李飞虎着急地说。
……
乡村的孩子读书本来就迟,并且年龄也是参差不齐,有了李德金与李德锡这两个六岁的小孩,年龄差距就更大了。
不过还好,乡村私塾里,都是复式教育,就是几个年级在一起轮流上课。这对李大虎来说,是轻车熟路。
这天,李大龙先教小一点的孩子学数数,然后再教大一点的孩子念古诗。
烟瘾犯了,李大龙习惯性地从腰间抽出旱烟袋,装上一烟锅烟沫子点上,吧嗒吧嗒地吸上两口,然后接着道:“跟我念:日照香炉生紫烟……”
学生们跟着李大龙念了一遍。
“大大,”李德金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这写诗也没什么难的,我也会!”
“臭小子,”李大龙以为李德金是随便说着玩的,便厉声道,“你不要捣乱好不好?坐好了,认真上课!”
“大大,我不是捣乱!我真的会作诗呢!”李德金认真地说。
“真的吗?谁教你的呀?”李大龙半信半疑地问。
“那还有假?是卖油果子的管大爷教的呀!”李德金摇着头笑眯眯地答道。
“什么?”李大龙不以为然道,“那个管大仙一肚子的歪门邪道,他能教你做诗?”
“管大爷比大大厉害。他说大大做的诗一点都不好,没有人看得懂。”李德金笑着说。
“那你记得他做的诗吗?”李大龙问。
“记得呀!”李德金道,“大大在猫头鹰的画画上做的诗,一点不好。管大爷做的可好呢!
大大你听:天生慧眼夜不寐,冲天一鸣扬我威。天昏地暗好捉鼠,月儿不明照样飞。大大,怎么样?”
“这个有、有点俗气了。以后咱们跟诗仙李白学!”李大龙道。
“我就要跟管大爷学,大大不是说他是大仙吗?”李德金道。
“这个……诗仙和大仙是不一样的。唉,这个跟你说不清楚。你刚才说会做诗的呢,说出来看看!”李大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