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气值爆表的白漂,根本没有被五个身强力壮的大汉包围了的觉悟,他一言不合就进入了大杀四方的战斗模式。
他甚至连自己腰间的短剑都没有拔出来,只是凭着赤手空拳,甩开了“降龙十巴掌”,便与几个劫匪混战在了一处。
只见他左一掌,打出了一个春光灿烂;
右一掌,又抽了一个山花烂漫;
前一掌,拍得人金光四射;
后一掌,扇出了星雨漫天。
一边像旋风一般挥舞着巴掌,白漂一边咬牙切齿地,对着劫匪们怒骂道:
“学什么不好!学人家打劫!”
“神TMD传统?”
“你们怎么不说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啊?”
“总是这样……”
“不管在什么地方,你们总是这一副德行!”
“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做人?”
战局,完全是一边倒的形势,一方是单纯地在打人,而另一方,则只能憋屈地一直挨打。
白漂所表现出来的强悍战力,根本让人看不出他才是被包围的那一个。
相较于他那受过金手指加持的武力水准,刚刚包围过来的那几个劫匪,统统都是弟弟,面对白漂凶猛的巴掌攻势,几个大汉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整个战斗过程中,他们连白漂的衣服都沾不到边,更不要说伤到白漂了。
所以,白漂打人打得很不尽兴,而他打得不尽兴的后果就是,越打,手上用得力气就越大,越打,心中的火气也越来越大。
好似龙卷过境、风驰电掣一般,迅速地打趴下了四个劫匪之后,白漂抬起头来,望向了一直划着水观战到了最后的“幸运观众”,目前场上唯一一个还能站着打哆嗦的劫匪。
这个时候,九名“灭霸下巴”之中的八位,都已经被白漂他们“请”到平坦的地面上摆好了仰卧的姿势,其中五人是被白漂的巴掌给“征服”的,剩下的三人,一个被东风放倒,另外两个,则是由大大咧咧的罗洛给收拾掉的。
“幸存”到最后的劫匪,与白漂投射过来的凛然目光一对视,立刻就被吓得魂不附体,他突然用十分女性化的嗓音,尖叫了一声,然后毫不犹豫地扔下了自己的武器,转身就跑。
白漂也不急着追赶,他只是捡起了地上的一根木棒,随意一扔,便正好砸中了逃跑劫匪的小腿,让对方摔了一个狗吃屎。
然后,白漂大踏步地走到摔倒的劫匪身边,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又高高地举起了拳头,怒气冲冲地对其大喝了一声:
“你还想逃到哪里去!”
白漂的力气,是受到过系统外挂的多次加持的,完全不是普通人能够理解的水平。
如今,在盛怒之下,如果他的这一拳不加以控制地打下去的话,很有可能会结果一条性命。
眼看着那足以要人性命的拳头就要落下的时候,东风一个闪身,来到了白漂的身边,然后双手齐出,截住了下落的拳势,同时又大喝了一嗓子:
“大人,够了!”
一瞬之间,打红了眼的白漂猛地抬起头,面目狰狞地看向了拦下自己拳头的东风。
东风丝毫没有被大教长此刻的可怕形象吓到,他毫不避让地直视着白漂怒焰熊熊的双眼,然后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他们认输了!”
从战斗一开始,东风的注意力,就一直都在自家的大教长身上,他完全不敢和劫匪们有过多的纠缠,所以,在打倒了一个人之后,便一直呆在距离白漂不远的地方,为其掠阵,随时准备着出手。
果不其然,东风的担心应验了,大教长适才差一点儿失手将人给打死。
对视之中,浑身气血翻涌的白漂,微微地喘了一口气,暴躁的情绪得到了缓解,激荡的心情也慢慢地平复了下来,而后,他整个人终于恢复了冷静。
冷静下来之后的白漂,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控,既恼恨,又羞愧,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只觉得身心俱疲。
他慢慢收回举着的拳头,松开揪在手里的衣领,任由那被他吓蒙了的劫匪软趴趴地倒在地上,然后便直接转过身去,闷着头,一脸落寞地往回走,把剩下的事情全部都留给了东风他们去处理。
往后没走几步路,白漂便看到,稳稳地坐在马背上,之前一直都不肯拿正眼瞧他一眼的阿瓜,现在正两眼直勾勾的瞅着他,仿佛是在鉴定着什么来历不明的古董。
那审视的目光里,充满了机械的生硬和漠然的冰冷,看得白漂心底拔凉拔凉的。
于是,白漂停下了往回走的脚步,转而又换了个方向,直接走到大道边上,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休息。
另一边,东风他们将被打趴下的劫匪们一一捆绑起来,然后又分别隔离开来,进行审讯,好一通地忙活。
审问完毕了之后,东风走过来,向白漂汇报了结果:
“大人,我们问清楚了,这些人只是一群普通的强盗而已。”
接下来,东风详细地报告了他们的审讯成果,然而,此时的白漂却听不进去任何事情,他只是一脸疲惫地说道:
“东风!”
“抱歉!”
“刚刚……我失态了!”
听到白漂的道歉,东风陷入了沉默,他想到,自从众人离开了白给之后,大教长这一路上的表现一直都很异常,也许,现在是时候,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这个问题了。
“大人……”
就在他刚刚开口说话的时候,大道的另一头,忽然传来了一阵悠扬的歌声,直接将东风给打断了。
“啊~~~
自本尼亚~
麻麻滴~
吉娃娃~
自本你丫~~
自本你丫~”
“啊~~~
自本你丫~
哇卡西~
吉娃娃哦~
自本你丫~~
自本你丫~
坑、坑、洼、洼~~~~!”
一听到远方传来的歌声,原本坐在路旁,慢悠悠地休整的三杠立刻站起身来,吃惊地向着南方望去。
他将手掌放到耳后,仔细地分辨着那歌声里的每一句唱词,以及每句唱词的声色。
在确认了歌者的身份之后,三杠第一时间抱起了阿瓜,又拿上武器,赶到白漂的身边,然后带着略显不安的神情看向自家的大教长:
“大人!”
“我知道!”
同样已经站到了路边,向着南方举目眺望的白漂,一脸严肃地朝着三杠点了点头,对其回应道。
听到这熟悉的歌声的那一瞬间,白漂便知道,是某个麻烦的家伙来了。
一旁的东风不得不结束掉那还没来得及开头的谈话,他转身又去检查了一遍俘虏们,确认一切安排妥当了之后,才回到白漂身边,拿出自己的武器,做出了一副戒备的姿态,然后静静地等候着那名歌者的到来。
剩下一个罗洛,碍于众人都摆好了防御pose,他自己也不好意思落单,于是,便跟着一头雾水地加入到了这个防御阵营里,尽管罗洛并不知道,为什么大家突然都变成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歌声越来越近,伴着火红的夕阳与温润的霞光,一支车队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当中,当先打头的那辆马车的车顶上,有一个影子正在载歌载舞地唱跳着:
“生命,
是信仰的祭品,
死亡,
是欲望的循环,
悲喜交集,
烟火人间,
他从寓言中走来;
众神口中的鬼怪,
良善惧怕的恶孩,
他没有姓名,
没有未来,
没有原则,
没有情感,
无法谈判,
无法收买,
无法恐吓,
无法为难,
是完美而纯粹的反派;
没来由的恶,
昭示着超凡的品位,
唯一的愿望,
是笑看世界的自燃;
哦~!
我信奉了一位恶神!
他是万恶之源的化身。
引用欲望的恶土,
缔造了我的出身。
我变成了一个恶棍,
掌控了自我的命运,
一切规则都烟消云散,
众神,也只是传闻!
哦~!
我信奉了一位恶神!
他生来就狡猾残忍。
什么道学先生,正人君子,
不过都是小丑打诨;
灵魂与皮囊最大的作用,
从来都是哄骗别人。
原本就没有规则,
又何必再禁锢自身,
这邪恶现在完全是出自,
我的内心!
……”
当车队来到众人近前的时候,罗洛才看到,除了车顶的那名歌者以外,车队里其他的成员,全部都是侏儒。
他们的身高,还达不到一个普通成人身高的一半,每个侏儒都围着头巾,蒙着脸,用长袍和斗篷把身体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地,只露了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在外面,着实让人奇怪。
“哦,恶神在上!”
“能够再次见到您,我真是万分荣幸,尊贵的大教长阁下!”
歌者利落地跳下马车,走到白漂几人面前,然后风度翩翩地向着白漂鞠躬问候道:
“此时此刻,我心中的激动之情,简直无以言表!”
“这是多么巧合,多么令人感动的重逢啊!”
“赞美恶神!”
白漂看着对方热情的模样,也跟着扯出了一个看起来就很假的笑脸,然后应和了一句:
“是啊,伊索,确实是很巧合的相遇呢!”
“巧得,就像是被人提前安排好了一样!”
听到白漂的话,伊索仍旧是一脸的温良谦恭,毫无异样。
而站得最靠前的东风和三杠,则是一脸的戒备之色,他们一直都保持着防御的姿势,时刻警惕着对面那个举止谦卑的家伙。
此时的罗洛,在近距离地看清楚那名歌者的模样之后,整个人都被惊呆了。
尽管在不久之前,他已经被东风提前告知了这位歌手的特殊身份,但当亲眼目睹了对方的样子之后,罗洛还是十分震惊地结巴道:
“一、一只狼?”
是的,一只狼。
罗洛敢对着手抖战神的雕像起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就是打破自己的脑子也绝对想象不到,一匹狼,是如何鞠躬行礼、与人寒暄的。
这位特殊的歌者,在两腿直立起来之后,身高也仅仅只有半人多高,比起车队里的侏儒们要高上那么一点儿,但却赶不上一个普通成年人的高度。它用一袭灰色的长袍罩住了大部分的躯体,剩下一条粗壮的大尾巴被掩在长袍之下,时隐时现,头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头巾,成功地掩盖住了两只耳朵,但它那突出的吻部和无处可藏的锋利牙齿,无时无刻不在宣示着它的真正身份——一匹货真价实的狼。
“一只狼?”
“哦,不、不不!”
听到罗洛的惊呼,被白漂称呼为“伊索”的狼,立刻作出了一副被人冒犯到了的样子。它呲出尖牙,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不悦,紧跟着,又摆出了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对着罗洛纠正到:
“是辛巴拉雅大尾巴狼,先生!”
“别看在下这般模样,我可是一只有文化素养的大尾巴狼!”
“请看,我穿衣,讲礼,读书,识字,会辩论,懂法律,从诗词歌赋,到人生哲学,我统统都有过研究;我行走在各个城邦之间,帮助有需求的人们,追求自我价值的实现。我和你们每个人都一样,拥有着独特的灵魂与坚定的信仰!”
说到这里,它高傲的抬了抬下巴,然后一脸悲愤地表示抗议道:
“所以,请不要将我与那些茹毛饮血,不知礼仪的畜生们相提并论,这是对鄙狼狼格严重的侮辱!”
“你要带着车队去哪里?”
毫不客气地直接打断了伊索的自卖自夸,东风开门见山地问道。
听了东风的问话,原本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的伊索,立刻像是变脸一样,换上了一副殷勤的笑脸,它对着东风答道:
“哦!是这样的,亲爱的教士先生。”
“北风为我带来了消息,在白给有一场大生意正等着我!”
“现在,我的商队正要赶去那里!”
闻言,白漂顿时惊讶地问道:
“你已经有白给的消息了?”
伊索冲着白漂点了点头,一脸谦卑地表示:
“只是一点点而已!”
“是吗?”白漂不由地感叹道:“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很合格的商贾,总是善于抓住那些一闪而逝的机遇和挑战!”
“哈哈!您的夸奖,让我受宠若惊!”
“那么,可以告诉我,你得到的那些消息吗?”白漂问道。
“哦!尊敬的大教长阁下,我当然是非常乐意,与您共享这些消息的。毕竟,分享,可是一项了不起的美德呀!”
“但是……”
伊索用它那张狭长突出的尖脸,做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然后对着白漂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想以您那如大海一般深邃的智慧,是不会不清楚的。”
“美德的天敌,一向都是利益!”
“你会得到你想要的的!”
白漂大手一挥,干脆利落地许下承诺,然后又对着伊索肃声说道:
“现在,告诉我白给的情况!”
“要所有的信息,一字不漏!”
“如您所愿,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