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前面的,站、站住!”
“以玛鲁沙神的名义!”
“交、交出金钱!”
“首、首饰!”
“粮食!”
“衣服!”
“鞋、鞋、鞋、鞋……”
一个身材高大的“灭霸下巴”从人墙里站了出来,他拿着短剑指向白漂一行人,然后结结巴巴地吆喝着。
面对拦截,白漂几人也纷纷亮出了自己的武器,当即与对面的九个人对峙了起来。
罗洛举起枪盾,摆开了架势之后,还颇为惊讶地感慨了一句:
“现在做劫匪的都这么有礼貌了吗?还会说谢谢?”
“鞋、鞋、鞋子!”
站出来的大块儿头在使劲儿地吼完了他的最后一句“台词”之后,恶狠狠地朝着刚刚吐槽的罗洛瞪了一眼。
“噗!哈哈!”
然而,被瞪了一眼的罗洛不仅不感到恼怒,倒是在看到了大块儿头咆哮时那与“椰子”同款的,抖动不止的下巴的时候,反而被逗得忍俊不禁。
感受到了对方的笑容里,那份对自己“肉体”的侮辱,以及对自己职业的蔑视,大块儿头立刻满腔悲愤地伸出颤抖的手指,指向了罗洛,然后他扭过头来,朝着九人之中,身材最矮,体态最宽,面目最黑的“灭霸下巴”恨恨地说道:
“头、头、头儿……”
“那、那、那个家伙……”
“他、他、他……还笑我们!”
被其尊称为“头儿”的矮黑胖子阴沉着脸,快步走上前来,然后高高地扬起右手,紧跟着,一巴掌猛地拍在大块儿头的膝盖骨上,同时他仰着头65度角对后者厉声呵斥道:
“废什嘛话?”
“教了多少遍都记不住,没用的东西!”
小黑胖子一脸的凶相,手里拿着一柄短柄斧头,虽说是短斧,可到了他的手里,却成功地化身为一柄“双手斧”。
他手持着“双手斧”舞弄了几下,然后,对白漂他们异常嚣张地威胁道:
“喂,你们几个!”
“把吃的,用的,花的,统统给劳资交出来!”
“自己动手,留命一条!”
“我们出手,小命难保!”
此时,一直挡在众人身前的东风,突然开口,对那个小黑胖子说道:
“朋友,我觉得,有更好的办法可以解决我们之间的分歧,为什么不能心平气和地谈一谈呢?”
“谁、谁、谁是你的朋、朋友?”
听到东风的话,才刚刚被训斥了的大块儿头立刻没好气地反驳道。
“你闭嘴!”
小黑胖子满脸嫌弃地对着结结巴巴的大块儿头呵斥了一声,然后,他用斧头指着东风说道:
“少来套近乎!有什么好谈的?”
面对对方颇具挑衅意味的举动,东风不慌不忙地,侃侃而谈道:
“当然有了!”
“你们有九个人,而我们,也有四个人。”
“如果双方一定要动手的话,那么结果不言而喻,有战斗,就会有伤亡。”
“这对于我们双方而言,都不会是一件好事情吧!”
“但是,既然你们想要的只是财物,而我们也并非视财如命的家伙,放弃一部分财物,换取通过这里,我们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那么,为什么不商量出一个双方都能够接受的方案,避免战斗,这样你们不会有任何的损失,而我们,也可以继续赶路了。”
“呵呵!”
“你说的这句话,就是对我这个行业最大的侮辱!”
小黑胖子拄着斧头,撅着嘴,愤愤不平地说道:
“水手会因为风浪就不出海吗?”
“不、不会!”
一旁的大块儿头立刻大声地应和道。
“农民可以因为天气不好,就不种地了吗?”
“不、不行!”
“抢劫的,能因为反抗,就不抢了吗?”
小黑胖子小手一扬,豪气干云地高声反问道。
“不、不、不能!”
大块儿头已经被老大的豪迈深深地感染,他激动不已地大吼大叫了起来。
满意的看了一眼一直在应和自己的结巴小弟之后,矮黑胖子再次举起了手里的斧头。
“所以啊!少在这里罗嗦!赶紧地……”
他举着斧头,用刃面挨个点过站得靠前的东风和罗洛,最后将其对准了走到前排的白漂,同时一句一顿地说道:
“纳钱!”
“纳粮!”
“脱衣服!”
原本一直在后面守着阿瓜的白漂,由打遇到了拦截开始,心中便只剩下大写的烦躁。
似乎自从踏上了逃亡之路后,自己便一直不曾称心过。
白给城下的突围,邋遢丘上的失散,尼玛河畔的死别,黑森林里的怪物,凡此种种,无一顺利,更不用提他们这一路上没有补给、磕磕绊绊的凄惨状况了。
现在,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却转眼又遇到上了趁火打劫的强盗。
当初眷顾着白漂的好运气,仿佛在一夜之间,消失地彻彻底底,这也由不得白漂不恼火。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忍下满腔的怒火,再调整了一下波动的情绪之后,白漂将阿瓜交给了身后的三杠照看,然后,他再度摆出了那副要多和蔼,就有多和蔼,要多慈祥,便有多慈祥的“神之微笑”。
微笑,是一种修养,一项语言,一门艺术。
它,有着神奇的感染力,能够缩短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开启心灵的窗扉,如果运用得当的话,便可以产生莫大的能量。
而白漂那经历了千锤百炼,方才练就的“神之微笑”,一直都是他“神棍”事业的强大助力。
将短剑缓缓地收回到腰间的剑鞘之内后,白漂高高地举起了他的双手,以表示自己并无敌意。
然后,他迈步上前,越过了一脸兴奋,看到有架可打,便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罗洛。
越过了还在与对面据理力争,讨价还价的东风。
径直地走到了对峙双方的中间地带,迎着对面那个举止嚣张的小黑胖子的斧刃,白漂面带微笑地,向对面的“灭霸下巴”们打招呼道:
“玛鲁沙神忽悠着的信者们啊!”
“你们好!”
“我,是一名祭祀。”
“能告诉我,是谁让你们到这里来等人的吗?”
白漂突如其来的举动,令众人不由地一愣,东风几人不明白自家的大教长想要搞什么事情,而劫匪们,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哼!如果没有钱,那就去拦路抢劫,这是神国的传统!”
第一个回过神来的小黑胖子冷哼了一声,面带鄙视地说道:
“难道还需要谁来告诉么?”
“额……”
如此光明正大的无耻宣言,饶是以白漂•啥都能赚独家的厚脸皮,也瞬间感觉到气息一窒。不过,“身经百战”的白漂很快就缓了过来,并且继续说道:
“所以……没有人告诉你们来这里等人,是这样吗?”
“嗯,这很好!”
白漂点了点头,然后又对劫匪们问道:
“那么,请问,是玛鲁沙神让你们来这里等候我们的吗?”
此言一出,众人不禁面面相觑,现场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
沉寂了片刻之后,劫匪们突然爆发,轰然大笑。
“哈哈哈哈哈!”
面对劫匪们的嘲笑,白漂却并没有感到难堪,他从容地摆出了一副胜券在握,理所当然的样子,继续质疑道:
“怎么?”
“难道你们今天没有受到玛鲁沙神的感召吗?”
说着,白漂突然伸出右手的食指,指向了一个站在后排人墙里的“灭霸下巴”。
然后,只见其脸上一本正经,眼睛里一片真诚,嘴巴里一派胡言地说道:
“今天,你走在路上的时候,没有看见一只浑身羽毛都是火红色的鸟儿,自南向北地飞掠过天空吗?”
被指到的“灭霸下巴”立刻露出了一脸的愕然,他挠了挠头,然后,就真的开始回想自己今天到底有没有见过这样的一只鸟。
白漂却没有给人思考的时间,他紧接着又是一指,直接指向了人墙里的另一个“灭霸下巴”。
“你难道没有发现,今天一整天的时间里,你自己掉落过的,所有的那些东西,落地之后其中的一头,永远都是指向北方的吗?”
被点到的人听了白漂的话,同样也是一脸惊奇,犹疑不定。
“还有你!”
此时,白漂放慢语速,缓缓地伸手,指着带头的小黑胖子,气定神闲地说道:
“今天吃早饭的时候,难道你没有看到水杯里倒影着的,那个一闪而过的蓝色箭头吗?”
被人突然这么一提问,小黑胖子也傻了眼,随即陷入了回忆之中。
一时之间,众劫匪竟然真的被白漂给唬住了。
站在一旁的东风看的非常明白,自家大教长这是开始放飞自我了,他不由地露出了一脸无语的表情,心说,大人又来了。
“不对!”
这时候,小黑胖子突然大吼了一嗓子。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其小眼一眯,凶相毕露,然后指着装模作样的白漂,大声呵道:
“劳资我今天,压、根儿、就、没、吃、早、饭!”
终于还是回过味来的小黑胖子,咬牙切齿地骂道:
“混蛋!你一直都在耍我们,是吧?”
“现在,立刻给劳资交出钱来!”
“否则……”
用手中的斧头对着白漂比划了两下,小黑胖子怒目圆睁,气急败坏地叫嚣道:
“劳资让你变成案板上的红鲤鱼与绿鲤鱼与驴!”
“分、三、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