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意?”李尘疑惑,他自从得到孤命剑以后日夜都在一起,从未察觉自己孤命剑里面还有其他人的剑意残留。
而到了这一刻,孤命剑外层的最后一块碎片也终于被全部剥离,现出青色的剑锋,相比之前的清亮,更显得平常,但是锋锐更甚,李尘心道:以现在的孤命剑催动剑牢,一定更强出许多。
但现在还不算结束,剑魂接着将自身的元力涌入孤命剑,剑身上顿时光芒大放出,一时间无数的剑气自主激发,剑灵的异象浩荡展开,让李尘和剑魂就像一瞬间置身在一片太古的原始森林中。
李尘能够感知到孤命剑的情绪,它对剑魂的所作所为有些不满意,千言万语传达出来的只有一个意思:我不干净了。
剑魂被气笑了,敲了敲孤命剑的剑柄,剑灵的异象抖了抖,这是被剑魂敲了个趔趄。
孤命剑的颤抖停止,老老实实。
剑魂再一次向孤命剑中注入元力,下一秒,好像唤醒了什么东西。
就像是日出的万丈光芒突然绽放,一束一束光线从缝隙处钻出来,那些落在地面,或者在半空中出现扇骨似的直线,就是它们的形状。
又或者是雨后从地面儿钻出来的竹笋,它们找到了某个薄弱处,一夜之间,又好像刹那的事,脑袋硬生生地探出来,一只只地扎在那儿,没什么弯绕,它们其实是雨的形状。
那些剑气从剑身上忽然迸发,李尘曾经在佛像的身上见过,那些和尚为了让自己瞧着唬人,脑袋上的金光就像豪猪扎了满身的尖刺,一支支和脑袋连接着。
现在,孤命剑忽然就和它们一样了,而且这剑气巍峨,和李尘一直以来秉持的剑意不同,这剑气带着煌煌天威似的压迫,看似并不锋利,却在出现的时候,一道道直入那些浓雾中央,让那些李尘以瞳术也不能驱散的浓雾忽然间变得薄弱。
李尘震惊不已,原来孤命剑里面隐藏着这样可怕的气机,而自己从来都不知道。
孤命剑的剑鸣又一次迸发,这一次更加欢快。
剑魂却瞧着它皱起了眉头,又看了看李尘,道:“现在它的剑意被完全释放,你之前的剑鞘已经不能完全藏起它的锋锐,这剑灵现在又太过于年幼,也不能完全收敛,这不是一件好事。”
李尘也察觉到了这件事,如果孤命剑的气机一直不能内敛这股剑气,实在太引人注目。
剑魂的视线转移到远处,道:“你恐怕要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了,我来为你铸一剑鞘吧。”
他的话音一落,便见远方的浓雾深处飚出无数的剑体精怪,它们在地面、半空铺天盖地,如过境的蝗虫。
铺天盖地,那些来不及散开的雾气,就在这些剑体精怪的残影下,被分隔成了河床干旱后见了底的模样,一块块碎片在半空分裂,中间穿插着那些剑体精怪走过的路线。
剑魂挥起衣袖,将这些无穷尽的精怪全部收入其中,李尘心想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神通,就像在袖中开辟了新的空间,能够装下这么多的剑体,倘若我能够学会这道神通,或许以后不论去什么地方,都能够将小七他们带着。
接下来,剑魂全身忽然起了红光,他变得炙热,袖中的世界以半透明的状态展现在李尘的面前。
那些进了袖子的剑体精怪就这样在高温下迅速分裂,有一些变成了不灭的灵光,有一些化作了在灼烧中不断延伸和蒸发的液体。
李尘原本以为这些剑体精怪只是剑意,没有实质形态,现在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又有所思。
剑魂一边炼制这些剑体精怪,一边道:“你的孤命剑锋锐太甚,也只有主人数万年来的剑意剑体才能将它的剑气收敛。这些精怪真要论起来,实则也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生灵,也只有我这种同样不知生死的人,以自身为熔炉,才能将它们炼化。”
李尘躬身道谢。
剑魂摇头,“你不必谢我,我做这许多事情,所为的不过是给主人求一个传承者,就像这里的无数剑体精怪,它们因为主人当年的剑意而生,也是为了这一场传承等待了无数年,使命至此,根本无怨无悔。你真正要做的,是离开洞府后,让主人的剑意发扬光大。”
李尘说道本该如此,对他来说,到了现在已经接受了秘境主人许多恩惠,实际已经称得上是师傅,而这一切经由剑魂的手传给他,所以他对剑魂也该执半师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