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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航星航 起航

神格战记 尘世降临 11755 2022-11-09 19:31

  暗红色的岩浆一样的火焰流淌,四面是死一般的寂静。

  天空之中,暗淡的紫月,撒下暗淡月光。

  高高的王座上,沉睡了无尽岁月的魔族君王,睁开闭合了无数年的双眸,紫色的瞳孔,不带任何情感。他俯视着脚下的蝼蚁,嘴角微微上翘。

  “真是有趣。”魔君冷笑着,他的脚下,是妄图将他拉下王座的蝼蚁。也是他最杰出的后代之一。

  “克洛特·蔚蓝?对吧。”高高在上的魔君冷笑,他俯视着魔渊现任的皇,也是庄生的哥哥,克洛特·蔚蓝。

  克洛特,没有说话。他的双眼之中,明亮的紫色闪烁,像是不灭的长明灯。

  “克洛特,我的儿子。既然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你,那么,你那愚蠢的弟弟——伊洛纳特,我最骄傲的儿子,已经死了。对吗?”

  “看来应该不是啊,那么,你应该就是在等他对吧。”

  说着,魔君抬起头看向了,火焰的尽头。那里有一道身影,穿着黑色的战甲,一双眸子是暗淡的金色,隐约有神威弥漫。

  “原来,已经来了啊。”

  “那么,来战吧。你们,都要死!”

  ………………

  观星塔之中,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了两个人。一站一坐,梅洛与天星。

  “你准备好了吗?亲爱的天之蛇大人,为了这个你拯救而且守护的世界,去死吧。”天星眼睛看着梅洛,黑色的眸子中尽是纯真。

  就像天真的孩童一般,因为无知,随意剥夺生命。

  梅洛没有说话,她站在那里,天青色的眸子里全是茫然。她失神了。

  冷傲只是瞥了一眼,这是梅洛自己的选择,她无权干涉。灵纤的眼中只有冷傲,从始至终。

  夜凌邪脸上微笑,没说话。这里的存在都要比他古老,一不小心,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希尔维娅被冰凰缠上了,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你可以一直等着,用你的一切继续撑下去,为了这个世界。”但是,为了……天之蛇必须死。

  ………………

  “当,风儿起航的时候,一切都被静止。跨越时间与空间,超越过去与未来。赞美你,我的神,愿你回归……”

  遥远的,轻柔的歌声,像是在耳边回响。一点一点侵占思维,让人不由自主的复述,跟随。

  渐渐的歌声嘹亮,越来越大。无视了时间与空间的界限,同一时刻,在这个世界的每一处响起,像是祷告,或者期待。

  天空陡然裂开,一道光芒从裂缝中投射而出,接着一个伟岸的身影从裂缝中走出。

  那身影的脸是模糊的,看不清,给人一种无比尊贵的感觉,只有一对金色的眸子,闪着神光。

  祂穿着黄金一样的金色铠甲,手中托着一块巴掌大的水晶球,水晶球闪耀,像是一个世界。

  祂就这么立在虚空之中,看着完全变了模样的故乡,眼中含泪。

  祂并不是本体降临,因为本体距离这里太过遥远,遥远的仿佛生与死。

  祂是离家的孩子,离开的太过久远,久远到快要忘记了家。还好的是,故乡并没有忘记祂。

  所以,祂,回来了。在故乡即将毁灭的时候,祂,回来了。

  回来的却并不只祂一个。无名庄重的圣歌环绕整个世界。世界出现一个个裂缝,大地上,天空中,森林间,海洋底……一位位曾经封神,然后离开这个世界的强大存在,回到家乡。

  虽然并不是本体,但这也代表了他们立场,誓与此世共存亡。

  ………………

  世界的四极在同一时刻一同颤抖起来,正东,正西,正南,正北。撑起这个世界的四棵无比巨大的树,代表这个世界存在基础的四元素。

  地火风水,代表地的极南圣王树,代表火的极东火神树,代表风的极西的精灵们的生命之树,代表水的极北的冰灵果树。

  在同一时间枯萎,四股强大的能量一瞬间涌向大陆中心。扭曲成一道四色的光,灌入位于大陆正中心的观星塔之中。

  观星塔四周的空间泛起波澜,然后破碎。空间一下子变得无限大,时间的概念突兀的消失,一切在一瞬间静止不动。

  接着,一点绿色的芽,在观星塔的最底层破土。刹那参天,刚开始,她是藤蔓。像蛇一样缠住观星塔,然后用力。她要将压着她无数年的这座塔拆掉,这是必须的。

  从此世之初便屹立在大陆中心的观星塔倒下了,化作光,分成无数道,飞向整个世界。每一个归来的真神,都被光笼罩。

  泪水,从祂们的眼中滑落。泛着神光的眸子,被泪水模糊。下一秒,所有的降临体破碎,祂们被驱逐了。

  藤蔓随着风摇曳,她在高兴。因为压在她身上的那做塔终于离开了,她终于可以再次无忧无虑的生长了。

  然后藤蔓继续生长,越来越粗。一条巨大的,银白色的蛇盘在她的身上。

  她的身上有一道伤痕,几乎将她折断。那条蛇,将她绑住,不让她折断。

  那蛇通体是银色,她的一双眼睛是天一般的青色。她无比巨大,却又那么纤细,那么的美。

  她是天之蛇,她是梅洛。

  天之蛇移动了头,整个天空都在颤抖,她遥望着虚空,透过渐渐有了裂纹的世界晶壁,她看见了一个身影。

  真是失策啊,尽然没有发现,她,已经来了。

  那个身影跪在银色的虚空之中,脸上已全是泪痕。

  她在咆哮,但声音却无法穿越时间与空间的间隔,让天之蛇听见,梅洛只能看见她的嘴在不停开合。

  越来越虚弱的天之蛇抬了抬头,她吐了吐舌头,微微点头。她不知道那个家伙能不能看见,就像她不知道她会跟过来一样。

  ………………

  “来不及了吗?”银色的虚空之中,一道身影在叹息。她是维亚纳,诸神于人间的代行者。但现在,她也是真神。

  她的手中捧着几块水晶,那是先她一步封神的那几个家伙留下的,拥有他们的心愿与力量的结晶。

  只为为这个世界献上自己的力量。只是一切都晚了,连她都被驱逐,努力压制的力量随着观星塔的破碎爆发。神与人的界限一瞬间消失,创世神灵的力量直接给予她神位,让她成神,让她离开。

  她也在哭泣,她也在哀伤。但与她一样的却不在少数,虽然也不多。

  不知多么久远的虚空边缘,他们回望着生他养他的故乡。虽然在虚空之中,并没有时间与空间的概念。但那无限的距离,恐怕就连永生者都无法逾越,更不要说初入真神的他们。

  遥遥望去,世界裂了个巨大的裂口,就像世界树上那道伤痕。

  透过那道伤口,可以看见,于世界中心,参天的世界树与盘在她身上的巨大的白蛇。

  天之蛇抬头,她很虚弱,所以她抬得很慢,但,坚定。她抬头,天青色的竖瞳扫过世界的边缘,那里有哭泣的人儿,被她欺骗,一直在等她回去的人儿。

  接着她的目光停留在这个世界,带着不舍,带着温柔。

  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虚空之中,她奋力抬起头,像是要咆哮。但只是瞬间,她便随风消散。

  ………………

  虚空之中,一处庭院。

  一棵开着紫色花朵的树下,有几个人,或坐或站。冷傲透过眼前的投影,目睹天之蛇的陨落。

  她眸中带着哀伤,愣愣的缩在灵纤的怀中。

  希尔维娅在哭泣,天之蛇死了,就这么死了。那个拯救了这个世界,又守候了这个世界的天之蛇就这么死了?

  有一种哀伤弥漫。

  冰凰也在看着天之蛇,她的眸子冰冷,却在叹息。她看见了天之蛇消失前眼中的解脱。

  或许,这样也好,至少,她终于自由了。

  时间与空间都在波动,夜凌邪一言不发,他的脸色凝重,直接破开虚空,离开。

  “为什么?还是没有回来?”天星的脸色有些苍白,捧着红茶的手在颤抖,用力捏紧,指节都发白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回来?是没有听见吗?是被缠住了?还是说……他死了?

  不,他不可能死的。毕竟他可是……主宰啊……

  ………………

  当天之蛇化作光,消散在这个世界。

  支撑这个世界的世界树也随之倒下,却在落到地面之前枯萎,化作灰色的尘,布满这个世界。

  天空破碎,数不尽的星辰陨落。天幕变成了灰色,太阳也被灰色掩盖。

  这个世界步入末日,必须要毁灭了。若不是观星塔将那些回来的真神与这个世界之间的线抹去,连祂们也是要陨落,不论祂们离此世到底有多么的遥远,躲不过的。

  不知何时,时间与空间模糊了界限,开始交错,碰撞。世界从边缘破碎。

  守护这个世界的世界壁陡然破碎,随着天之蛇的陨落,消散。

  虚空猛的灌入这早已残破不堪的世界中,虚空流过的地方被还原成最初的灰色,介于光与暗,对与错,生与死之间的暧昧不清的色彩,然后被银色吞噬。

  随着虚空而来的,还有一道身影。那身影在哭泣,那哭声像是在歌唱,哀伤的像是哀悼这个世界。

  那道身影向着世界中心走去,她的脚下是虚空,她每一步,脚下都有色彩浮现,每一步,都像是在创世。而当她每迈一步,身后就会有虚空爆发,像是灭世。

  她走的很慢,一边哭泣,一边低声抱怨,咒骂。

  抱怨那个帝国,咒骂那个始作俑者。

  蓦地,有钟声从虚空的深处传来,带着哀伤与悲痛。那是结束,是毁灭,是代表纪元之末的终焉之钟。

  与此同时,那道身影也走到了世界的中心,她向前一步,迈入了那个庭院。

  庭院之中,已经有人在等着她。

  “你来了,你终于来了。”天星已经收敛了情绪,她转过头,看着突然出现的少女,眸带笑意。

  来人一头长发及腰,是迷人的火红。一双赤金的眸子看着天星,带着哀伤,带着恨。

  “等一切结束之后再与汝清算。”她咬着牙说完,便把目光转向冷傲。

  她,恭敬的行了一礼,却未说话。

  冷傲向她点头示意,也未说话。

  不大的庭院之中,有歌声萦绕。歌声哀伤,又带着喜悦。

  天星谈了一声,收回看着来人的目光。她挥挥手,一道投影浮现……

  ………………

  钟声响起的同时,不论是深渊之中的恶魔,还是复仇归来的亡灵,或是为了守护家园无畏冲锋的人类联军,就连那漫天的魔物都在同一刻静止,他们看向破碎天空。

  一时间,无言的绝望席卷了整个世界。下一秒,一个声音,在此世所有生灵的心底想起。

  “对不起……”

  接着,世界末日,永远的破碎。

  世界外的虚空之中,神明看着世界陨落。

  首先,世界破碎,从最遥远的世界边缘。一点点模糊,一点点破碎。

  接着,仿佛是有一股无比强大的力,像揉捏一张纸一样,将这个世界粗暴的捏成一个团。

  世界慢慢坍缩,变成一个点——一块无色的水晶。

  “差不多了!”庭院之中,天星捧着红茶说到。她的眼神闪烁,有一种感情在发酵,在酝酿。

  那是一种名为坚定与希望的混合物。

  她转过头,不出意料的,与冷傲四目相对。眼神交错间,她知道冷傲同意了。

  天星抿了口红茶,她转过头,看着投影,点了点头,说:“冰凰,可以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冰凰笑了,她点头,一片冰蓝色的羽毛飘出,直接穿过虚空,虚空的归零性竟然无法影响到它。它向着世界的遗骸飘去。

  世界坍缩成的无色水晶中,有什么渐渐清晰,然后浮现。当冰凰的羽毛与之接触之后,它突然发出了绚烂的光,虚空静止了……

  ………………

  第一日,神创造世界。

  无色的水晶像种子一样,抽芽,长大。从虚空之中抽取能量,渐渐撑起一个空间,然后时间也在其中流动。

  时间与空间,模糊的概念变得清晰,交织成世界的雏形。

  第二日,神说,要有光。

  世界之树渐渐长大,她撑起的空间也越来越大。空间之中一片灰色,没有光,也没有暗。

  树的顶端,生出一颗果实,那是璀璨的金色。一位少女在果实之中,小小的,却那么夺目,仿佛唯一。

  果实成熟,落下,却升到天空,化身太阳,照亮世界。

  世界有了光明,有了白天,同时也有了黑暗,有了黑夜。

  接着,树梢之上,又生出两颗果实,一银一紫。

  两颗果实成熟,也坠向空中,化身两颗月亮,每当双月重合之时,一个少女,会出现在双月之中。她微笑,是那样的恬静。

  世界有了月亮,夜晚便不再漆黑一片。

  最后,世界树的每一片叶子都变成了星辰,坠入天空,夜晚便如同白昼,漫天星辰簇拥着两轮月,如同画卷。

  据说,没到繁星灿烂之时,会有少女在群星中嬉戏。

  第三日,神演化元素。

  一片混沌之中,地与风首先分离。他们一个沉入大地,一个归于天空。

  接着,水与火同样分离。游离在虚空之中,火焰与大地交错,产生火山,岩浆爆发,是毁灭也是新生。

  风暴与水滴融合,世界开始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生命创始的摇篮悄然形成。

  第四日,神说,要有序。

  太阳高悬天空,银紫的双月悄然挂于天际,然后重合,漫天星辰不请自来。

  三个少女,面对面围成一个圈,她们微笑,她们祈祷。

  星星,月亮,太阳,一同出现在天空。代表着祂们的少女们又一次团聚,她们歌唱,她们跳舞。

  然后,她们渐渐地在银色的光芒下互相拥抱。

  永远高贵,耀眼的曜阳。代表了制裁。

  永远微笑,温柔的轻月。代表了救赎。

  永远活泼,可爱的星灵。代表了平衡。

  日月星,组成了代表此世的仲裁机关,俗称——三贤者……

  第五日,神分离生死。

  一片暧昧不清的灰色,生与死从中衍生。

  地火风水,接触生的力量。祂们演化成元素生命,这个世界之上最初的生命。

  死在此世沉淀,渐渐的,时间带上了死亡的气息。祂无声流过,将生命带向死亡。

  第六日,神说,归来吧。

  天空之中,一双眼睛猛的睁开,那是一双天一般青色的竖瞳。接着,一道无比粗壮的身体从云中爬出,那是一条无比巨大的蛇,通体是银白色。

  她睁开双眸,眼中似乎流露出些许诧异,接着,她移动巨大的身躯,爬到世界的中心。

  她看着世界中心的那棵树,天青色的眸子有些出神。

  大地之上,模模糊糊的景物出现,渐渐真实。

  那是世界的记忆,现在正在一一还原。

  世界,仿佛回到了曾经……

  ………………

  “那是!梅洛?”

  少女忍不住哭泣,眼泪顺着眼泪滑落,化作彩色的水晶。

  天星回过头,看着少女,抿了口红茶,笑着说:“赤羽,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名为赤羽的少女并未理她,她看着盯着世界树的那条蛇,眼中只有她。

  另一边,冷傲窝在灵纤的怀中,哼着歌,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看的另一边的冰凰很是羡慕。

  希尔维娅看着这一切,微微笑了。

  无论是悲剧还是喜剧,事情已经结束了,天之蛇重获自由,冰凰收获了两个妹妹,

  就连冷傲,也从新遇见了灵纤。

  只是……那个人,还是没有回来……

  与其原地等着,抱着虚无缥缈的承诺与希望,不如起航,用以后的生命,不停寻找。

  世界与虚空交接破碎,变得泾渭分明。

  星航也回归了他本来的样子——一艘一个世界大小的飞船,堪称神迹。

  天星回头,看向冷傲。

  冷傲微笑,悄悄握住灵纤的手,点了点头。

  那么,起航。

  虚空泛起涟漪,星航终于再次,启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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