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中。
吕阳盘膝而坐……
他正在运转真甲术的内劲玄法,随着一道道若隐若现的光影,在他体表浮表,隐隐约约间,内有丝丝黑气像火焰一样跳跃。
吕阳的身体,正微不可查的颤抖着……
时间一点点消逝,他身体的颤抖,并没有因为功法的运转,而有丝毫变化…
一大周天之后,吕阳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中泛红,隐有丝丝溃倦之意,让他的脸色变得格外苍白…
“真甲术,竞然有这种变化。”他莫名的想着,压抑着心底了暴燥与不安,目光又放到了手心上。
此时,他的手心处,隐隐有一层黑色的气雾,隐隐浮现,这层好像同他身体密不可分的气雾,竞好像有了灵性,正在抚寐的跳动着,闪跃出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光斑。
“前些日子,尚不那么明显,这两次,竞是这般真切了,为什么在锻炼真甲术的时侯,体内就好像有股火,不断的燃烧着肌肤与骨骼,这种燃烧,可以让人承受,却让人恢身战栗。”吕阳想着那种感觉,又望着手中若有若无的火光,微露出一丝苦笑,转过头,望到他床头,伏在那大垫子上的土龙,此时,正睡意蒙蒙的打着酣声。
“如果说,他只是兽,我倒更觉得像个人。”吕阳想着,身体动了动,只觉身上已经沾满了那种粘粘的东西,好像,好像是……
他起身,来到院子里,从一侧的屋中水缸里,担了一桶水,慢慢将身体浇了一遍……
另一间屋子里,毫无睡意的阿春,听到动静,从门子上的格子里向外看了一眼,不由脸色微红的又转身,回到自已的屋中。
吕阳冲洗完毕,回屋后,仍无睡意。
他依旧坐在床头,不多时,便翻出华元留下的那本极道宝书。
书中内容极为深奥,包括的内容很多,很杂,不过却都针对专们珍对练宝的内容。
吕阳伸个懒腰,看向床头的土龙,那土龙警觉的也转过脸来看他。
吕阳不由笑道“土龙,我过些日子要去丰乐城些日子,你先在这里呆着好不好……”
土龙一愣,没有反应。
“有阿春会照顾你,你帮我照顾着阿珍婆,有你在,我才安心……”吕阳解释道。
土龙摇头,绿绿的眼睛直转好像在思量。
“我会跟阿春说,会天天让你吃饱。”吕阳这句话,说得简单,却听得土龙身体一震,然后立刻点头。
五日后。
香山别院的门前,二十几辆马上,又将一众周家少年们载了上去。
这些车,拉得不止是这些少年,还是一些香山村的土产。
吕阳的车子上,还有两个少年人,他们是周雅,周遵…
昨天夜间,周鼎很是奇怪的来到他的院子,先是意味深长的打量了他一会,才说道“你竞然晋阶武师境了,可喜可贺。”
听着对方不冷不淡话,吕阳莫名的心中发苦,相比于周家的别人,他更喜欢周鼎这个对一切,都表现极为冷默的男子。
他不知为何,总是觉得,对方的真实性格,也许并不是如此,之所以变成这样,那都是因为家族的某些原因。
“小阳,你是我的外舅,这些年,舅舅对你也少于照顾,不过,我想你能明白,深在周家这种氏族大家,有时侯,亲情倒更让人可怕……”他意味深长的说着,听得吕阳心中一阵怦怦乱跳。
“舅舅,你想说什么。”吕阳开门见山的问。
望着那个小少年,周鼎莫名的笑了,笑得很高兴,也很从容,然后,缓缓合起手,闭上眼,静静的好像在祈祷。
好一会,才对他说道“我想,妹妹在天之灵,见到你长成如此模样,年纪轻轻便晋阶了武师境,定然会非常高兴。”
周鼎一句话,引起了吕阳埋在心底,那最深,最不愿提起的旧事。
他呆呆不语。
周鼎好一会,拍着他的肩说道“孩子,有些事,不要有气,也不要想非要想明白,到底去怨谁,这是命运……”
他说完话,才笑起来,说道“明天,就去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舅舅。”吕阳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对方,怎么会变得这样……
望着他,周鼎又一次笑了,很是散脱的说道“相信自已,沿着自已的想法,走下去……我前两天,听族里那边传话说?有人要见你……那件事,如果能算了,就不要在提起了。”
“什么事。”吕阳不懂的问道。
“回到族里,你自然回知道。”周鼎说道。
“现在不能说吗?”吕阳问。
周鼎一愣,然后,想了想说道“是关于你的亲事。”
“我的亲事。”吕阳呆住了,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自已跟谁定过亲呀?又或者是,族中,为自已难道觅了一位女孩子。
吕阳想不通,想在周鼎,可对方在摇头,慢声说道“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阿珍婆吧?这几年,想必,我不会回去……如果回到周家,麻烦你,帮着照顾一下周雅,周遵……周雅我倒放心,周遵这孩子,胆大心酣,我总是有些不放心。”
吕阳一怔,没有想到,对方竞然会让自已照顾周雅妹弟……下一刻,他好像明白了什么,问道“舅舅,不回族里。”
“回到那个地方,我就不舒服……不去了。”周鼎摇摇头。
“这样……”吕阳一阵无奈,自已的舅舅是傲骄,还是不通实物呢?他没办法说,也说不明白。他微微沉默后,看向眼前的男子,轻声问道“舅舅,我想知道,我父母的事。”
周鼎的身体震动了一下,目光转向吕阳,好一会,叹息着,将他的头轻拍了几下,道“人既然已经死了,你何必又那么执着,姓吕虽然没有罪,可是有些人,却非要找到那个荒缪的理由,为此,他们不惜,让无数无辜的人冤死,你的父母,若在九泉之下,如果知道事情会是那个样子,也许会更加不安的……”
吕阳呆呆的看着,他脑子里乱作一团……
这些年,他想过无数回,父母亲,已经故去了,可是,他总希望,也许他们并没有真得离逝,而是去了某个地方。
可眼下,周鼎的话,让吕阳相信了,这一切,是事实……
他沉吟着问道“是什么人做的……”
周鼎的目光呆直了,好久之后,抱住了吕阳道“我不知道是谁,但是我可以肯定,它跟圣宫有关……”
“圣宫……”吕阳的心底,这一刻,发出了阵阵的冰凉的颤意。他也不知道,这是害怕,还是愤怒。
吕阳坐在车上。
车子有些晃……
他半躺在车厢里,半闭着眼睛,想自已的心事。
周鼎的话,让他镇惊,可是他不是傻子,他清楚,自已是个小蝼蚁,跟那传闻中的圣宫相差太多,如今自已能做得,便是让自已变强,至于何时能够面对圣宫,他不知道,但是他相信,总会有那一天……
车子上,周雅在修练……
周遵,则将一把黑悠悠的短刀摆弄个不停,并没有说话的意思……
周遵很不喜欢说话,性格说起来,跟舅舅周鼎有些相似,脾气古怪,对别人,总是板着一张爱理不理的表情,可事实上,他的心肠很好,在一张冷俊的脸面后,有一棵柔软的心脏。
周雅的性格活泼,为人极为聪明,别看只比吕阳大上一个多月,可在吕阳看来,对方这个样子,活像那些大家族,勾心逗角惯了的大小姐。
吕阳半眯着眼睛,望着眼前的两个人,心里暗暗好笑“舅舅这个人,还真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竞然会想到,让自已照顾这姐弟,如果这两人知道,舅舅那么说自已的两个孩子,恐怕第一个要站出来,跟自已打上一场。”
想着这些,吕阳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暗暗寻思,自已需要几个回合,能打赢周雅,又用几个回合,又斗败周遵呢…
他想着,竞不知不觉,睡意袭来,半弯着身子,竞然睡着了…
“姐姐,你真得不打算争个名额吗?”少年粗厚的声音响起,迷迷蒙蒙里,吕阳听到对方在对话。
“不是没想过,是想了,也白想。”女孩清脆的声音,回应着。
“不试一次,怎么能知道。”少年说道。
“弟弟,我劝你也别有这个念头,家族的事情,我们最好不要参与,过几年,母亲族里,总会把我把接回去的,周家这边,并不是我们要长久呆的地方。”女孩出声似以劝,又似是解释的说着。
少年,好像完全没有听进去,淡淡的声音传来“这跟将来我们回青阳城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觉得,这种机会在眼前,不做点什么?心里憋曲。”
女孩淡笑道“弟弟,出头燕儿先丧命,除非,你真得有天纵之姿,可周家的那些兄弟们,并不是弱者,你觉得,你有机会吗?”
“我只是想争一急。”少年有些气衰的说道。
“你心里有数就行,不要因为某些事,让父亲难做就成。”周雅轻轻一笑说道。
“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有打算真得拼全力。”周遵淡声说着。
吕阳睡意蒙蒙间,听到姐弟两人对话,不由心中一紧,为这两个年轻人,能有如此见识,心中抽畜了一下。
他暗暗思量着,周雅与周遵兄弟,也许并不像表面上表现的这般玩世不恭,少年心性。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他们特意表现的,那他们这种年纪,岂不是太过成熟了。
想到这里,吕阳心中一紧,暗暗又为自已回到周家之后的行事,开始思索起来。
妹弟二人,显然,不想在谈那名额的事,话锋一转,谈到了如今丰乐的情形。
“快进城了,想必不出半个时辰,便到周家了……”周遵说道。
“是呀?前面怎么那么多人”周雅问。
听到姐姐这样说,周遵并不回话,也探头向外望来,很快便又听到周雅说“弟弟,快到了……那边是…好多人呀……”
“好多人…”周遵也出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