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时间缓缓而过。
转眼间,吕阳已经来到香山别院两个月了。
这两个月里,他每天早上都要到小树林外练一会武,偶尔会爬一次附近香山岭。
前些日子。
蔡雪专门找了个先生,教吕阳读书,这样一来,他必须将下午的时间腾出来,跟着这位先生读生认字。
丰乐城隶属青阳群,青阳群又是大齐国十三群属之一。
大齐自立国起,便以武定国,以文济世。
多少年来,虽有不少文人,试图从官考一途飞黄藤达,可是事实上,大齐的权力,总是掌握在那几姓人手中。
哪怕有一些人运气好,真的考取了功名,步入了士途,可这些人,无一例外,也会先后加入哪个上流世族的势力,多多少少跟那些人沾上些姻亲。
时间久了,聪明的人们也发现这一情况,所以很多人,便对学文一道,不在那么看中。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社会问题?当人们学武之后,有了一把力气,可以找到一个不错的工作,凭此养家糊口。
可学文就不行了,除了教几个学生,否则,你实在找不到合适自已做的事情。哪怕你想做点生意,可每个地方,所有大生意,几乎都被大士族,大势力占据,如此天长日久,不管上流人士,还是下层人,都把学文,当成一件比较鸡肋的事情。
吕阳在丰乐城周家的进侯,就很清楚这种情况。
像周家那种势力,完全有自已的书堂。
那里面,雇佣了几位讲师,常年上课,可周家的子弟,几乎全是凭着兴趣,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他们大多数时间,都消耗在演武场上。
这种事情,周家是那样。
眼前的香山村也同样如此。
香山村里有一个专门的私熟,叫做明月堂?里面大大小小小的学生有百十个学生。
那个地方,吕阳也去过,从外面远远的看了一眼,便见到不少大大小小的男女学生,正摇头晃脑的读诵着诗文,那声音传出很远。
吕阳马上要十二岁了。
当初,吕阳他在周家的时侯,可以隔三差五的到周家学堂里上课,到了香山别院,阿婆与蔡雪早有商量,自然不能因为文字一事,误了这位炎少爷。
他们思来想去,又经人介绍,讲了这位原明月堂的一位讲师,做吕阳的私人老师。
先生姓宋,名叫宋有名。
他不是香山村里,是前些年,入赘本村的一个外地人。
他是什么样的出身,知道的人并不多,很多人了解的只是,这个宋有名,人品很好,做事端正,平日里谨小慎微,十分谦和。
他之所以被蔡雪选中当了吕阳的读书先生,说法有很多种?有人说?这个宋有名托了村长的关系,也有人说,这个宋有名,跟蔡雪的有某种说不清的关系。
这些事,吕阳听下人们,私下里议论过?对于宋有名的情况,吕阳不太关心。
他每天,虽然会按时到书房听讲,可事实上,他听讲的时侯,并不是很认真,对于他的学习态度,宋有名没有反对,阿婆有时侯会旁听,同样没有说什么?
早上,吕阳总会起得很早。
他刚要出门的时侯,阿春都会跟在他身边。
两个人练武时,会跟那些村里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种距离,也不是吕阳有心而为,在他的感觉里,那些村里孩子,总是对他保持着一种若近若离的警剔。
钟武有时会过来陪他们说会话,指点他们练基本功的方法。
渐渐接触下来,钟武也发现了吕阳的情况,对方的身体格外的脆弱,虽不在像纸糊的了,可跟泥捏的也差不多。
吕阳每次练习时,动作都格外缓慢,而且给人感觉毫无力气。
看得久了,钟武虽然依旧热心,可看得出,他对吕阳已经显出一丝轻视了。
这丝轻视,也许隐藏的很深,可吕阳却能清楚的感觉的到?他除了感到对方的轻视,还能感到,阿春与钟武之间,应该有某种默契,虽然两人说话不算多,可对方交错的眼神,却让一旁的吕阳看到了什么东西。
每当夜里,他一个人静下来,也会想起这件事。
他甚至犹豫过,是不是停止去那里练武,可思来想去,他觉得自已不该因为自已的一点私心,而那么做……
他有时慎至想过,如果阿春与钟武,真得互相喜欢对方,自已为什么不能成全他们?
他心里怀着,各种难以揣测的想法,竞如同一个八十老翁般,想得复杂多变。
吕阳,这些日子,都在不住的修练真甲术,可真甲术,一点也没有世功的痕迹,虽然疼痛的感觉,好像减轻了一些,可他总觉得,自已好像哪里出了纰漏…
“应该是错了,是哪不对吗?”吕阳的脑袋里想象那天记忆中的情影,无数的念头,反复的出现。
他现在真希望,时间可以倒回,能够在看到那个自称吕幽的男人,向他询问清楚,这奇怪的真甲术,倒底该怎么修练…
纷纷的雪星子从天上漂落,大地间一片素裹银装。
外面,已经很冷了。
吕阳的屋子燃着碳炉,他正拿着一本线装的古神话书,无聊的翻悦着。
今天早上,外面就下了大雪,他从后门口站了一会,便又回了自已的屋子里。
上午吃过饭后,因为天冷,他也懒得演武了,便干脆躲在屋子里,翻看一本,从别院书房中找到的神游杂记。
这书中,神神怪怪的记录了很多奇事。
吕阳只是看了几章,便不打算看不去了?他对真甲术,越是想不能,越是想弄明白,慎至想从这些神奇异志中,找到一些线锁,可是,他真得找不到。
他也想过,是不是问问什么人,可是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定,把这件事,深深埋在心里。
他总觉得,那根毛发,还有那个人,甚至对方传给他的这篇真甲术,都是那么离奇,这一切,也许并不普通。
“炎少爷,雪姨让你去前院,钟村长带着很多村里人,正在门前等着呢……”阿春忽然推门进来,她有些兴奋的看着吕阳。
吕阳回头望着女孩,对方高耸的双胸,因为喘气,不住的呼呼颤动……
相比于普通的女子,阿春的双胸,真得大了好多。
阿春下一刻,也感受到了吕阳的目光,脸一红,冲着他嚷道“少爷,你在看哪呢”
听她这一叫,吕阳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微微转头,问道“什么事,看你慌慌张张的。”
听他这么讲,阿春倒气乐了说道“不知道你的人,还以为,你已经是个老头了,说起话来,总是显得这么苍桑。”
吕阳并不回应,只是看向对方的脸。
阿春不在隐瞒,出声说道“今天,香山村的人,已经把要给城里家族的年货都备齐了,在外面,整整套了五六十辆大车,马上就要出发了,本来每年都是钟村长跟雪姨说一声,便可以去了,今年,炎公子在,所以想问问,公子去不去……还请你过目一下年货。”
听她说这么,吕阳一下子明白了,是呀?自已还是这香山别院的执事呢?按理说,这些年货,都要他来收集,可是他年纪小,对这种事,一点都不上心,人家都弄好了,如果不通知他一声,就有点逾越了,如今蔡雪叫自已,恐怕也只是让自已看看,知道此事而已。
吕阳很快想明白事情经过,便出声道“去看看,大家弄年货,也辛苦了,我总要为大家鼓鼓劲。”
阿春听他这么说,只气得两只眼睛瞪得老大,大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看我做什么?”吕阳问道。
“我怎么觉得,你说这种话,有点奇怪。”阿春问。
吕阳摸摸自已的头道“我也是听以前周家的族长说过,才说的……”
说到这里,吕阳一下子想到了周家的周兴,那个老人,如今不知道,正在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