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万人惧犯吾独往(一)改
陈单这一惊非同小可,他错愕的问:“你怎能冒充我的师妹?”
面前的潘庭莺娇呼:“二师哥,你不认得我啦?”这一丝声音又是她日常的语调,陈单和她一起长大,绝不会听错。
陈单正在头大之际,突见一位满脸疤痕,身材高瘦的中年汉站在右侧,他以潘庭莺的口音说道:“二师哥,你不认得我啦”这两道声音一模一样,几难分辩出那一个是真的潘庭莺。
陈单唯有认输了:“好啦!我相信你有极高超的易容术了,快告诉我你如何装出我师妹的模样?”
右侧高瘦的中年汉道:“因为我就是你的师妹潘庭莺。”这丝声音正是那人的声音,确把陈单搞糊涂了:“好啦!好啦!我服了你啦!莫闹了!快说出真相。”
身前美丽的潘庭莺轻启朱唇:“她说得没错,她正是你的师妹潘庭莺。”
陈单望了望潘庭莺,又看着中年汉,确不知该相信谁?面前美丽的潘庭莺道:“你无须费神,只需跟我比剑,就能明白其中奥妙了。”
陈单举剑过顶,说道“即然如此,就用剑来启开谜题吧!”
潘庭莺将身边的一根柳叶摘在手里,对陈单道:“来吧!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剑?”
陈单错愣:“什么,你要用柳枝来同我比武?”
潘庭莺手中柳叶给强风吹得弓身弯背,像随时都会折成两半一样,然而她却说:“别以为我是你师姝,又手提弱柳,你就稳赢,告诉你吧!若你能胜过我手中柳剑,我马上嫁给你,即刻成亲,席地洞房。”
她说得如此露骨,一点都不脸红,反而是陈单感觉面上一阵臊热,潘庭莺又问:“若你还是败在我柳叶之下,那怎么办?”
陈单道:“我若输了,杀剐随便?”
中年汉对潘庭莺说:“师伯乱下赌注,若输了我可不依!”
又向陈单劝道:“二师哥,每人只得一条命,怎可胡乱轻生?”
潘庭莺道:“好吧!我也不要你一条小命,你只需磕几个头叫师伯就好。”
陈单不满:“你好像赢定了,也好,全依你,免得你输了说我占便宜!”
说完剑已出击,用上吟诗诵的绝技:“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潘庭莺提起柳枝迎上去,口中却赞道:“不愧为潘千重最欣赏的得意门徒,竟然能用武功招式来表露心境。”
原来陈单尚忘不了沈蓉,他借李白的清平调来剖切心事,说潘庭莺虽然比沈蓉美貌,而且和她的感情也非比寻常,然而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情,若硬拿两者来比较,那不是徒加伤感枉断肠吗?陈单虽然哀伤,却把哀痛化作一股力量,融入剑里。
潘庭莺的柳枝极柔极弱,但她却使得快若闪电,反而发挥出阴柔巧劲,牵制住陈单的三尺青锋。
不到顿茶时辰,陈单发觉手中的剑越来越重,已无法任意挥舞了,到了后来简直重逾千斤,无力运转,只得把长剑撤手掷地。
陈单惊异呼叫:“你不是潘师妹,潘师妹没有这般功力,你又是谁?”
潘庭莺道:“我老早就说不是了,你硬是不信,她才是你的潘师妹。”说着指向瘦削中年汉。
陈单怀疑地问:“你确是潘师妹?”中年汉点了点头。
陈单惊异:“但……这模样……”
潘庭莺却道:“外表模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真实的一面,来来来,快来行礼拜见师伯。”
陈单道:“愿赌服输,我会实现承诺的。”
瘦削中年汉却道:“若你没败在比武,也还是要称他为师伯的。”
潘庭莺接着说:“好了,跟你吐露实情吧!我是你师父潘千重少年时结交的异姓兄弟,姓丘名不耕,我排第三,你师父排第四,因此他称我师兄,你们这群小辈就叫我做师伯。”
丘不耕的名字陈单是曾听过的,有时候师父会提及少年时的机遇,说他少年时结交了六位血性汉子,彼此仰慕,终于结拜成异性兄弟。
陈单立即跪地磕头,然后问:“丘师伯,你怎会赶来救我?”
丘不耕道:“是你师父飞鹆传书,说他不便露面,求我出山来拯救你。”
陈单道:“好险,若师伯你迟来半步,我就会被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