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者沿着斗于卓熊逃生的洞道,一路出了山丘,这一部分是在他被大夏御天一箭射下之后,不曾见过的场景。
魔者本透露了游离以及众破晓亲信给了大夏御牧,要挟游离一众亲信,取回蛊雕之际借刀杀人,怎奈大夏御牧也是权术之人,将计就计,一通撒网,挨个活抓。
魔者本欲要借斗于卓熊之手,暗中扶持,间接统治日落残部,为魔族崛起而作铺垫,怎奈造化弄人,先被擒,再丢了蛊雕,一箭被射落。
眼睁睁地看着顶盛的日落联盟,一天之内全葬送昆仑山,越加懊恼,出了洞窟山丘,看着发生过的一幕。
眼前棋布星罗,方舟飞剑,鳞次栉比,从身前洞窟不停涌出来的人群,形如丧犬,到处都在上演逃亡。
昆仑山大摆阵势,密密匝匝的翎箭遮天蔽日,将逃窜的每一个残部勇士扎成马蜂窝,哀嚎肆起,入地无门。
瞅见斗于卓熊迎面奔出,气急败坏,咽药变身,猿体三头六臂,咆着上前一通猛锤,阻挡在一个玄武流罩外。
流罩内的修仙人着‘飞鹰’图纹,昆仑城竖沙一族之人,斗于卓熊歇斯底里。
万道雷钧劈下,将射来的翎箭击落平原,雷惊电绕,天空浮云遮日,一番阴沉。
云霄上的自己,正待酝酿一场风暴,蓄势待发,牵引着万钧雷电劈下之际,一个球体突穿出云霄,白驹过隙,光芒遮盖了所有。
好不容易大摆阵势,苍穹万里晴空,而自己更是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半空,众目睽睽,诚惶诚恐地看着飞鹰上的小爵爷搭上了长弓。
意犹未尽地感受当时一幕,合着眼睛掐着伤眼,捏着那股绞痛,惩戒地要自己记住教训,并狠狠地将大夏御牧钉上必杀的名单。
像仇恨游离的高度,有过之而无不及,泄口怨气,回身瞧着斗于卓熊率着旧部,四面楚歌,弃甲曳兵,快马跌下山崖。
离去之际,再瞧多一眼半空静置的大夏御牧,未曾多去深究这一个人的心性,见精识精。
在自己一袭潜入大夏主营帐中,他吞声忍气,临危不惧,这个世界又多了一个狡兔三窟之人,至少在魔者的内心,除了游离外,多了这根肉刺,必拔不可,这一箭之仇,全盘尽输。
这一场战役,昆仑山联合了众上流大门派,派遣了所有封臣,出动了所有势力南剿日落城。
又在‘小谋将’,大夏公爵长嫡子,‘大夏御牧’的算计下,不费吹灰之力一举歼尽残部,被河水灌满的日落地下城,数不尽的尸身沉浮。
也正如游离预料那样,昆仑城竭尽全部势力南剿日落城,一报黄河祭恩怨,接驾大夏公爵,再屠破晓以及众残部,连根铲尽。
为的是集结生硬的力量面对更棘手的问题,关于魔族的崛起,种种迹象在启发,特别是魔者明目张胆在这次战役中大施雷电,上古时期的生物,蛊雕的出现,已不是空穴来风,咄咄怪事。
另一边,昆仑城缔结了另一个精锐组织,由昆仑山‘神武大都尉’,城主月支天罡的养子,中阁侯爵‘月支七夜’,藏经阁白虎堂中,日以继夜收集那一些尘垢,记录着上古时期的典籍,关于魔族全盛时期,修仙族崛起之间的纷争,寻找蛛丝马迹。
不日后便要西南下,先过西海,飞过黄河长江到达炼狱凶险卦位,火离卦位,丰沮玉门山魔族残宫破殿,一探究竟,所有不确定的诸事,都在生出蹊跷的苗头。
就好比魔族供养的那一个魂魄,被封印在白虎堂某一本陈旧的书籍中,某一个再不起眼的角落里,默默地注视着众修仙身影终日案牍劳形。
唯有一个特别之人,些许资格入他之眼,故意磕碰点小动静,独‘月支七夜’恍然回过身,自律的修练,才思敏捷,才有这股谨慎到苛刻的反应,瞬间惊扰。
这个不生不死的魂魄自此十分欣赏七夜的出现,琢磨了无数日,尝试渗进其思维,屡受挫。
月支七夜也拥有强盛的冥想境界,足以抵御任何幻境和弦音作用,包括魂魄的意念力,一样拒之门外,不受控制。
回到日落城魔者。
大夏御牧指挥的这一场战役,直接带走了万千性命,一引洛河水,干脆地淹掉日落城,面见无处自来的魔者,稀奇地提供情报要求合作。
将之一揣,自己定起了游戏规则,大吃三方,救回公爵,剿灭日落联盟,挫败破晓,擒杀蛊雕,再教训魔者,将谋权运用至百伶百俐的地步。
等着他的,将是盛大的赞颂盛宴,和至高无上的分封荣耀。
这一刻魔者驻足许久,瞧向远远的北方,一通云缈,昆仑山的方向,嚼穿龈血。
回身跃下山岩,追寻着一路践踏的坑印,奔过中部第九山脉。
平原高低上一路挺进,见多了些被射杀的先民一族身影,零零落落,斗于卓熊的亲信,东翻西找,独不见斗于卓熊的影子。
挨挪地到了长江边,听着滚滚江水,看着江边足印,断裂的尖岩。
想象着斗于卓熊被逼迫至此,天空布满飞鹰的昆仑兵卒,会有某个首领精锐分队专挑斗于卓熊这一类重要的人物。
因为这一段后续的遭变,沿途并没有提前设下结印,收集当时发生的场景,凭借遐想,想要弄清楚他被擒杀回了昆仑山,还是九死一生逃了出去,还是死在了长江之中。
因为魔者还有计划,暗中勾结斗于卓熊,于斗兽场上暗算游离,大增他名望夺权,无论生死,他还有作用,也早知晓日落城必被屠杀,只是没料到斩草除根的地步。
‘斗于卓熊当时奔跑至此..’
瞧着前进的足印,七零八乱,杵在江边望着滚滚川流,奔腾不息,回身,错开脚步,一个拍压的坑影。
想来是被一箭迎着胸膛穿下,将人击趴地,接连翻多几个跟头,遍地是毫无规则的坑洼,只有他变身大块头才有如此强劲的动静。
再细细琢磨,江水轰隆,长江河岸近在咫尺,斗于卓熊寡不敌众,必当不留恋纠缠,昆仑军居高临下,兵强马足,正当强势...
‘想来也是毙命了!’心中啐叨,着实一块朽木。
粗鲁之人只知道要权势,要张扬,要蛮力,如若他不在计划中占有部分,魔者如同游离一般,也是对这等才短气粗之人,视如敝屣,嗤之以鼻。
眼下魔君幸临山海天地近矣,他需要集结一切能用到的势力,为重振修魔族作铺垫。
跳下了长江,随着江流,细探着两岸和河底,摸索前进,找寻尸身。
这一边。
竖沙门的家仇恩怨,在游离一番精心布置后,将臣晓以动容,又是血亲又有隐情出处,二人冰释前嫌,交附了至亲的头首,归还昆仑山。
离去之际小插曲,幼儿不舍多日陪伴的赣巨人,依然不肯乘坐方舟归去。
将臣留下了一部分侍从,护送游烟回城,游离不放心,嘱咐其在山窟久候,回身急急要处理些琐事,完毕之际一同陪送着返回昆仑山。
宽敞的地下暗宫中,几把摇曳的火光插落墙面,四面磨削得平滑的巨岩墙体,随着火光摇曳着倒印的人身影子。
破晓的地宫简陋至极,游离一贯的作风爱好,不多作无畏的修饰。
自数年前一屠家门,连夜逃离昆仑山,于日出之际见得到破晓的光芒,寓意重生。
他便将破晓作为缔结组织,招募了一批修仙修魔之人,授以身份地位,试炼和供给,日益操兵,练成一只亲信直属势力,委以交任。
带领着资质平庸的残部拓展势力,解决他们够及不到的高度和困难,一路平铺。
破晓宫殿除了这一座装饰简易的主宫,分布在主宫之后是复杂暗道的密储,收集满了山海天地各珍稀草本,稀奇金矿,符印丹砂,无数极品的丹药和补物。
修仙修魔者除了试炼外更需要供养,游离是一个讲究实际不浮夸宣扬之人。
妥妥的实在作风,囤积了无数供应修炼的种种物质,矿物奇珍,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这一座主宫殿还不及日落联盟的三分之一规格,仅仅正前方一个高出半身人高权座,纹刻在权座后面的,披着黑风衣骷颅头,面部切了进一刀。
他将自己的面相特征选定为破晓的旗帜图腾,拜大夏公爵所赐。
而为什么选在这个时间点召集众破晓成员,赶在答应送游烟返回昆仑山之际,深沉着这一整整截截,黑压压的身影杵在地宫中垂耳受听,他心寒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