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天地,昆仑山。
孤城‘冬藏’区。
上阁四族军团所在之地。
大夏本部军团,地下密堡。
黑暗中,一团拱火摇曳,隐隐约约映出墙面挂历的各式刑具,大夏御牧独坐高椅,扶着脑袋瞧着眼前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虫尾巴,少了只耳朵,鼻青脸肿。
可怜的虫尾巴因为南下秘密会竖沙游离,北上撞见魔者,无辜施压,释放那三道符印,断送了他整个生涯,好在他还能判断得出这条小命,能活着的程度。
对待符印一事咬口不放,只道是御仁牵头,便牙根咬紧,磨着御牧的耐心。
一旦牵出任何蛛丝马迹,投叛魔族一事由自己挑起,那么黄河祭,和接下来的竖沙游离要搅乱大夏族北上迎亲这一系列,足以让这条命死上无数次。
便佯装无辜,声声俱泪,磨着御牧的耐心,前后在拿捏,最后要如何处置虫尾巴,给这一件事情一个完整的交代,昭示天下。
他要用虫尾巴作为替死鬼,去换取胞弟御仁活着的可能,想从他嘴中撬出一些更有价值的情报,效果见微。
这个六寸身,葫芦脸,从一开始便一幅畏惧模样,哭哭啼啼,加之刑罚,个愈发缩小,倒是说了一堆公子爵爷让他从城外弄进来一些玩意,无关轻重。
御牧扶了一下额,到了最关键的一步,虫尾巴颤颤巍巍,见精识精,呻吟噶然而止,磨着大夏御牧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招手,侍从上前。
“爵爷!”屈膝候着,虫尾巴胆战心惊。
“杀了他!”御牧干脆道,那一厢绑着的人眼珠都要瞪出来,干巴巴地望着侍从上前,拔了佩剑,准备一刺而下。
“等等!”御牧伸了伸腰,打个哈欠,故作盈态,继续道;
“你真的没有其他事还瞒着我吗,也许可以换你这条性命,我知道那一个魔族的人,地仙英招,上古魔族太岁赤魅的座下三从,他是否跟释放梦魇符印有关系。”喘口气,审讯虫尾巴久来,坐得僵硬。
“只要你如实地说出你知道的一切,我保管好吃好喝,以不至于这幅落魄,鹑衣鹄面,要受多刑罚苦。”端正了坐,高高在上。
虫尾巴在听着,隔着行刑者安静地着,这个时候任何危及到小命的东西。
这确实很有吸引力,按御牧所说,免了刑苦,还得赏赐。
但是大夏一族一向奉先族门利益,这淌浑水,一旦如实讲出了所有,只怕会满足了御牧的同时,将自己往更深的疾苦里推,这是些狡兔三窟,无情少面之人。
“我真的不知道!”依然趴着头,延续着状态,哭哭啼啼。
“那可能真的会由不得你了!”进来一人,朝御牧耳边嘀咕,递上一个盒子,打开,一颗滚着黑煞丹体,魔族的产物,看呆了虫尾巴,不得其解。
“我总感觉你欺瞒了我很多,御仁也许会受塔牢的地仙魔祖蛊惑,但他资质平庸,那三道符印必然不是他所画,所蕴含的能力,能轻而易举侵入整个昆仑山众身的意识,这三张符印吸收了很久的能量,并且是道行高深的魔身之人。”起身,挨到虫尾巴面前,侍从退下。
他拎起虫尾巴的下颚,要看清楚他的眼睛。
“这三张符印是英招给你的,让你城中释放。”突然迅速说道,盯紧了他的瞳眼,看见了一丝躲闪,虫尾巴吐了口气,面非人色。
外号‘小谋将’的御牧,在洞察事物之间的关系,可谓入木三分,歪打正着,任何蛛丝马迹都能嗅出点什么来,加以推证。
撬是撬不开虫尾巴的嘴了,他打算用极端的方式来获取自己所想要的东西,扬了扬手中盒子,要虫尾巴注意。
“这是上古时期,魔族人用来严刑拷问修仙一族的产物,吃了你将会把所有见不得人的秘密吐露出来。”胜券在握。
这是修仙界明令禁止修炼的丹体,需要活物祭祀,吃者,将会应提问之人,把内心秘密全盘拖出,除非冥思定力高深之人,能定住意识。
大夏一族为获得情报,不惜动用一切伎俩,掩人耳目,暗中炼制了魔族丹体,以达到审讯的目的。
“老实说炼制的繁琐过程和历经的时间,使得这一颗丹药价值媲城,用在你身上,着实浪费,你这个源头,有着太多我想弄清楚的事!”掐着虫尾巴双颊,他拼命在紧闭,关系到生死问题,就只差张开这张嘴了。
他清楚自己的冥思定力,无法抵御这颗丹药的威力,之前种种的坚持的心血终将付之一炬,不仅仅是这次释放魔族符印的事件,黄河祭,还有北上迎亲..
咽下丹体,了无生望,被一股药性定了意识,陷入茫然中,双眸无光。
丹体开始催发作用,有一定限制的时间效果,御牧争分夺秒;
“这三张符印是不是英招给你的!”
“是!”虫尾巴。不出御牧所料。
“御仁是怎么牵扯到其中的!”迫切道。
“小爵爷撞见了英招,投了魔族。”虫尾巴。
御牧一愣,望着门下星宿侯爵。
“英招除了让你释放魔族符印外,还有其他何事!”继续问。
“让我返回昆仑山,告诉七夜关于知道梼杌兽陷在一处黎墓之地。”接着话。
听者匪夷所思,神眉鬼道,同时也让隔壁垂吊在黑暗中的七夜,闻到什么,睁开了眼睛。
“为什么?”继续问。
“不知道。”虫尾巴,药效开始减弱,虫尾巴在挣扎。
这种剥夺思维的异族丹体,药效使用时间极短,制造工艺繁杂却漫长。
“那么你和竖沙游离之间有什么勾当!”大夏御牧,迫不及待。
“他...让我提前在...黄河祭...安插了传送符印...”虫尾巴在呕心抽肠,抵御着药性的同时,还要承受它的毒性,这是至邪之物,翻了他一身肤色,晕死过去。
最后吐露的情报,震惊了在场的二人,连同隔壁的月支七夜。
“他不能留!”门下侯爵惊叹。御牧惊魂未定,惴惴不安。
“怕是他还有更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回身扶着背椅。
“再投一颗,足以要了他的命。”侯爵。丹药有毒性,剧毒。
“这些都是过去的情报,知道再多也只不过一时邀兴,总有人要为昨夜负责,对昆仑山众目睽睽负责,割了他舌头,候着时间,明正典刑,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大夏御牧。
侯爵上前,抬起昏迷的虫尾巴,捻开嘴,取了舌。他在重度昏迷,毫无知觉。
“为什么要找月支七夜,和让他知道梼杌兽在一处黎穴。”御牧揪着话,望着侯爵,他弃了舌根,翘起下颚,提醒此刻人就关在隔壁的牢房。
自诸毗山和岳崇山将自己劈下山崖,为息二族间的摩擦,七夜甘心忍大夏一族处罚,被大夏御天卸去了三个脚指头,饱受煎熬。
开了门,火光映出一个身型,体无完肤,胞弟大夏御天将种种刑具在七夜身上磨了一边,要他深刻到骨子里去,一个下阁身的糟糠血统,得罪了名门是怎样的后果。
当下这两个人日常并无交流,各行职权,一个是秉公守法,守卫昆仑城防线的都尉侯爵,另一个则是身娇肉贵上阁爵爷,一个名号与武技担当,另一个则是永远披着族名派头,都头异姓。
大夏御牧干巴巴地望着月支七夜,他想不明白虫尾巴吐出的情报中,为什么会牵扯上他的原因,痴痴地盯了许久,取了正在火炉烧热的铁烙,近身,挨着七夜烫下,二者皆面无表情。
惩戒他伤了自己一事,打心底对这个异血族人,还是有一定的尊重程度,因为七夜的修仙道行,完全在御牧之上,相差千里。
“把人给我丢出去,脏了我的地方。”不屑,弃了铁烙,走向另一处牢室,哇哇地在呻嚎。
眼前的御仁,开吊着双臂,蓬头垢发,一幅伤筋动骨。
侍从正用两块电鸣闪闪石头,往御仁脑袋上扣,催得他哇哇在嚎,脱胎换骨。
御牧始终要保全胞弟的性命,哪怕只剩一具植物人,利用雷电刺激他身体,要他在疼痛的边缘崩溃,忘记之前的种种所有,孤僻的脾性,肆无忌惮,差点葬送了大夏一族的威望。
甚至在御牧的心中,他已经不清楚胞弟的性格,这些年演变到什么程度,那一地的骨架残骸,触目惊心,只为喂饱那两条反鼻虫,竟也学会毒手,这个缘由太牵强,渗人。
昆仑城,山海阁。
城主月支天罡听取了大夏公爵,关于几个时辰前所发生的两次魔族梦魇,为御牧和虫尾巴所为,一时太多的蹊跷,应接不暇。
三番两次,他已经弄不明白城中还有哪些不起眼的人,被魔族安插了身份。
如今压在案头,关于居瑶云翰前去丰沮玉门山的情报,也是揪心,进去的队伍,没有一个活着走出来,倒是在一个清晨雾稀之时,见到了满山坡插立的头首,唯独不见云翰。
“七夜被关押在大夏衙中,已经有些时候了吧。”无奈地瞟了大夏公爵一眼,深知他脾性。
“如今用人之际,也该让他披挂南下的时候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