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为什么黄河祭的时候,他释放出了赤魅的身像?”背弓者继续猜疑...
“但所有与昆仑山正面冲突的行动计划,你们所属各部退至中部第九山脉,贾超山下长江岸边,暂作栖息,昆仑山自北方而来,整个日落城南面当下环守最为薄弱。”游离挺直额面,看过来。
“那关于斗于卓熊,暗杀的计划?”北荒瞳力者提醒什么。
“依然不变,前有昆仑山来讨袭,正好顺水捎个买卖,在斗兽环节最激烈的时候,便将所有暗道封堵,绝了退路,把残部困在斗兽场中,让昆仑一族代为其劳,屠杀各部旧臣,‘破晓’抽身先退,暂避锋芒。”干脆道。
“‘破晓’全身而退,不参与明日斗兽狂欢?”背弓者有些诧异,游离的态度转得很突然。
“不!”他转过身去,掐了几根精瘦的树枝,几瓣宽大的叶子,倒腾在手中,在做一个风车模型。
“明日依然准时参与斗兽节,‘破晓’的名誉不容得被质疑,计划无关立场...”
举起一个简陋的树枝风车,迎风微微摇摆,递向身旁的女身黑风衣,她接过手,好奇把弄,屈身,拈断另一根树枝,继续倒腾。
“魔族终将会崛起,年该岁月...”停顿,若有心事,把弄枝尖;
“我从不质疑自己,或者‘破晓’所建立和花费的心血,能够改变这片天地的决心和立场,但是魔仙两族的恩怨,不值得‘破晓’去参入其中,所以两边都不站立,山海天地接下来会经历一场浩劫,上古恩怨不是一个门派,或者‘破晓’能权衡得明白...”
起身,把另一个风车也递给女身,审时度势。
“魔族向来残暴不仁,这片天地自‘昆仑南虚,从极之渊’后,安逸得太久了,关于魔族的很多片面,大抵,我们只是从书本上读到,并且是被昆仑山编改过的历史,孰轻孰重,真假难辨,唯可肯定!”
环视三人,再无旁骛,继续道;
“魔者仆人一再虔诚,口中的魔君,上古修魔鼻祖‘太岁赤魅’是存在的,并且就在距离这里,几百里之遥,赣巨人地宫附近,坐落黄河岸边,也就是为什么我浴伤而归。”
心有余悸,想象魔者仆人吸收了魔君力量,瞬间换了个人。
“他如若被释放,便会召集残部旧臣,授徒召兵,山海天地将形成两股对崎势力,仙魔势必寸土必争,会有多少为信仰,为权势,为野心,追求武技上限的人身,葬在这茫茫无际的火海中...”感慨深沉;
“这本就是活跃在这片大陆上,影响最深,最冤孽的两段旧事,牵扯到几百年前的仙魔两族,魔族不仅仅要荡平昆仑山,任何残部,走兽飞禽,哪怕是人类都不会放过,势必要魔化一切...”
接过女身黑风衣手中的风车,细细摆看,再道;
“而‘破晓’,不参立其中,既不入魔,也不为仙,只待隔岸观火,见机行事,自这一刻起,停止所有暗杀计划,无论修仙界还是人类世界,贩卖,挘夺,走私,种植和养殖所有分支部落,特别是那一片待成的‘祝余草’,反鼻虫等所有,魔族的至爱之物,待至日落城战役结束,立刻封藏,摧毁,以绝祸事。”卸下沉重,步步为营。
“去布置你们的身务吧,一个时辰后稿羝山山岩洞窟中找我。”面向北荒瞳力者和暗精灵背弓者,二人对看一眼,尚有疑惑,化身黑煞飘荡而去。
游离瞧向女身黑风衣,脚下风生丛起,包裹其身,伸出手,她搭上,一拉二人消逝在山峰巅,一个响指后出现在山窟洞岩旁,开了石门,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一路崎岖上爬,翻过丛岩,静杵着游烟在认真地给女儿梳理披发,一尊赣巨人横侧卧睡,另一尊正不厌其烦地倒腾着手掌,愉悦小男孩。
突然闻到什么,把头转向来,小男孩栽下地面,在坠下岩面前停滞,随着游离的手势摇转,翻个身稳稳地坐立岩面上。
游烟手忙脚乱,赣巨人也觉察到异常,瞪向身下,巨人视力不好,不能看清楚远处杵立的两个黑风衣人身。
但见小男孩无恙,怀中女儿扯住游烟,一回身游离和女身黑风衣来到身前,居高临下。
“娘亲...”
小姑娘忙往游烟怀里钻,巨人看清楚了游离,惊扰到身下侧睡的女巨人,也是恍惚起身,一探究竟,见是都是熟面孔,好奇丈夫一眼,寻求什么,没了兴致,掉个姿势继续侧睡,嗜睡入迷。
游离半屈着腰,朝前递来一个简陋玩具,树叶和树枝穿插的风车,看向外甥女,在游烟一番打理下,清新儒雅,粉嫩小脸,一对墨勾出神韵,恰到分明的盖眉,之下是一双久违的瞳眼。
只有找到依靠和无畏的时候才会放出这样的灵气来,她担忧地搂向生母,面对游离一举,显得不知所措。
“拿着,这是你舅舅!”游烟呼唤道,小女孩眨了下眼皮,匪夷所思,眼神瞅得紧。
潜意识里,舅舅这个称呼只出现在昆仑山,竖沙将臣的身上,一时困惑,游烟郑重其事,点头。
一听是舅舅,小男孩也急着把头凑过来,他明白舅舅代表着什么,对眼前人满满好奇和向往,另一只风车漂浮到他身前,小男孩没有犹豫地取下。
游烟接过风车,递到怀中女孩手上,游离吹了一口。
当风车旋转的那一刻起,世间最美好的东西,所有天真,自然纯真涨放在小女孩脸上,她被深深吸引住,不亦乐乎,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倒放在游离眼中。
小时候的游烟,孤独无助,时常羞与人伍,游离则是踢天弄井的顽劣少年,他只身偷溜出昆仑山,为了一探人类世界好奇,学会了做风车,这种简陋而又富含童趣的玩具,一度让游烟奉为至宝,此刻依然受用。
小男孩没见过这等玩意,把弄得稀奇,赣巨人俯低身腰,视力不好,也是瞧得仔细。
“对不起!”游离引咎自责,歉意望着游烟。
今日所造成的局面,骨肉相离,又历经劫难,千山万水才找到两个孩童,对于游烟而言,一个不崇尚武技,却为了孩子赴汤蹈火,找到日落城来,深感欠愧。
同时脾性相吸,也十分欣赏,游烟身上有股韧劲,和自己如出一辙,言出必行。
她僵了下脸色,沉默地把女童拉入怀,思考什么。
“我曾让虫尾巴回到孤城,便告诉你孩子在我这里,不期你南下寻子,本该早料到这一步,却遭受魔族...”欲言又止,游烟的缄默,听着话寻思过去,被逼着换了一身魔族皮肤,更加消沉。
一旁女身黑风衣少见游离表露出情绪,越发瞧得认真,想象二者间的关系。
“都过去了...”游烟开口,惆怅百结;
“孩子也都相安无事。”打理怀中坐立的女童,把弄着风车,认真地研究转动的原理,面朝游离;
“多年不见,你还好吧。”诚恳,理解相待。
“呵...”游离乏了下眉毛,苦叹一笑,这是妹妹游烟,纵使杀父弑母冤孽在前,她始终保留着理解的部分,接受自己,顿时心旷,游烟递回一声苦笑,氛围暖和,沉默在倾诉,一问一答。
“她怀孕了。”二人相视,小男孩弄出了大声响,惊扰过来,他顽得厉害,同时一侧女赣巨人,躯身侧睡,竭力喘息。
就仿佛听进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不仅仅是游离和身边缄默的女身黑风衣,连同赣巨人丈夫也是被定住了身,瞪着游烟愣愣僵僵。
“是的,她确实怀孕了!”游烟仰头,答道,理解雌性的生理体征,肯定地看向赣巨人丈夫,千真万确。
便见他张皇失措,又极力在把控自己,望着身下睡困的妻子,一遍遍喘息越加激烈,泪珠翻滚,砸湿了小男孩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