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的事情,全无你参与的份,也庆幸这一点,留了你一命,我也少做了件有违人理的事!”
二人杵立在风遁中,剥离开来,碰巧一对穿着艳红的新人,游离和灵儿在众目睽睽之下祭天成婚,欢天喜地了一阵,八抬大轿进了一楼阁。
“还有这一边。”示意将臣转移注意。
眼前的生母大夏宛如坐针毡,闻得下人禀报,游离没奉请父母之命,私自拜堂成婚,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更炸得五雷轰顶,逆子玷污了上阁名誉,逆讨婚事,不顾上阁大体搅得满城雀鸦...
‘这逆子博逆天道,目空一切,忘乎所以,自命不凡,傲世轻物,唯我独尊,刚愎自用...’,杀意渐生,怎忍得了这逆子傲慢不逊,自吹自擂。
吆喝侍从大夏居府请来大夏公爵,并三个胞子丈夫关了书房大门,二人站在客堂看着书房里头声嘶力竭。
遍地呯叮膨隆,纷飞的纸屑,生母大夏宛口口声声要取了这游离狗命...
“收监游离,让他永不见天日,那个女的,让她活不到明日晨出!”
生母大夏宛暮气沉沉走了出来,两个儿子并舅舅,父亲看了门外的将臣和游离一眼,商议围捕计划。
眼前的情景,游离看了将臣一眼,他已有三分沉着,患得患失。
“这是游烟的记忆,我寻找到亡妻之后,强迫读取了她意识!”
瞧了远处拥护两幺的游烟,剥离了往事意境,让将臣看清四周,竖沙众侍从翘首以待,也被这股恩怨压抑得太久了。
风遁盖了将臣视线,出现另一幅景象。
“你哥哥会惹火上身!”一个奇才英俊,仪面堂堂,来者叫居瑶云翰,居瑶一族,公爵大族长‘居瑶云豹’的亲弟弟,游烟的指婚夫家。
“他现在很开心,谁的话都听不进去的。”游烟,愁眉锁眼。
“是的,我和你一样了解游离的性格...”
“如同了解你双亲一样。”再道,游烟晃地把头摇过来,云翰便抱起情人,一支小木剑从袖中穿出,引流着屡屡流霞,飞剑缓慢升空。
二人紧随其后。
“这四个族群里,尤其是大夏和竖沙最把名号和体面当一回事,几次反驳城主天罡先生提议的一革旧史,融合天下众生,至少在我看来,先生是非常有气度和远见的人。”
习惯背情人御剑,四方飞来巡视,见是上阁一族,绕道离开。
“我适才跟了你父母一路回到竖沙居府,见令尊刚到府上冲冠眦裂,要诛游离,不好久留,路上见一伙人冲进大夏府,我猜令尊是想动用两族的力量制衡游离了...”突然踩刹飞剑。
“怎么了?”气氛一变,原本还在恍惚的游烟,醒了过来。
“是两族的人?”情郎道,有点惊异。
“哪里?”游烟慌忙要探。
二人顺势望去,看见了竖沙和大夏居府出动了一排纵队紫色袍服,济济跄跄,小鼓角齐鸣,并且都是紫袍服饰的人,任务一定非同寻常。
“不好了,游离有麻烦。”恍然明白,御剑掉头;“我们要警告他赶紧离开。”
瞧了一眼游烟和云翰奔去的背影,游离和将臣俯探着大夏和竖沙所府遣出的队伍已踩上飞剑,整整截截,最后的队伍载着一个大铁笼,刑具施设齐全,奔着游离而来。
将臣陷入沉思,至少已经没了嚣甚的气焰,领着他回头,便见到喜气洋洋的婚宴气象,整个昆仑城的修仙者几乎都站到游离的这一边,随处花灯招展,邀酒声淹没了整座楼宇。
云翰背着游烟刚至,这一会功夫飞进几道横符,白雾掩盖了所有,众人被定在原地,笑的笑,闹的闹,宛若雕塑生。
游离将手一挥,远处客房,正缠绵这千金一刻的夫妻,一对新人突然僵立,形如雕塑。
站在楼阁阳台的二人,看着这满堂定身的人影,兄弟‘竖沙游尧’和‘竖沙游俊’走了进来。
二者剑拔弩张,这满屋雀鸦,鱼龙混杂,不屑一顾,举个手势,紫袍族人四面八方,逐个辨认。
半响,抬出两人,游离和新晋妻子‘灵儿’,挪到人群中,审视胞弟,挪出了门,消失在二人眼皮底下。
游离转身,看着游烟打闪着眼球一个劲掉泪,唯有这个亲妹妹始终殚诚毕虑,站在自己一边,将臣瞧过来,看着小两口在坚持。
“别慌,努力握紧我的手,还差一点就可以提前解了这定身术。”二者齐心合力。
“哥!”一恢复自由身,闪过意识来,游离不妙了,急急想要从楼阁往下跳。
“等下!”百忙中被云翰牵住。
游离领着将臣靠近过去,要他听清楚二人之间的对话。
“你听我说,现在要担心的不是你哥哥,哪怕你双亲,舅舅大夏公爵再憎恨他,毕竟也流着上阁血脉,顶多受点苦头,不至于此刻被定裁处决,而此刻要担心的是他刚刚娶过门的妻子,那一个下阁女孩,你刚新晋的嫂子,她命途怕是休矣。”云翰。
云翰的话起了效果,她分辨得出来当下哪个先会烧着眉毛。
“那我们去救她!”几乎不犹豫。
“她,她的命运由不得我们了,牵连进去我们的未来也会跟着毁了。”爱莫能助,黔驴技穷。
“那要怎么办?她会被处决吗?”游烟陷进去。
“我们只能随机应变,如果真的必要要救一条性命,出手干预也不足为过,但是没有必要因此挑起两家世仇,毕竟我们婚期也不远了。”道,患得患失。
云烟瞅明白什么,急急把头拉近,深情缠吻了一圈,给情郎吃了定心丸,要他义无反顾,跃跃而起;
“走,去追你嫂子!”,唤了飞剑,背上游烟一路寻觅昆仑城南大门龙鱼陵居,磕磕碰碰,好不容易闻踪迹辨,追至昆仑山下。
落脚间游离和将臣拨开风遁,走了出来,四人便见几个紫袍族人抬着挣扎的新娘子往沼泽流沙中抛,一瞬间即被卷涌了下去。
“不...”游烟撕心裂肺。
情境定住,回忆中所有人物定在这一瞬间。
“上阁有些卑鄙的做事风格,这一点你也几经痛恨!”将手一掷,整个情境倒回,灵儿裹着麻袋从泥潭穿出,静置在沙面。
游离领着将臣挨近两个兄弟身边,游尧和游俊,先细细打量二人,铁石心肠,再幽怨地看着静置的沙面上,那能分辨得出四肢的麻袋,灵儿紧裹其中。
将手一挥,灵儿从麻袋中解脱,一身婚红,游离在她额面亲吻一次,引导着她看向将臣,恭敬小鞠,以敬辈分,弟媳卑屈,将臣受宠若惊。
行礼完毕,再授意灵儿离开,倒回至静置的流沙之上,那解开绳的麻袋中,回放着出来的动作,袋口紧缚,未有动静。
众竖沙侍从攥紧一把汗,都感受着游离前所未有的压抑,深沉得让人喘不过声来。
将手一掷,裹着灵儿的麻袋陷进流沙,没了踪影,两个胞弟唤了飞剑,众人御剑折返昆仑山。
“救她救她!”游烟泣不成声,呼天抢地。
“太迟了,这是葶苧草,产自雷震中部第四山脉的白边山和熊耳山,剧毒无比...”云翰。
二人相拥,干看着翻滚的流沙,悲不自胜。
“你如果没有感受过我的悲痛,你就不能明白我铁了心要杀父弑母的决心...”游离啐道,泪闪晶莹。
将臣第一次见他哭泣,以游离的个性,自幼百忍成金,他居然动容到这等程度,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