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来说,地界意识愿意接洽游烟的唯一可能,就是她想通过她去了解游离的为人。
那一股磅礴的太古王色,催得她心旷神怡。
此后不敢再有招惹上游离的想法,避而远之,藏在暗处细细相探,又敬又畏。
地界意识在游烟的脑海中,如愿地看到了关于游离的一切,满足的窥欲。
扭出一个怪异的表情,僵着将手从游烟头两侧缩回,化成一阵烟雾消散。
一股神清气爽盖遍了游烟周身,怀中的幼女睁开朦胧,喊道;“娘亲!”
居瑶弥月又褪换回了原来的肤色,一点点幽绿的痕迹都没有。
“月儿!”久别相逢,这一股血浓于水的亲昵,幼女终于活泼了。
喜极而泣,拥着,更是敞开淋漓,宣泄这一路来的种种艰辛,黄天不负,善始善终。
杵在外头的游离一众人,嗅到什么,缓了沉眉。
游离瞅了鸠儿一眼,后者捧着母子的衣物,回身进了渊底,眺着冰魄上杵立的二人,雪白乏着黄光的肌肤上,无半点瑕疵,容光焕发地看着鸠儿。
简直咄咄怪事,浮生在鸠儿脑海的反应,这半柱香之前,人还是瘟疫之身。
将衣物掷下,穿搭好,游烟携着幼女出潭水处,回身感激地向寒潭鞠躬,压着小女孩,也学着感激朝下,虔诚地屈腰。
兄妹再相见时,一种久违的欣慰,共鸣在彼此间。
这一趟路,北上昆仑,营救爱女,可谓内外交困,步履维艰。
好在付出终得以回报,游离放下了担子,游烟成全了自己,还有远处那一个躲在岩丛上看过来的地界意识,依然是游烟的模样,挑着游离仔细地窥探。
“走吧!”游离道,一贯慎重效率,要先出了这渊底再说。
身前脚下皆是元素小魔神的身影。
这里是元素魔神的栖息之地,靠地界的供养,守护在这寒潭仅有的入口。
因为不清楚外头的那三个祖辈能牵制这群山海魔神多久,避免生多祸事,众人急急出了渊底,寻着方位,嗅着踪迹。
“他们出来了!”那一头正水深火热的耆童地仙并竖沙化雄和月支承乾,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牵制了局面,消耗也是巨大。
一感知游离众人出了地界,急着要撇了这烫手的活,立刻作鸟兽散。
解封的魔神风云变色,一通呼啸,沉压压地盖了方圆一片,追着三者的踪迹。
吞云吐雾,狂着要报复,将这片地界搅得天昏地暗,随处都是在肆虐的元素力量,风雷火炮,遮天盖地。
搅了半日再找不到众人的身影,只能泄多口恶气,朝渊底老巢归去。
自此,营救居瑶弥月的行动,告一段路,尘埃落定。
耆童地仙领着二者,再见到游离一众等,游烟和幼女已经蜕变了模样,这在耆童地仙的眼中,闪烁着不可思议。
一时理不明白母子如何做到,让这片高傲的地界意识低下了头,愿意净化幼女身上的瘟毒。
“来,向老祖宗磕头。”游烟神采奕奕,又变回那一个达知礼节的女身。
忙着拉幼女,向竖沙化雄行磕头礼,以铭感相助之恩,一来是门上的祖宗。
二来今日出了大力,引着一众魔神绕开了地界中心,为母子铺了一条平路。
正待竖沙化雄眉开眼笑,要接纳叩在地面的二人,一股崩山碎岩的剑气荡漾而来,流梭在月支承乾的脚下。
这一头还酿在欢聚情绪上的竖沙化雄,并着众人立刻埋紧了眉目,谨慎地朝地界的南部方向看去。
“这不是地界中的力量。”耆童地仙老成持重,没有谁能比他还清楚这片地界中存在的种种。
料定是外部势力在强驱着,要进入这片地界来。
月支承乾一言不发,突然寻着剑气袭来的轨迹,径直追去,牵着身后众人,在纳闷这一行径,面面相觑。
都以为出了什么祸事,急着要增援。
月支承乾认得这一股剑气,出自家门神兵,那一把继承在世子月支天罡手中的劈魔神兵。
儿子就在不远处的地界之中。
另一头,英招指挥着这片地界上的魔族亡灵军团,大肆在耗着月支天罡的精力,没完没了地车轮战,再引一波雷力,乘着他走神之余,劈头盖脸,将人电晕了过去。
取了他身上的爵服,递给箕豹侯爵,命他赶往昆仑城,交到月支七夜的手上,要他告诉月支七夜,月支天罡被自己所掳,梼杌兽所伤,送到某一处黎穴中。
如此便促成一番完美的阴谋,张本继末,天衣无缝,一切都符合情节的需要。
在折磨箕豹侯爵,一身落魄走回昆仑山,大肆讲着英招的种种厉害,让所有一切看起来有条有理。
英招正义愤当头,突然闻得远处一众势力。
耆童地仙老远地看到那一群乌烟瘴气的魔族亡灵军团。
自他隐居在此,打发无聊便是学着上古时期,仙魔纷争的局势,指挥着修仙族的亡灵军团,大肆征服魔族,这一群长眠在此地的幽冥。
将符印一扬,急急如律令,围着自身方圆,空中遁现光圈,冲出一批带盔持械的队伍,仙族的亡灵大军,气势汹汹地冲击敌手,斩将搴旗。
催着魔族亡灵军团,四分五裂,忙着应对忙着潜逃。
月支承乾深下渊底,朦胧中拔起一把神兵,并捞出了世子月支天罡,默不作声。
回身出了渊下,细细地打量了一圈,没有注意到英招潜藏在暗处。
连同深知他习性的游离和北荒,除了注意到上空那一片雷云的蹊跷,谨慎四方,那一个一度爱纠缠的老伙计,或许就藏匿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
英招正躲在地界外的岩丛下,克制着,分析着局势的变幻。
好不容易创击了月支天罡,把原有的计划缝补得天衣无缝,遣着箕豹侯爵回了昆仑山,就等着月支七夜受诱出城。
怎知这一刻,出现了三个同时期的地仙势力,耆童,月支承乾,竖沙化雄。
眼睁睁地看着月支天罡脱离了险境,被一众等提着往地界中心去,催得英招目尽龇裂。
这一头竖沙化雄刚面见完子嗣后代,月支承乾也救下了生子月支天罡,一出一入,仿佛有点凑巧。
不过这一刻,比英招心情还要沉重的,多出个游离。
在见到竖沙承乾捞出月支天罡那一霎那,完全心神不宁了。
月支天罡代表着的是昆仑山,修仙界的至尊,游离曾为了一报私怨屠尽了家门,而后妄想改变这片天地的秩序,建了日落联盟。
搅乱黄河祭的创举,完全站到了与昆仑山对立的最高点。
可以说距离眼前这几个德高望重之辈,所建立的昆仑城以来,游离成了那仅有的反叛者,大张旗鼓地和自家作对。
那么,月支天罡随时都会醒来,届时之间的关系将真相大白,就要和眼前两位祖辈的站到对立面,如何收拾局面。
特别还有北荒,背弓者的身份,这些人,所追究两族之间的恩怨立场,已经将自己的另一面诠释得明明白白。
此行,游烟母女已经有了着落,这局势,正时宜脱身,再迟一些,必然会横生枝节。
立刻掉头,隐入一浮岩上,这一边几个见游离没了踪影,也弃了前进的队伍,追随而去。
那一边齐头并进的扭过身来,独月支承乾捧着生子,在执着的赶路。
竖沙化雄看不明白这突然的走势,耆童地仙迎了上来。
“走吧,那孩子可能有些事。”推挪着老伙计继续赶路。
显然他也担忧过这个局势,料不到游离果决到这种程度,说走就走。
便拉着竖沙化雄,拖着往巢居赶去。
后者恋恋不舍地望着隐在流雾后的方位,游离突然隐去的方向。
他是爱这个孙辈的,聪颖绝伦,至小,便有着踢天弄井的能耐,笃定某一日,游离必定会长竖沙门的威风,再壮昆仑之名。
还想拉着一番述说长谈,突然见人一走了之,有些干脆。
疑神疑鬼地被耆童地仙推挪着赶路,越隔越远。
“英招可能在这片地界之中。”众人追寻着游离,杵在一处浮岩上,眺着壮阔的地界风采。
北荒已经也觉察到这个问题,独背弓者和鸠儿,浑浑僵僵,后知后觉。
“应对英招是小事,这眼下还有个更棘手的问题。”回身瞧了北荒一眼,他心知肚明。
关于接下来如何面对竖沙化雄和月支承乾,讲清楚彼此间的关系。
届时便会牵扯出复杂的过往,倒不如干脆弃之,一干二净。
“你们往北走,先出了地界,在黄河岸边等我,英招藏匿在地界南面,这魔身手脚很不干净,且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想必已经安了什么贼心。”抬起手臂,那一个缔连的结印。
在屠尽破晓一族后,等着英招前来盗取资源,张机设阱,牢牢将他捆缚,一通威胁,方定下这不可磨灭的印记。
为了换取他的性命,以继续复苏魔族的大业,英招立誓,不能伤害游离所爱之人,首当其冲就是为了保证游烟的安全,这是最大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