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此时迎亲的队伍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只待吉时一到,便开始今天的重头戏。
“吉时已到,请新娘上花轿!”迎亲的领头大声叫道,说完便是锣鼓响天,鞭炮噼里啪啦不停地燃放着,街上的群众皆为今天这一大事而驻步停留观望,整条街上可谓熙熙攘攘,水泄不通。
林初月迈着小碎步缓缓地从林府大门走了出来,一阵微风拂过,将她的盖头吹起了一小块,露出完美的下颌线,小巧精致的下巴微微扬起,樱桃小嘴若朱丹妮般娇艳欲滴,惹得在场的男性有老婆的,没老婆的都咽了一下口水。有一美人,美艳动人,大抵不过如此了。
林初月的一只脚刚要踏上新婚之轿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清冷的叫声:“且慢!”
张安泽从他那漆贵如金,雕香宝马,四人大抬的轿子上,不紧不慢地走了下来,身侧伴随着数名家丁保卫他的人身安全。
“顾大人,今日只怕是不能觅得佳人归了!”张安泽缓缓地说道,俗话说得好,宁拆一座庙,毋毁一桩婚,但他却丝毫没把阻碍他人成亲毁坏他人姻缘当一回事。她林初月本来就应该是他的。
顾萧江见有人拦住迎亲的队伍便从马上跳了下来,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敢拦住他娶亲的道路。却不曾料想,这拦路之人正是几日前与自己谈论政事的当今太子张安泽!
不巧今日,本宫府中也要办喜事,正缺一名上好的琴师,而只有这京城第一大才女林初月的琴技方能入本宫的眼。还得劳烦顾大人借美人一用。”但谁人不知太子的生辰是在五月海棠花开的季节,可现在明明才到四月蔷薇盛开的时分!
他竟为了抢这门亲事,把自己的生辰宴专门早早地提前了一月有余!这太子爷的意图也太过于明显了吧!但是没事,谁叫他是当今太子呢?他说一,这整条街上有人敢说二吗?
很明显没有,就连身居太傅之位的赵烨也要让他三分,更何况他顾萧江呢?便也只能默不作声地,任凭他半路截胡。
张安泽说完便拉起被盖头盖得严严实实的林初月小手,也压根儿不打算给顾萧江任何回驳的机会,那修长清瘦的手指便紧紧地按着林初月那只娇软如糯的手心。
林初月那修长的手指按得生疼,挣扎着想要挣脱。可惜对方的劲儿实在是太大了,任凭她如何拽扯也都还是无济于事。
就这般林初月被张安泽生生拽回了他所在的轿子,又是这个熟悉的轿子,可恶,这人怎么老是这般蛮横无理?
可是,等等...他刚自称本宫?当今世上还有谁能自称本宫?除了当太子张安泽...莫非他就是...当今太子张安泽?没错了,他绝对是太子张安泽了!
堂堂一朝太子,干嘛非要管我这一无名小辈的无关闲事?莫非与那天他说的话有关...
还未等林初月想完,张安泽便揭下她的红盖头,那张美艳动人的脸便浮现在他的眼前。
“今日请你来是为了本宫的生辰宴,你好生准备一下。”说完,便下了轿子。
而林初月便被同福带到了东宫...寝殿?嗯?不是来抚琴奏乐的吗?等等...这剧情不对啊!
“这位公公,想请问一下,为何带我来这?这不是太子殿下的寝殿吗?”林初月小心翼翼地问走在前方带路的同福。
“回林姑娘的话,这是太子爷特地吩咐过的,让奴才直接带您来这,为他一人抚琴奏乐。”同福笑眯眯地回答道。
然后他又接着说道:“您可算是让奴才看到了点希望,奴才跟随太子爷十几年了,还未曾见过他对哪位女子能像对您这般上心的。”
福德说完后,林初月陷入了沉思。
走进寝殿,只见桌上摆放着金丝楠木与金丝玉缕制成的绝美古琴。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就是那把相传前涂大将军的夫人亲手制成的流光琴。这可是享誉京城第一名琴的绝世好琴啊!
林初月没想到自己今天竟也能弹奏这神琴流光!可不枉费她这一手的好琴艺了!
她轻轻地走到那流光琴的旁边,双手慢慢地掩着琴弦,柔缓地邹游于这金丝制成的琴弦之间,以此来好好感受一下这把流光琴的神之触感。
不觉间,她扬起她那纤瘦细长的手指,指间在琴弦上三两下地来回拨动,轻拢慢捻。那琴弦便像是能听懂她的话一般按照她心中所想的曲调弹奏了出来。有时稍稍使劲,琴音便曹曹如雨;稍稍轻柔地抹挑,琴音便切切如语。就如此这般,将那震撼于世人的惊鸿律完美地弹奏了出来。
张安泽与宾客饮完酒便回到了寝殿,见如此美景,实在是挪不开眼。曲毕,他才缓缓进来。
“此曲不知你是如何知晓的?”张安泽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
“小女子不才,这首曲子是我从小便会的曲子,师出家母,并且舍弟也会。”林初月如实地回答道。
怎么会这样?莫非是自己认错了人?张安泽默默想道。
但醉意上头,烛光消浓,身着一袭红嫁衣的林初月在烛辉下熠熠发光,红润的脸蛋在脂粉的衬托下更显滋润。
饮醉的张安泽一头醉倒在林初月的双膝之上,八尺长的身躯压得林初月动弹不得,原本企图将他搬运到床上去,但是却奈何太重了,被他一个翻身给压在了身下。
张安泽那暖热的气息有规律地在林初月的脖子间呼进呼出,林初月霎时便羞红了脸,脖子间的红色顺着耳根蔓延到了脸颊。她的身体也越变越热,胸口则更是起起伏伏。正想着怎么脱身,却被他压得更狠。
“别动,我要睡觉。”张安泽醉里梦里,模模糊糊地吐出了这么一句话后,便酣然睡去。
这一夜,他倒是睡得挺爽,有这么个美人当人肉枕头!可是林初月却是实实在在的一整夜未曾合眼,稍稍一挪动,就被张安泽给压了回来,感觉身上都早已是青一块紫一块了。
张安泽这一睡便睡到了卯时,好在今日不用上早朝,不然可得落下个玩世不恭的罪名。睁开眼,发现自己正抱着林初月,便扶手抹额,一脸愁容,早知这样,昨晚就不贪喝那最后一杯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