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注入力量就好，单纯的力量。”赛德里克补充了一句。
“单纯的力量……”
格里高利闭上眼睛，仔细地回想自己曾经背诵的经文。虽说被神父收养的他，自幼便学习识字与诵经，但毕竟不是整日与圣典为伴的圣职，完全背下来还是不可能的。
不过，单纯的力量还是做得到的。
所谓圣术，就是人对圣人的事迹进行复述并且歌颂所得到的力量。根据章节的长短和事迹的不同，力量的大小与形态也各不相同。同时，越是心怀虔诚地歌颂，越能得到强大的力量。
单纯的力量的话，随便挑一个章节进行咏唱就行。
“就是这样简单的事，圣职们都拒绝了吗……”格里高利心想。
对他们来说，将圣力用于魔法实验，这本身就是对神与圣人的不敬之举，更是对自己信仰的挑战。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虔诚来冒险，除非是贪财之徒。
“搞定了。”
听到格里高利的完成宣言，赛德里克和谢尔盖赶紧凑了过去。
尽管很小，但里面的力量无比的洁白、纯洁，白色的光芒是那么的柔和，那么的安静，仿佛可以包容一切罪恶，涤荡一切肮脏。
“原来这么漂亮啊。”格里高利还是第一次在容器中看到力量的具现化。
“看！好像有反应了！”谢尔盖喊到。
三个人又凑近了一些，脸几乎贴到了晶石上。
那白色的圣光不断地向“永恒之力”扩张，最后将它包了起来。黑色的能量，不断地在圣洁的白光中扭曲。
“这是……”
那团光将黑暗包裹在内，不断地净化着它，一点点地将它蚕食。最后，单纯的白色仍在，黑暗已不见踪影。
“净化了？”格里高利问道。
“也许吧……接下来才是重头戏，谢尔盖，把老鼠搬上来。”
谢尔盖从桌子下面把笼子抽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里面是格里高利带来的老鼠，不过看样子它已经死亡。
“开始吧，艾尔诺尔先生！”谢尔盖笑着，仿佛要看一场好戏似的。
赛德里克抬起两只手，手掌间隔半米，掌心相对，竟将那晶石吸了起来。随后水晶破裂，圣力就这么悬浮于他掌心之间。
“有点法师的样子。”格里高利心想。
赛德里克控制着这股能量，将它缓缓地推向那老鼠的尸体。当那白色的光芒触碰到老鼠时，白光瞬间被吸入了老鼠的体内。这时，格里高利才发现，谢尔盖在一旁早已经念了半天的咒语。他双手高举，又突然甩下来，将某种东西注入了老鼠体内。
那老鼠再次动了起来，只是身体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它的毛发大面积脱落，身上的血肉也烟消云散，几乎只剩下干瘪的皮肤，让骨头的形状裸露在外，体型整整小了一圈。而那眼睛也变成了黑色，无比深邃，仿佛会吞噬一切的黑色。
“失败了啊……”赛德里克很失望地低下了头。
“是哪里出了问题吗？”谢尔盖开始思考刚刚的操作。
“是不是因为你是个死人，所以你复活的东西都是死物?”
“我虽然是个死人，但你这么讲也是要有根据的！”谢尔盖表示不满，并把老鼠放了出去，直接导致了门外的尖叫。
正在两个人探讨是哪里出了差错之时，一旁的格里高利则陷入了沉思。
“这东西好像在哪见过……谢尔盖！”
“怎么了？”谢尔盖扭过来了头。
“它的眼睛和你的一样！”
“不死生物都这样，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那么也就是说，它被转化成了不死的老鼠?”
“是啊，我们瑟希亚一直都在制造这种老鼠的。”
“制造老鼠?”
“对啊，这可是我们的军事机密呢！”谢尔盖又笑了起来，露出了干枯的牙床和上面的朽木一般的牙齿。“我们制造，或者说复活这种老鼠，并对它们的灵魂进行操控，可以完成许多人类不能完成的事情。比如侦查城镇地形，窃听情报，甚至传播瘟疫都是可以做到的。”
“这……难道说……”格里高利想到了下水道的鼠王，“下水道的大老鼠是你们放的?”
“什么大老鼠，我不知道，”谢尔盖回答的很坚决，“我们会傻到用这么大的老鼠做渗透工作？”
“不，事实上比这还大，最后还成了怪物。”
“传说是真的？”赛德里克插嘴道。
“你喝多了吧！看看你，身上还有馊啤酒味呢！”谢尔盖非常怀疑，“我养了多少年的老鼠，哪有变成怪物的。”
“我真的没有说谎，不信你去问问教会的人。”
“我去教会送死吗？赛德里克，你帮我问问，我倒是想见识一下这小子说的‘怪物’。”
“有空的话，我会的。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我们将永恒之力用圣术净化过后还是会把老鼠变成活尸。”
“这小子的力量太弱呗！”
“嘿！力量是属于神的，我只是让他赐予了我，哪有什么弱不弱的。”
“可能吧，”赛德里克表示赞同，“也可能是净化不完全……格里高利，麻烦你去采集一下真正的圣职的圣力。事成之后我会再……”
“大人，我跟他们没什么交集的。更何况，您身为领主都做不到的事，我怎么可能做到呢？”
“说的也是啊……”
“他说谎！”
清脆的少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伊莎贝拉就站在那里。
“我前两天还看见他跟一个修女……”
“我怎么了，我跟修女怎么了？我找她忏悔不行吗？”
“在大街上忏悔吗？忏悔完还买给她一条发带?”
“这是诬蔑，我的大人，您的女儿在诬蔑我。”
“好啦好啦，伊莎贝拉，大人商量事情你就不要插嘴了。今天的书读完了吗？”
“我这就去，爸爸。”少女看着惊慌失措的格里高利，满意地走了。
“可恶的小丫头片子……”格里高利心里恨不得把伊莎贝拉的头塞到笼子里面。
“格里高利先生，请你不要在意，是我管教不严。”
“不，大人，您已经尽力了。”
这时，赛德里克又想到了什么：“谢尔盖，你刚刚是不是说这些老鼠可以窃听情报。”
“是啊，用处可大了！”
“会不会……不，不太可能吧？我问你，你们可操纵老鼠的范围是多大？”
“谁也没量过啊……你问这干嘛？”
“只是有兴趣罢了……如果你控制这座城中的老鼠，最远的范围你能到哪里。”
“最远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是在城外最近的几个村子里的话……”
突然，房间的门打开了，随之一把飞刀被投射进来。格里高利下意识地伏在地面上，抓住旁边的椅子。
门口站着一个人，一个身着大衣，蒙着脸的人，正看着室内的三人。更要命的是，他还挟持着伊莎贝拉，用匕首抵住了她的脖子。
“谢尔盖，识相的话乖乖过来，你这个背叛者！”
“背叛?我背叛谁了？把我复活成这个样子经过我同意了吗？还是沙皇给我封口费了？”
这时格里高利才发现，谢尔盖的胸口上插着那把飞刀。如果他是普通人类的话，应该开门的一刹那他就一命呜呼了。
“无可救药的东西！”刺客十分生气，把刀刃彻底地贴在了伊莎贝拉的脖子上。可怜的少女害怕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眼泪不停地涌出。
“不要伤害我女儿，我什么都可以给你！”赛德里克也乱了方寸。
“那就让谢尔盖乖乖过来。”
“这……”
“没问题，但是请不要伤害我朋友的女儿。”
谢尔盖看了赛德里克一眼，想使个眼色，结果想起来自己的眼睛一片漆黑，只能微微一笑表示安慰。
“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把你的袍子和帽子脱下来！”
“当着小女孩的面不太好吧？”
“嗯？”
“好好好，我脱。”干枯的谢尔盖一下子就从宽大的袍子里钻了出来，向着刺客缓缓走去。而刺客的匕首也渐渐离伊莎贝拉的脖子远了一些。
“我来了，放了小女孩吧？”
眼看着谢尔盖已经在触手可及的位置，刺客眼睛一眯，将他的匕首再次贴近了伊莎贝拉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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