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胥瑶藏在哪里了?!”汪弦一把上前拉住业火,业火本想甩开,奈何手腕碰到了汪弦手腕上戴着的黑色玉镯,于是被伤到了。
业火用力抽回手,弯着腰捂住,“他奶奶的!老子已经有几百年不曾受伤了,姑娘你要闹哪出啊?”
汪弦意外地想要扶起业火,可业火躲着她,不让她碰。
“我没要伤害你!你就告诉我胥瑶在哪里!她到底在哪里?”
弯着腰的业火一边照旧喊疼,一边心里开始琢磨,忽然趁着两人不备一下子又不见了,只剩下一丝绯红烟丝。
东离上前,在竹林沙沙中说道:“又让他跑了,走。我们去追。”
另一边,付余生和胥瑶在院子里修剪花草。好吧,其实是付余生跟在胥瑶身后,是胥瑶在修建花草。
忽然业火从篱笆墙那边翻了过来,手腕还受了伤,胥瑶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前问道:“业火你怎么了!”
付余生皱起英气地眉,“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就响起了敲门声。胥瑶还在犹豫要不要开门时,业火便轻声对付余生说:“是半神族……有些奇怪,所以属下不曾动手。他们似乎是来找胥瑶的。”
听到如此,付余生拦住了胥瑶,提声问道:“谁啊?”
门外的汪弦和东离没敢妄动,听到里面有人问,汪弦回答道:“我是巫族人,特来此接公主回宫。”
一听到是巫族,胥瑶眼眶红了一眼,在眼泪决堤那一刻把脸埋进了付余生的背后。付余生只听到胥瑶哽咽的声音在说:“付余生,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回那里去……”
她似乎把所有软弱都交付给了自己了,她躲在背后似乎已经撑不住了。付余生空洞的双眸忽然一闪,偏头对业火说:“之前我说什么来着,不许插手半神之事。如今,你就别管这么多了。去吧,拖住他们俩。”
业火巴不得一声令下。他本身就是个好战的,千年前“孽火”的称号也不是白来的,不过是凤凰一直在约束自己。这下得了令,恨不得把刚才受的伤全部发泄给那两个人。嗯……还是弄那个男的吧,看起来不好惹的样子,他就喜欢惹不好惹的。
得到战斗许可证明的业火翻出院子,浑身火焰的出现的东离和汪弦的面前,戾气逼人。
东离挑眉,不禁勾起嘴角,“强敌,很久没有遇到了。”
业火低笑,“我也是。”
付余生守着胥瑶,忽然胥瑶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他应了,可胥瑶却没有再说话。一阵沉默后,付余生便摸索着刚才的位置,并无胥瑶,只剩她的温度。
付余生踉跄站起来,顺着她模糊的气息跌跌撞撞地走出后门,走到竹林,沿路唤着她的名字。地上软泥沾染了付余生一身青衫,他甚至能隐约听到她的哭声。不知为什么,他特别放心不下这个胥瑶。
胥瑶时藏时显的软弱,总是能让他想起混沌之时,那个时候八方神族混战,他知道生灵涂炭却无能为力。那个时候他还能视物,也没有人形,只是一只凤凰鸟。八方混战结束后,虽有神力来修复生灵,可有一处地方总是无法修复。他身为凤凰,不能对此事坐视不管,于是自剜了双眼,一颗用来修复那处生灵之地,还有一颗不知遗落到哪里去了。
他也软弱,他不能制止八方之战,只能每千年浴火一次,虽说是要燃尽天下苦难。可真的是这样吗?他开始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了。
林中有惊鸟飞起,周围回荡着付余生的呼喊声。
“胥瑶!”
“胥瑶!”
没人回答,付余生继续摸索着前进。忽然他听到了那小小的抽泣声,心中的石头才放下来。
“胥瑶?”付余生小心翼翼地问。
胥瑶把埋在膝盖里的脸抬起头,看到付余生有些狼狈的样子后,忍不住大哭起来,哭得惊鸟阵阵,哭得悲痛无比,“付余生!你不要管我了,让我死吧。我活着就是给人摆弄的,任何靠近我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付余生,你是一个好人,你不要靠近我了!”
付余生恍若不闻,微微弯着腰伸手,“胥瑶?”
“怎么了?”胥瑶满脸泪珠。
“付余生不会丢下胥瑶一个人的,就算胥瑶再如何害怕也要记住,无论何时握住付余生的手就对了。”
“我会连累你的。”
“你不是说喜欢我们一起生活吗?你想要那样的生活吗?”
胥瑶不敢点头,更不甘心摇头!
“以后我们就过那样的生活……”这一次,付余生说得轻轻的,却坚定得如同磐石。那一刻,胥瑶看到了自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