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有些搞不懂状况。
白夜当然记得，眼前这个少女，是他刚到学院，最茫然的时候第一个搭话的对象。
也是唯一一个听到他的询问后，冷漠嫌弃的走开的那个。
面对她白夜有两种差别不大的选择，一是不计前嫌平常对待，一是以冷漠回报冷漠。
白夜随便选了后者。
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大家谁也不搭理谁，就了结了。
然而现在事情的发展让白夜看不懂，为什么对方突然这么热情了？
白夜继续无视对方，错开一步，再次面对白歆悦。
少女也不是好脾气的人，瞬间就被白夜的表现惹火了，再一次拦到前面。
“喂，你这什么态度，不就是当时没搭理你吗，用得着这样小心眼吗。”
白歆悦也搞不懂状况，只能拉住上火的少女，做和事老“白黎，有话好好说，还有白夜，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白夜看眼前的状况，有点头疼，就像打听点事而已，怎么扯出这样的麻烦。
终于用平淡的语气开口回答：“抱歉，我也不想这么对你，但是没办法，如果我对不搭理我的人和颜悦色，那就要对搭理我的人感激涕零，太累了，我做不到。”
一般来说，就算这话说的有理有据，气头上的人也不会跟你讲道理。
可歪打正着，白黎偏偏就吃逻辑这套。她很想反驳，但白夜的逻辑无可挑剔，挣扎了一番，还是怏怏的退到了一边。
白歆悦不知该怎么劝这两个人，好在气氛不像刚才那么剑拔弩张了。
她知道白黎认识白夜白月，因为这两人的消息就是从白黎那里来的。但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交际竟然是这个样子。
只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继续刚刚的话题，“没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们就随便转转。”
这话说的很假，白夜知道海悦是个八卦杂谈的主持，在这里应该是想溜进后台。
白夜有点好奇，她们到底想怎么溜进去。没有资格进入的人，通过通道也只能看到一片空地。
他倒是有资格进入，却也没法带人进去。
歆悦也知道自己的贼心昭然若揭，连忙转移话题，“你们要入场吗？文礼院的话是第十五个。”
“问题是我们提前毕业了，似乎已经不是文礼院的学生了。”白夜有些困惑地说。
“呵。”白黎听到白夜的话后冷笑一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文礼院还可以提前毕业？你们去了文院还是武院？”歆悦还在心虚，没有深入探寻八卦。
“有点特殊，我们没有分院。”虽然知道，这会引起八卦记者的注意，但相比于谎言可能带来的未知的后果，他更愿意承受已知的麻烦。
“呵。”白黎又在旁边冷笑。
白歆悦眼睛发亮，这两个人果然有问题，他们身上一定藏着大新闻。
不过她也不急于一时，以后有很多机会可以追踪采访。
“十三十四是公用场地，只要有是学院或者白家的人都能进入，就算是其他分院的也能进。这些学校论坛上都有发布的，你没有看吗？”白歆悦嫌弃他们连尝试性的东西都不知道。
论坛？那里会发布这种有用的消息吗？
白夜还以为那是个纯粹的无聊人士和校内八卦的聚集地。
“对了，我的杂谈你听了吗？好多人都在询问殷城的事，你也不吱声，他们都开始说我是胡编乱造的了！”白歆悦想起之前发的那则白夜白月的访谈节目。
呃，悦耳杂谈？
白夜倒是有去看过。是一种很奇特的杂谈形式。
说是杂谈节目，不如说是有声论坛的副产品。
在学校论坛的里有秘密麻麻的学生自己创建的专区，有什么武意假讲、吃货之家、扑街作者墓、女神美丽日常、今天翘课来打牌、雯雯的学习笔记…
悦耳杂谈算是人气最高的几个专区之一。
进入专区，可以找到许许多多奇闻趣事的帖子。随意点开一个帖子，一楼是一揽子趣闻的语音播报。下面是主持和杂谈听众们围绕这些新闻补充、交流、扯淡。
每周六下午五点，白歆悦就会建贴播报这一周收集的趣闻，然后就和听众通过帖子扯淡，一直持续到六点。
节目结束之后，帖子还可以继续评论，不过歆悦一般不那么积极的回复了。
其他专区也是类似。
白夜白月的那则新闻确实有很高的热度，不过并不是因为他们是大龄小学生，而是有关殷城的话题引起了学生党们的热议。
高谈阔论、侃侃而谈的大有人在；感此伤怀、悲天悯人的不在少数。真正见识过殷城种种的白夜，看着这些谈论却无话可说。
只是自嘲的笑笑。
大概看书的读者，也是这么谈论自己的吧。
“听了，很不错，不过没怎么关心那些留言。”白夜回答。
白歆悦还想再说什么，白黎拉了拉她，使了个眼神，她这才想起来还有“正事”没干。
白夜很识趣的告辞，准备陪白月去看席。
而离开的那一刻，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白若华。”
白夜一惊，这个清脆的音色，明显是白黎的声音。
他转过头去，白黎挑衅的朝白夜笑了笑。
刚刚用的是传音术，白歆悦并没有听到，面色如常。
白黎很快移开目光，显然不想跟白夜多说。白夜只好放弃追根究底，转头离开。
白月忽然开口说道，“她的想法我读不到，只从白歆悦那里知道，我们的消息是从白黎那里来的。”
白夜都快忘记，白月还有的读心的能力了，大城市的人，隐私保密意识都很强，大部分修炼者人都会掩盖自己的精神波动。
白黎这个人确实有点问题。
她明显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刚刚在旁边冷笑，就是讽刺他们是东临城的太子爷、特权派。
这并不奇怪，他们的身份虽然不想宣扬，怕引来麻烦，但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有心留意就能发现他们住在宇文潇湘家里。猜测他们的身份并不困难。
奇怪的是，白家人向来只认“白芳华”不认“白若华”，而白黎刚刚点破他们身份的时候说的却是“白若华”这个名字。
一字之差就有点耐人寻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