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舒远正愣着,忽觉双腿阵阵瘙痒,低头一看,竟也变的红肿,当下自然一阵惊慌,连忙从水中跃到岸上。
原来这水乃是吸取了地心混沌魔力的魔水。不过即便是魔水,对于寻常生灵的体肤也并无伤害,只因舒远修的一生灵力,灵力与魔力相克,方才舒远水总运起灵力化毒,就引起了魔力侵身。
舒远被营救舒籁与脸上之事搅得头昏,那里记得想这极少发生的事儿,或该感谢这水中所含魔力极少,想来只是地底缝隙涌出一些融入湖水,否者就不是红肿那么简单了。
上了岸,舒远连忙拿起刚脱下的衣服擦拭身上之水。
却才擦了几秒,才想起这衣服上早沾满了火山灰,又连忙将衣服扔到地上,用手拍着身上的灰土。
那灰土湿了水哪里能轻易被拍落,舒远只见越拍越脏,只好又跳入水中,洗了一下,赶紧爬上来。
这下舒远绝望到了极点,一身红疹痤疮,又无衣服遮挡。
正踌躇,忽见不远的小路走来两个看似商人的路人,舒远立时提起剑躲到一个树的后壁,生怕自己这副模样被人瞧见。
“你这家伙太恶心了,别这么靠近我好吗?”舒远后面的大树开口说道。原来这也是个树灵。
舒远生性就有些敏感,听了树灵这么一说,立时就低头回道:“对不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精灵。莫怪莫怪!”
紧张之余,舒远又跳入了水中。这时突然想起隐身术来,不过这高明的法术他根本还没学会,只恨自己平时不抓紧修炼,现在真要用了才后悔。
虽说这水中魔力稀薄,不运起灵力基本就相当于洗澡而已,但舒远还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害怕。
等那行人过去,舒远左顾右探,见方圆再无其他人,这便立刻上岸来。
这时天空乌云渐渐起,舒远忽然想到,如果飞到高空,总无人见自己这副模样了吧,随即法术运气,箭也似的插入了云霄。
尽管是到了空中,舒远还是不断四处张望,唯恐有仙灵过路,嘲笑自己,他很害怕别人异样的目光。
所以只得缩手缩脚,全然没了原先伏魔宮一代弟子的自信。
舒远没衣服高速行于空中,自然觉得寒风刺骨,冷不堪言,而此时他已经盘旋于周演所驻守的城池——黑石城的外围。
不远处忽然传来“霍嚓”一声巨响,电光映入眼帘。舒远却是被吓了一跳,惊慌的转过脸去看,原来只是两朵异电云碰撞的闪电,这才松了口气。
舒远尽量将灵力转化为热量,以维持自己体温,如此不至于受冻,一面亦寻思拯救舒籁的办法,因他猜想舒籁被押到了黑石城。
正想着,伴随“嚯”的一声刺响,不远处又是一道闪电光闪过,舒远这次倒没那么害怕,但一眼看去却不见乌云,只见电光。
看来此电光亦非彼电光,舒远还是有些见识的,这下疑心起来,说也奇怪,竟把自己一身尤其是脸部丑陋又恶心的红疮忘了,只不住打量四周,恐有敌来犯。
对面的方向也传来电光,接着四面八方皆有电光出现。一时之间,晃得舒远眼花缭乱。
舒远将剑拔出来,贯起全神。
那闪电比平时的云电虽较短,也没有太多枝干裂痕,但却比普通云电更为晶白,一闪即逝产生的高温足以另空气变质,产生令人窒息的气体。
舒远闻着竟有些头晕,随即鼓起一口气将灵力运至剑中,一剑向前平划而去。
几个蛇妖被锋利的气灵刀刃截成两截,现出原形,落下地面去。
接着舒远重施故计,向各个方向砍去,数十只蛇妖皆被截成两截,闪电也随之全部消失。
“何方妖孽?报上名来”。舒晚喊道。
“哈哈哈,凭你也配知道我的名号?”一个妖魔回道,却是个尖细女声,不见人在何处。
“真是个狂徒,看来你是不知道我的手段。”舒远道。
“你的手段?你的手段就是屠杀我几个虾兵蟹将?省省吧,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那人又回。
“是吗?你就这么轻视我?见我杀了你几个蟹将就以为我只会杀你的蟹将。”舒远说着改到双手持刀,并将刀锋微斜,朝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你不也是轻视于我吗?以为我和那些刚被你斩掉的小妖一样,竟然不跑。”那人又回,这次口气显得很是妩媚。
“呵呵,你们的雕虫小技骗骗初出茅庐的人还行,骗我舒远还差的远。既然有心围我又怎可能只派了区区数十小妖,外围的封神大阵都布置妥当了吗?我现在还不是神呢,这份大礼实在客气。”舒远说罢一剑向那人的方向挥出。
想不到那人也是早有防备,已料到舒远会有此一招。舒远的灵力刀刃刚飞出,便被一束强大的闪电挡住,两股强大的力量碰撞,一声剧烈刺耳的爆破声后都被相互化解了。
那人却说道:“久闻伏魔宮九大弟子威名,今日好不容易到访,怎敢怠慢呢?”
舒远力求速胜,一个连招又攻上去,这一招速度更为飞快,转眼便杀上前五丈,那人也不示弱,一个变身便到了舒远身后,闪电击起。向舒远头顶射下而来。
电光被认为为世间第三快速,紧次于灵光与魔光,这一射自然是一瞬间的事儿,舒远早知如此,遂从来就没打算在同一个位置停留,电光闪下,舒远早移到了别处,那人这次击了个空。
敌暗我明,舒远深感不利,随即将手中宝剑变了,化作千把小飞刀,这千把飞到在空中杀来杀去,繁繁密密,交错互织,如立体网络,那人没了藏身之地,只得现出原形,立即用魔力撑出防护罩保护身体。
那人人身蛇头,周围能量气红中带紫,白中透蓝,身材纤细。因是女性,穿着粉色雪衫,却无尾巴。
当世有言,妖艳魔瘴,若为妖,其法力所发光泽艳丽妖媚,若为魔,其法力所发光泽黯黑低沉,甚至带有刺鼻味道。而魔力,妖力与灵力并称世间三大能量。这怪周身法力颜色彩色却显暗沉,看来是极为少见的妖魔合体,即半妖半魔之怪,这种怪往往糅合的魔力的慑人杀戮与妖力的阴柔狠毒,很不好对付。
舒远趁势将千把小飞刀一起指向那蛇怪,蛇怪强撑防护罩,舒远一掌压下,加力打向蛇怪。
由于小飞刀数量众多,力量分散,那蛇怪用力往外一震,飞刀被震的四散。
舒远也知如此,便吸起飞刀,有将其组合成了斩魔剑握在手中。
那蛇怪则趁势反攻,数条闪电从两方击来,舒远左格右挡。
不过这闪电含妖魔两种元素相异的能量,舒远对此种攻法并无太多经验,只运足了体内灵力死顶,但手中斩魔剑没碰到闪电一次,便剧烈震动一次,直震的舒远两手发麻。
“伏魔宮之人倒也名不虚传,有两下子。”那怪说道。
“自古且不胜正,别说两下,就是一下也顶能斩你。”舒远斩钉截铁回道。
“可是,你们伏魔宮之人专收长得丑的人吗?还不发衣服,当真穷猪。凌轩王是不是不在重用你们伏魔宮之人,不发拨经费了?”那怪讥笑道。
“我再丑也比你好看!”舒远道。
“是吗?你再看看!”那怪说罢摇脸一变竟变作一个五官粉嫩如水的美女,因她身材本就极好,这下看上去就极为性感,再加上又是是抚胸又是弄眉,散发一股让人难以抑制的吸引。
舒远肉体凡胎自然难免念起,不过还是尽力克制着。
“怎么样,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可是你那么丑,一身脓疮,哪里配得上我呢?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那怪道。
因这怪乃是妖魔合体,其气质自与其他怪物不同,不但性感妩媚,且时而娇弱欲坠让人想保护而不及,时而明眸聪颖,让人想拜倒在其裙下,时而又让人想搂入怀中,与之缠绵一生,时而又令人想携其娇手,共闯天下。魅力之大,舒远生平初见。
一时之间舒远内心那浪漫的情绪竟被勾起,眼睛渐渐闭下,微微昏睡,享受这女子一动一笑,一眼一眉传递过来的梦幻未来。
此时那蛇怪早悄将法力运起,欲要一击结果舒远性命。
舒远正想着与眼前这女子缠绵的情景,一声凄惨的尖叫却震耳而来,这不正是舒籁的声音吗。紧接着舒籁一身血渍,被铁链绑在地牢刑具,被人鞭抽拷打的,满脸惨暗虚弱的情景映入大脑。
舒远被此一惊,立时就想到自己要救下舒籁的要务,当下便从幻梦中醒来,提剑便攻向那蛇怪。
蛇怪见失了计,闪过舒远的进攻,又隐了身去。
不过舒远闻到这蛇怪的气味,料知其已经远去,便开始设法突破外围的封神大阵。
却说自舒远从博城出来,一路不见友人,只见敌人,现是和霸王龙打一架,后又全身红疮大感自卑,现又被封神大阵法围住,孤立无援,和那蛇怪斗了半天斗不出个所以然,四下空旷无掩体,这时的舒远身心疲惫,绝望之情溢于颜表。
此情此景,舒远不禁茫然空虚,又看不出封神大阵玄机,懊悔颓丧,只想着自己先是莫名其妙进如魔水潭,又莫名其妙的拿着又石灰的衣服擦身,后又没多想的用法力飞行在敌占区高空,这不是羊入虎口吗?也难怪会被围。毕竟封神大阵的威名舒远是知道的,古今一人能破阵者未见有。
但转而想到困在牢中的舒籁,想必收了不少苦吧,这个舒远视之为神的女子,岂能容忍之被人折磨?舒远又打起精神来。
当下一无所知,也只好使出人剑合一之术猛冲一番了。
当即将斩魔剑掷出,旋飞空中,双手十字交叉,伸食中二指,屈三指,连起法诀,一变之间,融入了剑中,宝剑长了一倍,却不见变大,视觉上就极为纤细。
舒远驭起宝剑,鼓足精力,在最短时间加速到最大,直下俯冲刺去。
眨眼间就撞在封神大阵底壁,剧烈的轰隆响动还有强大的冲击波之后,宝剑被弹退回高空,大阵却是无损。
不过这一击却激活了封神大阵的线网开关,霎时间万千条红色丝线纵横射来,但却未必是瞄准舒远,而是在舒远方圆的空间密麻交错。
这丝线红光明澈,虽长不见底,却不见在大地引力下现出丝毫弯弧,其中力道,可见一斑。
线网架成,舒远御剑便砍上,欲要将丝线斩断。
那丝线倒确实是被斩断了,只是瞬间又立起打了个结,合上了,再过片刻,连打结出的疙瘩也消失不见,丝线又完好如初了。
接着一根丝线向宝剑射来,舒远横剑就挡,丝线却将剑绑住,一连绕了几圈。
丝线虽小,却坚韧无比,任凭舒远如何驭剑拉伸,硬是无法把先扯断。舒远只好侧剑将那丝线斩断。
丝线又前伸而来,一把又是将斩魔剑绑住,没等舒远御剑挣扎,一根丝线从反面射来,绑住宝剑剑柄,这下宝剑被两边拉伸,根本无法旋转改变方向,更别提将线割断。
舒远只好解了人间合一之术,从宝剑中变出,当即挥手以灵力刀刃将一根丝线砍断,迅速握了剑又斩断另一根。
不过线网密密麻麻,那容得一个人在其中晃动。两根被舒远斩断一截的丝线射向舒远。舒远侧身躲避,不料后背正贴到一根丝线,只觉一阵热辣刺痛。舒远反应得快,立时身体前挪。不过此时身后已被割出尺许长的伤口,鲜血淋漓。
那丝线高温锋利,此时舒远身兼刀伤与烫伤,只是疼痛难忍。深知再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随即法力运起,又提人剑合一之术,进了斩魔剑中去。
这下舒远御剑就乱窜。这线网虽密,倒也可以容得下窄细的宝剑。舒远冲了一下,不想这丝线竟会移位,一根丝线切下,卡住了宝剑的剑格,宝剑不得前行,遂改后退,一根丝线切上,又卡住剑格。就这样,宝剑被十余丝线卡的难以动弹,又射来数跟丝线绑住剑身。很快,宝剑已被缠得密密麻麻,这下舒远彻底被缚住。
舒远挣扎不得,那蛇怪又现了身,将大多丝线撤去,只留一层将舒远绑在中央。
“怎么样?好玩吗?”那蛇怪道。
“你这妖不妖,魔不魔的怪物,还不快放了我?”舒远道。
“放了你?可以呀,你先告诉我到这里来是为何我就放了你,怎么样?”那蛇怪道。
“我来看风景,怎么了?”舒远道。
“哟,看风景?看风景用得着不穿衣服,还把自身搞得全是脓疮吗?你是不是想一次混进我黑石城,好伺机破坏,与那北冥的贼军里应外合?”那蛇怪道。
“你想多了,你是不是害怕我们北冥大军了?”舒远道。
“害怕?我会害怕?别忘了,一直以来你们北冥大陆就被我羽神神军大的落花流水。”因羽神大陆将自家军队只称神军,而非羽军,是以那蛇怪说道。
“呵呵,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舒远道。
“好,我也不更你废话。来人,将这斯压到黑石城大牢去。”蛇怪道。
随即是十余个人族小兵上前,各拔剑将丝线斩断,丝线的一端随即消失不见,那绑着舒远的一端自绑在小兵剑上。十余人就这样压着舒远指黑石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