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依然计划没赶上变化,突然被拉去工作了一整天,一回来就累的睡着了,现在才醒,我等会儿会熬夜码的。】“这样一来,必定会打草惊蛇。”南弦歌微凉地指尖轻触到自己被捂的微红发热的脸颊,冷热接触后,手指的冰凉让脸上的温度也迅速地降下。
她放下手理了理衣服袖口,又轻声道:“若打了这草,真的能够惊出蛇的话,那也不会亏,师兄,只要对方有了纰漏,你可能察觉到他的存在?”说着,疑问的目光看向白梓莘。
白梓莘肯定地点点头,然后温声道:“你可是想先捉到对方的踪迹再作其他打算?”
南弦歌对上白梓莘明了的眸光,同样点头确认,然后侧头看向沉默思索的蓝朔,声音轻软:“你觉得如何,爸爸?”
毕竟这是蓝家的祖坟出了问题,对方针对的也是整个蓝家,而蓝家的当家家主是蓝朔,所以虽然南弦歌和白梓莘达成了共识,但最终还是得看蓝朔的态度。
蓝朔若同意,那这步棋就按着南弦歌的思路去走,如果蓝朔有其他的想法或者不同意,那自然他们就需要想另外的办法。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将这片祖坟之地里影响蓝家气运的脏东西给处理了,所以这一步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甚至迫在眉睫。
蓝朔被女儿一声清软的爸爸给叫的笑弯了凌厉的眉眼,对上她征询的目光,不假思索地点头道:“就按你们的想法来。”
得到他的同意,南弦歌和白梓莘默契地对视一眼,然后南弦歌从善如流地拉着蓝朔开始往后退,直到退的足够远,几乎看不清白梓莘容貌的距离,才驻足停下。
然后南弦歌在蓝朔疑惑的目光中轻声为他解释道:“我们不是这一行的人,所以不知其中凶险,对于那些脏东西来说,只会是一个上好的容器,所以最好不要离得太近,很危险。”
蓝朔明了的点头,南弦歌随即又道:“所谓术业有专攻,师兄是这一行里的顶尖人物,可谓翘楚,他能够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他的手段或许对我们生人无用,但对付那些死物,便是正好相克不两立的,所以我们在这里站着看着就行,离得近了,反而容易让他分心。”
她说话的时候目光远远的将白梓莘的身影映在眼底,那一袭同四周雪色相融的洁白长衫,看在南弦歌和蓝朔眼里时,却又似乎恰到好处地同四周的雪色分开来,即使孤身一人立足于坟墓之间,却也风华正好的让人移不开眼。
南弦歌心下赞叹,她两世为人,竟也从未见过比大师兄白梓莘更温润雅致的人,谦谦君子,翩翩公子,两个词都与他完美地融于一体。
<center></center>又突然想起师傅所说,大师兄从前不是这般模样,只是活成了爱人了模样。
那真的很难想象,师兄爱着的阿墨师姐,该是何等的风华绝代,又该是怎样的一身气质。
白梓莘纤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罗盘上轻轻波动着,脚下的步伐像一柄刻度正好的尺,每一步都踏成一模一样的距离,不停地围着墓地,穿插在坟墓之间走动着,偶尔眉眼微沉,随手用巧劲将手中不知名的器物掷于地上,而那些看不清全貌的器物,都无比神奇的,在刚接触地面的一瞬间就全部都消失于无形,好像突然从空气中蒸发了一般。
时间再次过了许久,在这冰雪尚未消融的严寒中,白梓莘额角竟已然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渍,他却顾不得也没有时间擦拭,手指翻动间,面前的土壤突然破开,从土里缓缓升起了一只巨大的红木箱子。
而此时,看着这口箱子,不仅仅是白梓莘,就连远处的南弦歌和蓝朔,都在箱子出土的那一刻感受到了滔天的怨毒阴邪之气,那些本是肉眼不可见的气,可此时,竟然浓郁地几乎化作实质,在红木箱子的上空和四周萦绕不绝,浓郁的黑色雾气翻腾着,像是有无数的冤魂在里面尖锐的哭嚎哀叫,漫天的煞气逼得白梓莘在一瞬间就后退了整整两步。
他向来从容温和的面色也突然苍白如纸,南弦歌见他抬手抚胸,便心知有了变故,当下便也顾不得许多,快速地朝着白梓莘走过去,她身后的蓝朔见她的行为举止,也没有丝毫犹豫地紧跟上她,在她背后占据着最接近利于守护的位置。
“大师兄,你怎么样?”南弦歌将手掌贴于白梓莘的背心处,然后关心的看着他询问。
她眼中的担忧毫不掩饰,清澈干净的眸子里是纯粹到极致的黑,白梓莘望进去,然后有些脱力地摇了摇头,因为有南弦歌一直用内力帮他温养,所以他很快地恢复过来,只是那张俊美清朗的脸颊依然没有血色,透着几分病态的从容温润之美,让人失神,担忧却又轻易地心安。
“这箱子……”一直守在南弦歌身后的蓝朔帮不上什么忙,便将目光放在了那口血红色的箱子上,看得时间稍久了,竟觉得心里压抑着窒息着,难以喘过气来,视线更是开始转变,目之所及,分明是白雪皑皑,却像是染了血一般逐渐地变成鲜红色。
见他状态不对劲,白梓莘手指快速地在蓝朔眉心点下,然后才轻咳出声,等蓝朔恢复过来,三人都齐齐往后远离了两三步。
“这里面的东西……沾染不得,凭我现在的实力也不能够将它处理干净,只能够暂时封印然后将它转移到其他地方,且这个距离不会脱离这片地域太远,所以还是得想办法将它尽快处理干净。”白梓莘以手掩住唇瓣,有些虚弱的轻声咳嗽着,眸子却紧紧地盯住那口血红的红木箱子。
这里面的东西,戾气太重,煞气太浓,且……死气和血气都缠绕着翻腾着,猩红色和暗黑色交替夹杂着,就连白梓莘,都无绝对的把握能够将这里面的东西净化消灭了。
“……只要一动这东西,背后之人肯定会有所暴露对吗?”南弦歌微眯起双眼,语气轻柔却莫名,让人看不清也猜不出她的情绪。
“没错,我能够感知到他实力尚且远不如我,能够弄成这东西,想来也是花了极大的代价,只要我这边一动,那他必然会有所察觉,只要他分出精神力来查看,那我就能够找出他的踪迹。”白梓莘肯定地确定了南弦歌的询问,他虽然话语中并没有看不起对方,甚至有些高估,但他神色之间的温润清朗和平静从容,让人根本看不出他有哪怕半点为难或者忐忑。
“……那开始吧!”南弦歌收回抵在白梓莘背后的手,唇角轻勾,虽没有笑意,却也让白梓莘和蓝朔看出她的势在必得。
蓝朔又一次护着南弦歌后退,两人这次并没有离白梓莘太远,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两人的面色都严肃起来,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
所幸,直到那口让人心悸的血红色箱子再一次消失无形,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白梓莘将手收回,宽大的衣袖遮住了骨节经脉分明的白皙手掌。
“找到了!”微阖的双眼兀然睁开,白梓莘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看着南弦歌戏谑道:“幸不辱使命。”
蓝朔看得有些茫然,他一向接受着科学的认知,这些神鬼之说他一直都觉得是迷信,不可信,可事实真的摆在面前的时候,蓝朔发现自己的三观都有些颠倒,原来这世上,是真的有那些科学所不能解释的存在。
“这里差不多暂时稳定了,我们走吧!”白梓莘将双手轻拢于袖口之中,眉眼柔和清润。
“爸爸,守墓人……住在哪里?”南弦歌摇头示意不急,然后微仰着头问蓝朔。
蓝朔回过神,然后也突然想起了一开始三人的猜测,心中虽然知道那守墓人估计凶多吉少,但人总是会对很多事情都抱着些许万一的心态。
所以他伸手拉住南弦歌微凉的指尖,拉着她往某个方向走,身后白梓莘安静地跟上。
入目是一座不算寒酸却看着荒凉的双层小楼房,楼房用的砖瓦都能够看出价格不低,虽然只有两层,可也算不错了。
可荒凉之感,却也是确确实实的,因为这里是一处山脉,连路都不怎么通,更别说有人烟了,这座两层小楼大概就是方圆几十公里以内唯一一处居所了,可细看之下,却能够很容易发现,这座小楼附近都是一片死寂,根本没有半点生机。
蓝朔几个跨步走到那扇门前,沉着面色敲了敲门,清脆却又沉闷的敲击声在这片空旷之地扩散,然后消失,他连着敲了三次,却从始至终都没有人来开门,一片诡异的安静。
蓝朔眼中的情绪愈发的浓郁,停下敲门的动作,用肩膀狠狠地撞击着这扇门,每一次都发出沉闷厚重的让人牙疼的声音,重复着这动作十几次,终于听到一声突兀的咔声,再一次撞过去,这扇金属防盗的大门终于被撞开,门锁处被力量撞击的扭曲变形。
门碰撞在后面的墙壁上后猛地反射性地撞回来,蓝朔淡定地用手肘挡住,就算不看,也能够猜出他肩膀处肯定已经彻底乌青一片了,但他面前的神色却没有半点不对劲,连一点儿痛苦的感觉都让人看不出来。
南弦歌瞳孔轻缩,然后恢复成一片平静,当作没有看到,也不曾在意。
三人踏进这间小楼房,屋子里的摆设都很整齐,打扫的也很干净,看得出来这里的主人是很勤快的。
一楼并没有任何异样的情况,南弦歌走在后面,蓝朔和白梓莘相继踏上通往二楼的楼梯。
南弦歌看着他们上楼的身影,停下脚步,转身往外走。
蓝朔和白梓莘却在二楼相继沉默。
他们自知守墓人凶多吉少,也做好了看到尸体的准备,可面前的画面,却让蓝朔心中对于幕后凶手产生了极大的愤怒。
屋子的正中间挂着一串黑色的风铃,风铃下方也就是整个二层楼的正中心,摆着一颗头颅,那头颅上的头发是花白的,极少看得到黑色发丝,显然死者是一位年近古稀的老人。
头上的五官很是诡异,它双眼紧闭着,已经僵硬且泛着尸斑的青色皮肤,在眉心处能看到除了皱纹外紧紧皱起的眉眼,他的嘴大张着,像是临死前的嘶吼,绝望的求救,可因为放置时间久了,大张的口中本该有的舌头却是糜烂一片,成了一堆被蛆虫涌动的腐烂臭肉。
白梓莘看到这个头颅没有耳朵,疑惑地挑眉,然后将视线移开,开始打量其他地方。
蓝朔却陷入了愤怒,这不仅仅是陷害,更是不择手段的残忍,视人命为草芥,不单单是在用阴私的手段诅咒谋害蓝家,更是将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打在了蓝家的脸面上。
连一个守墓人都不肯放过,将其这般残忍的杀害,那背后之人,真是死不足惜!
蓝朔压抑着自己满心的阴郁和怒气,同样移开了目光,而这一移开,就直接顺着白梓莘的身影而去。
白梓莘越往那床铺走,鼻尖嗅到的尸臭腐烂味就越发的浓郁,这种腐臭的味道会让人下意识地不适应,然后出现恶心,反胃,呕吐等反应,可白梓莘没有掩住口鼻,从容淡定地一步步走近那张床,好似根本没有嗅觉一般,从他面上看不出半点除了温润以外的情绪。
他在床边停下脚步,然后伸出纤长的手指,捏起被子的一角,猛然掀开。
身后正跟着他过来的蓝朔在看清床上的情景后猛地停下脚步,然后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简直残忍恶劣至极!”蓝朔不再压抑脱口而出的愤怒,他看着床上,宽阔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半天都平静不下来满心的情绪。
“造孽太多,终究会被天道覆灭。”白梓莘面色如常的看着眼前的画面,随着口中的话语,一声似有似无的轻叹也溢出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