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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机场。
南弦歌和苍穹皆是孑然一身,除了带上自己以外,什么都没有带,将两袖清风诠释得完美。
“老大,这儿这儿~看这里!”刚踏进接机口,一旁密集的人群里就响起一个雀跃热烈的欢呼声。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眼望过去,一眼就能够看到那个在人群里依然显得高大出众的男人,此刻他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南弦歌,咧出一个露出八颗牙齿的完美笑容,不过他一笑就掩藏不住的小虎牙暴露了他不大的年纪,站在那里,笑得像个孩子。
“师傅,这是山鹰的小七。”南弦歌对他点点头,然后侧头低声对苍穹介绍着,丝毫没有这是国家秘密利器不能泄露的自觉。
“小伙子看起来很不错啊,就是长得着急了点儿。”苍穹欣赏性的点头,然后咋舌道。
这孩子才多大,他的身高就已经和自己差不多了,站在那里简直显眼。
“唔,嗯。”南弦歌轻笑着点头,赞同苍穹的言论。
小七是山鹰现役军人里最小的一个,但他的实力却强悍到直接挤进了山鹰里的前七名,虽然队里的所有人都因为他小,所以让着他宠着他,但不得不说,他也是最让他们忌惮的人之一。
小七在南弦歌看过去之后,就轻而易举地挤开密密麻麻地人群,蹭到南弦歌身边来。
“老大,辛苦了~你的伤有没有完全好啊?疼不疼?”小七一到南弦歌身边,就双眼紧紧地打量着她的一双手臂,大有将其看出一个洞来的趋势。
“没事了,恢复的不错,这是我师傅。”南弦歌随意地扬扬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给小七介绍着身边的苍穹。
“……师傅好!”小七原本还惊讶于自家老大的师傅竟然这么年轻,这么帅气,这么……帅的天怒人怨,但一接触到苍穹看过来的平静的目光,心里一紧,身体更是一个激灵后下意识地绷地笔直,抬头挺胸地比面见长官还要紧张严肃。
“嗯。”苍穹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点头。
没有做出任何其他的动作,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里却分明让小七读到了深邃,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只要他愿意,便无人能够将他忽略,同样,只要他愿意,便能让人将他忽略地彻底。
这是一种收发自如的“势”,小七只在自家老大和龙焱的其他几个人身上见到过,但无法否认的是,包括老大,他们都没有老大的师傅来的让人恐惧。
“怎么是你来了?其他人呢?”南弦歌首先抬步往停车场走,途中侧脸询问落后自己一步有余的满脸笑意的小七。
一听到老大的问题,小七那张稚嫩的面孔上便下意识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然后察觉到不对劲,收了神色,咳嗽着清了清喉咙,“十三前天回来了,二哥他们都在重力训练室里日夜陪着他训练体能,说要帮他练到能够在老大你手下撑过五招。我昨天刚完成任务回来,训练室的门紧闭着,二哥他们应该没有收到老大你的消息,所以我就来了。”
一番话说的各种正儿八经义正言辞。
南弦歌淡淡地斜睨他一眼,也不揭穿他。
若不是清晰地捕捉到他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也更是因为自己清楚地知道以十三拉仇恨值的能力,回到山鹰会被他们如何折腾的凄惨境况,怕是就真的轻易信了这小子的话了。
而且小七说完话那遗憾的模样,十有八九都是因为遗憾着不能够亲自去出手“陪着”十三训练导致的。
“师傅,歌儿。”三人悠然地往停车场走,却在半路上就碰到了白梓莘。
小七看着突然出现的却没有泄露半点气息的男人,心中暗自警惕着,却又不能够对他升起半点敌意。
眼前的男人太过于温雅,有着柔和的眉眼,就连说话都自带一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气质,一袭月白色长袍,腰间系着一块通体无暇的玉佩,让小七突然想起一句诗:陌上颜如玉,公子世无双。
仿若从遗迹古画里走下来的浊世佳公子,清雅如莲,温润如玉。
南弦歌也无可避免地在对上白梓莘眸光的一瞬间,沉溺于他那双眼眸。
他只是温和有礼地注视着你,便能够轻易地感受到他那双眼睛里盛着的漫天细碎地星光,如天空般广袤无垠,如大海般深邃宽广。
却没有天空与大海的气候多变波澜壮阔,只有云层地温软,阳光的明媚,海水的清湛。
那双眸子里,仿若盛满了温柔,装满了宽容,是波澜不惊,是包容万象,是春天徐徐绽开地花,是湖面一圈圈漾开的波纹。
南弦歌在他眼中看到了自己,看到了师傅,看到了小七,也似乎看到了这尘世间千千万万的人,千千万万的物。
唯独不受影响的,大概就只有苍穹了。
“小白来了啊?”在看到白梓莘的一瞬间,苍穹那原本就沉稳凝练的眉宇柔和地舒展开,看着自家徒儿满意地点头。
然,他对白梓莘地称呼却打破了所有的气氛,小七安静地站在南弦歌身后,都忍不住想要笑场。
小白,小白,确定这是昵称不是外号吗?
不过显然南弦歌和白梓莘两人对于这个称呼都已经习惯到自然了。
“师傅。”白梓莘更是只轻轻蹙了蹙眉,然后温和无奈地点头应下。
“丫头啊,既然小白来了,我就和他先走吧,你先去做自己的事儿。”苍穹余光将面容稚嫩青涩却凌厉无比的小七敛在眼中,仗着身高优势抬手轻易地拍拍南弦歌头顶软软的发丝,语气温柔,溺爱又纵容。
“好。”南弦歌乖巧地应着,然后狡黠地轻笑道:“不过师傅,我觉得等一下还是你来开车认路比较安全,师兄是个智能白-痴,能够安全地找到机场来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白梓莘听着小丫头这番话,只能无奈地笑着摇头,一如既往地温柔地看着她和师傅相视而笑,且还不约而同地笑得灿烂。
眼前这笑得耀眼的一大一小两人,是他在这尘世间唯二的牵绊了,他如何舍得不悦责怪?
两两分别,南弦歌目送着苍穹和白梓莘两个同样出色吸睛的背影远去后,才转身和小七一起往停车场的另一侧走。
“老大,你师傅好年轻啊!”一路上,小七都在感叹着那个俊美的犹如天神下凡一样的苍穹。
苍穹给小七的印象极深,然而细想之下,苍穹的面容却在脑海里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反之,他那周身的纵横睥睨之势却愈发地深刻。
“嗯,保养的不错。”南弦歌单手支着下巴,慵懒地随意找了个借口接了小七的感叹,那双清澈纯粹的眸子里倒映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致。
“……”小七见老大看得专心,便抿了抿唇,认真开车,不再多言,却下意识地放慢了车速,让她看得清楚。
“小五回来了吗?”车里沉默良久,南弦歌出声打破了安静的氛围,纤长白皙地手指在窗沿上轻敲着。
想到之前自己突然发布下去的命令,南弦歌拧了拧眉。
“五哥他还没有回来,不过昨天我们收到了他的信号,他报了平安。好像他身处的那边被监控的很严,信号一直都是断断续续的,后来为了五哥的安全,我们双方就干脆直接切断了信号联系。”一说起还在进行任务的小五,小七就皱着眉满是担忧。
本来这个任务是他去的,但是队里的哥哥们总是因为他年纪小,把相比之下容易的任务交给他,难的危险程度大的却都是他们自己上。
“他去了几天了?”南弦歌垂眸,掩下眼中的情绪。
“十二天了,正好有整整十二天。”小七答道。
他是和五哥同一天时间出的任务,当时两人还打赌来着,谁后回来就给先回来的洗一周袜子。
“十二天……”低声轻喃着重复小七说的天数,南弦歌有些疲累地闭了闭眼,同时掩藏住眸子里的血气,不再多言。
而另一边,白梓莘最终还是坐在了副驾驶座上,有苍穹开着车,驶往苍平别墅区。
“师傅,之前我见歌儿身上血气浓郁却又佛光凝厚,就为她推演卜了一卦,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触碰到了不可碰的天道,然后被反噬,这是为何?”
白梓莘想起之前自己为小师妹卜卦想要看看她的未来,结果却被天道进行了警告,反噬吐血。
他不在乎自己触碰天机被天道反噬,反正以后漫长的岁月里迟早会弥补回来。他在乎在意的是小师妹,为何他只是单纯的想要看看她的未来,却莫名其妙就被天道认为窥探了天机?
歌儿和天机……有什么牵扯吗?
开车的苍穹听到自家徒儿的疑惑,沉默良久,才摇头轻叹。
“歌儿那小丫头啊,从小就被天道遮掩了命理,你自然难以推测。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下山一趟就突然将她带了回来,然后收其为徒?我第一次见到她,还是个香香软软的小娃娃,可她那五官,分明是天生早夭之相,我便顺手为她推算了她的命数与劫数,可就是那顺手的一卦,我被天道认为妄自推演天机,足足断了我十年寿命,以此惩戒。后来我才将她带上山,将未知的放在眼前,才是安全的。”
苍穹说起十五年前的事,神色莫变,颇为感叹。
“怎么可能?”白梓莘闻言震惊地惊呼出声,可苍穹那面上的情绪分明告诉他,他言语间的话都是真的。
“……”他不再言语,而是紧了眉心,低头思索。
还是他太弱了。
弱小的不被天道放在眼里。
风水一道,算命一道,改运一道,都是实力越强,越被天道忌惮,所以师傅才会被天道直接削了十年寿命来惩戒。
而他白梓莘,自诩是现在尘世间所有的风水术士里千年难遇的鬼才,却在触碰了天机之后,只被天道反噬让他吐血就算了,而师傅苍穹,在十五年前,就已经深不可测,实力强横到被天道防备忌惮,甚至断其十年寿命。
两相比较之下,自己这点儿实力,半分都不值得骄傲,太弱小了,弱小到不能够对天道产生任何威胁。
难怪,难怪这么多年以来,自己半分都推测不出阿墨的踪迹,不是自己不用心,不是天让自己绝望,而是自己太弱小,实力远远不够。
没有实力,谈何要用尽毕生去寻到阿墨?
在他想通的一瞬间,苍穹若有所感地侧头看向垂眸深思的白梓莘,在确定他周身愈发缥缈柔和的气质后,那双深邃地眸子里闪过欣慰和赞叹。
车子越行,两侧景色越偏僻。
南弦歌和小七从市中心机场开车到了上京的某个不知名郊外,这里除了广袤地平原,就是连绵不绝的起伏山脉。
最后两人驻足在一颗毫不起眼的小树前。
用山鹰特有的隐秘方式打开了某道大门,南弦歌首先踏入其中,小七紧随其后。
一路上各种通道,扫描指纹,眼瞳虹膜,血液DNA检验,甚至连最古老的暗号都对了两遍,才真正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山鹰所在的大本营。
谁能够想到这连绵的山脉平原下面,是大到无法想象的基地呢?
“老大!”
“队长!”
“队长!”
……
一路走过,所见的人并不多,但无一例外的都对南弦歌恭敬地称呼敬礼。
毕竟这个身材单薄,看似柔弱无害的女孩儿,是整个山鹰的灵魂,是核心,是唯一能够将这些天之骄子们聚集在一起让他们心悦诚服且臣服的人。
她是强者,是这诺大的基地里的一千多号人里面唯一的王!
“他们还没有出来?”随意逮到一个路过的成员,南弦歌冷声询问。
自然清楚队长口中的“他们”是谁,这个在山鹰里排名落后的成员心里紧了紧,然后在对上队长那清冷的视线时,赫然大声禀报道:“报告队长,副队长他们进去了两天零七个小时了,没有出来!”
“去训练吧。”南弦歌一眼扫过去,就从他的肌肉线条等地方,将这个队员的实力估算地一清二楚了然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