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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伶仃 一

狂逆之途 江十五 6020 2022-11-09 21:29

  福禄街是一条富人街,华府也在这里,是其中之一。

  与华府相隔不远的是宁家的城卫府,坐镇沿山中央。一些城池的领主不单姓岩,就像皇帝手下的大臣不跟皇姓一样。

  马车一路驶进福禄街,进了一片堡垒似的建筑。

  灰白色的石墙把华府环绕而围,所以华府这中军民一体的建筑方式,又被人们称作华家堡。

  马车停在华府门口,白十三借着天色微末的亮光,下了马车。

  黑门高耸,两边挂着大红灯笼,白雪覆盖在华府门前的两个石狮子上,府邸显得越发安静静谧。

  原本华府无论多晚,门前都会有值夜的,但现在却不见一个人影。

  福禄街虽然是富人区,但不代表其他民众不可以在街外走动,白十三望着空荡荡的街角,心中隐隐不安。

  咚咚

  “有人吗?华小姐?小慧?”白十三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拉着漆着金丝的门扣,敲击着华府的大门。

  大门沉重,发出的声音在深夜尤为起眼,每一下敲击都能震动人的心脏。

  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恐怖大手,在自己体内按耐着各个器官。

  吱呀~~~

  当白十三见始终没人开门,想要改日拜访的时候,华府的大门打开了。

  开门的人白十三认识,是厨师老钱的二儿子,是华府的扫地小厮。

  “二宝,你这是怎么了?”

  此时的二宝神情恍惚,身上穿着一套破抹布的丧服,见着白十三后忍不住大哭道:“白公子你可来了,就一天啊,就一天华府就垮了......”

  白十三眼神一凝,越过二宝直接把华府的大门全部推开,映入他眼帘的是满府的白绫,华府的正堂偏房都挂着一盏盏的白色灯笼。

  但看的出事发突然,白绫只是首要挂在了一推门就能看到的地方。

  “这是怎么回事?”白十三努力的克制情绪,当初没有华盈盈他白十三也活不了。

  若是下人去世,怎么会摆这么大的阵仗,他慌了。

  “老...老爷他今早在东郊被人发现...咽...咽气了......”二宝浑身颤抖,白十三再三逼问,他是怎么也不肯说了。

  见他这样白十三也不愿意在为难他,便直接跃过庭院,前往大堂。

  大堂的最里面摆着一张供桌,上面是华府老爷华我行的画像,两盏白色的烛火就是堂前唯一的光亮。

  黑色的棺材摆在大堂中央,周围跪伏的是华府的几位夫人,一些丫鬟下人则是跪在大堂的庭院前。

  白十三从下人里看到了莲儿,华盈盈在里边哭的泣不成声。

  “莲儿?”白十三走到莲儿身前,小声的询问一声。

  莲儿回头一看是白十三,瞪了他一眼,没有出声。白十三很快会意,在这种场合自己确实应该保持沉默。

  就这样莫约过了半个时辰,丫鬟下人们跪的已经是体力不支,有些人都已经倒在了地上。

  华盈盈哭到沙哑,出不了一丝声音,跪伏在地上干咳着,伤心欲绝间吐出了不少血。

  杨伯披着一件白色马甲,头上围了一条细长的素色布带,在暗处朝着白十三招了招手。

  “杨伯,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白十三步履匆匆,明明前些天府宴时华我行还好好的,如今不过才几天,怎么会突然身亡。

  杨伯面色阴沉,整个人气势萎靡,短短一天头发就花白许多。

  “自从老爷突然要宣布闭关,我就觉得事情不对。前几日老爷失踪,我便带领着人一直搜寻,却不曾想......

  等找到老爷时,他浑身长满了黑毛,衣服都盖不住,仵作验尸时发现身上没有刀口,胃部银针没有发黑。”

  白十三听后心一沉,城内暗流涌动,不能排除华我行是被杀害。可是这浑身长满黑毛还没有刀口,就值得人深思了。

  “华小姐和孙夫人怎么样?”白十三问道,他只看到了华盈盈在大堂前哭的梨花带雨,至始至终都没见到孙玉的人影。

  杨伯张了张口,叹息道:“夫人倒下了,至今未醒。我们已经尽力封锁消息,但还是让城位府知道了,今早来人给华府施压。孙府的资产也随着老爷的去世,被城卫府吞了一半。

  怕是过不了几天,这福禄街都得归了宁家的那些狼崽子们。”

  白十三看着杨伯,迟疑道:“杨伯和我说这么多,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十三自当尽力。”

  “我知道让你和城卫府为敌实在是太为难你了,本来你就是个外人,不应该掺和进来。但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知县没了上边可以在派遣,反正沿山城不可能全部受到宁家掌控。

  但是我们华府的这些人呢?新上任的知县不会管,离魂帮也不会管,因为这是属于华府和城卫府的私人恩怨。只要没证据证明老爷是宁家人杀害的,那么上边就没有理由对城卫府出手,离魂帮也是。

  白公子你与离魂帮小头目张恨水和堂主郑天韵有交情,我就求着你能看在小姐在沿山城外救你一命的份上,替我们和离魂帮求求情,只需派遣一些人保护华府妇孺安全就好。”

  杨伯头发散乱,作势就给白十三行了大礼,任凭白十三怎么拉扯他都不起来。

  “杨伯您真的不必这样,华府的恩情我白十三记着,这些事情我都会去做。”

  “那你是答应了?”

  杨伯猛地抬头,眼中的的阴霾一扫而光。

  白十三点点头,把杨伯从地上拉起来,手掌在腰间摸索了一下,抛给了杨伯一块铜制的令牌,上面刻着火红的大字,离魂帮。

  “这块令牌是张恨水给我的,华府要是有难可以拿着它去城内的赌场寻求帮助,这都是离魂帮手下的产业。”

  白十三如实奉告,华府在沿山城经营这么多年,离魂帮手下在搞什么,都一清二楚。

  杨伯拿了金牌,快步间步入大堂,给华盈盈送了去。

  白十三站在过道的走廊上,依靠着身旁的栏杆看着华府如今的萧条场景,心中不由得一叹。

  这或许就是远赴他乡当光杆司令的下场,华我行在的时候,若是没有离魂帮和孙府帮衬,也很难跟城卫府掰手腕。

  华府的人很清楚,离魂帮不是帮他们,而是在维护北凉王定下的规矩。

  知县任命二十年,从少年到中年,虽然不是什么大职位,但也是可以世袭的。

  当然此世袭非彼世袭,只不过是因为华家一脉在沿山城待着久,挑选新的知县也未必比他们这些半个原住民干的好。

  若是华我行任期结束,自己的子嗣又有心思继承父辈的职位,那么就可以修书一封送往王都,作为第一手的任职名单,准许的话就可以任职。

  可惜华府的两位公子,在得知自己老爹去世后,首要想的是自己的零花钱有没有影响,就连哭丧都是光打雷不下雨。

  华龙哭到一半哭饿了,居然在自己亲爹的灵位前,拿起供果偷吃。最后二夫人胡明艳也是被自己的傻儿子气的半死,有这一出,那么华府新一任的老爷,就不会是自己儿子了。

  杨伯把白十三给的令牌交到华盈盈手上,华盈盈捏着带有白十三余温的令牌,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转身一望正好看见白十三缓步走来。

  此刻她终于撑不住了,所有的坚强在见到白十三的那一刻全都土崩瓦解,委屈的洪流席卷着她的内心。

  “好了好了,别哭了。”白十三安抚着扑在自己怀里的华盈盈。

  等过了一会儿,华盈盈实在哭不动了,被白十三分离开来。白十三双手搭在华盈盈的双肩上,她的眼睛像是一汪清泉,眸子里映着两道月光,极为动人。

  华盈盈想要开口,但是止不住的抽泣,一张口便有抑制不住的恶心,跑去墙角呕吐。

  二娘胡明艳见到华盈盈和白十三搂搂抱抱,可算找到了宣泄口,她穿着一身素衣,快步走上前来在灵堂前破口大骂。

  “好你个小浪提子,我行他才刚走,你就和这个小白脸在这里卿卿我我!你怎么对得起你父亲?你怎么配当这个府主?!我行就是瞎了眼才会被你蒙骗,自古以来长子未死,哪有女子当立的?!”

  三娘岩池语看了看自家的儿子,华龙偷吃贡品已经犯了众怒,胡明艳此举不过是临死挣扎。

  正真渔翁得利的应该是她岩池语和自己的儿子华虎!

  “就是,谁知道你那所谓的遗书是不是捏造的?刚才呕吐是怎么回事?别说你还未出嫁就跟别人有染!你这样不知检点,怎么配留在华府?!”岩池语言辞激烈,丝毫不避讳,直击华盈盈的心脏。

  华盈盈气的浑身颤抖,可就是说不出来一句话,她扭过头来看向白十三,眼里像是埋藏着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多少的情绪藏在里面等待着爆发。

  她情泪两行,口齿轻起,缓缓的吐出两个字。

  白十三点头道:“我信你。”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岩池语的脸上,或许连她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被一个贱婢掌嘴。

  莲儿怒视着胡明艳和岩池语,情绪失控间嘴唇被咬破,望着岩池语脸上的红印,她怒啐道:“活该!你嘴巴要是还不干净,我就再打你一巴掌!”

  “很好!很好!!!来人!把这个贱婢拉去净湖,给我溺死!”岩池语头发紊乱,已经状如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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