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奕赶忙照做,拿到钱财的黑衣人却反而围过来,一把将关奕甩开,正在关奕要说话的时候,只见黑衣人都解开裤带,一个个朝着符轩身上就尿。关奕看着只恨自己没有力量可以帮助符轩免受侮辱。一时顺不过气,也是一头晕了下去。
……
日照山头,符轩转醒,只见身上衣物都已晾晒在树枝上,身上套着关奕的外套,却是未曾看到关奕,再怎么受到的侮辱与无助都未曾流淌的泪水,此刻不知怎的终是流了出来。伤在身,痛在心。
片刻,关奕拿着几个果子回来了,看到符轩醒过来,赶忙说道:“符轩,你身上还有伤,可别乱动,修养几天再赶路吧!”
符轩赶忙擦干眼泪,转头看向关奕咧嘴一笑,似是牵动了伤口,冷汗涔涔往下淋。勉强开口,却是嘶哑的道:“没事,疼疼就习惯了,记忆也就深了!”
我们俩现在没有干粮了,而且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还是两个伤员,打点兔子都是艰难。符轩没说什么,拿过野果,青涩的味道传遍口腔,更加让他知道了世事的艰辛,但他的眼神也更加坚定!
是夜,符轩看看熟睡的关奕,缓缓起身,并没有惊动关奕,走到山崖边,仰望皎白的月,微风拂过,仿佛一夜之间便是成熟了似的,符轩并未发现,在他仰头沉思的时候,关奕默默看了看他,转过身,继续睡下,草席却是又紧了紧。
良久,符轩转身,留下一串晶莹的泪珠,告诉自己:“男儿有泪不轻弹,再苦再累自己扛!”走到丛林深处,身影慢慢模糊了,这一刻,他不在惧怕黑夜。
天边出现了一抹鱼肚,伴着的埋膝草声,符轩带着满身的不知是汗珠还是露水,来到了关奕旁,看着熟睡的关奕,轻轻的卧下,轻轻的呢喃:“谢谢,今生不论如何,不论你怎样,不论我如何,你终归是我的好关哥!感谢你的一路陪伴,感谢你的不离不弃,感谢为我着想的你。”
闭上双眼,慢慢熟睡,是否熟睡?谁又知否。
没人知道,关奕的草席渐渐攀上了符轩的身体。
……
他们终归是没有等到三天,第二天下午,他们便匆匆上路了,因为他们没有干粮,必须尽快走出荒无人烟的天华山,每日只得食点野果,体力一天不如一天,若继续这样他们非要饿死在天华山不可。
符轩拿着一截树枝,一瘸一拐的走着,关奕一边搀扶着,夕阳将他们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天华山是区分中部盆地与南部江南平原的唯一一座天嵌,长逾千里,哪怕是横面,也不是那么容易穿越的,曲折蜿蜒的山道,渐渐阻碍了符轩二人的求生道路。
五天后,因为天华山脉是从丘陵到平原的转变,渐渐的树果没了,眼前一望无际的小山坡起起伏伏,伴随着的只有低矮的灌木,偶尔能有野兔,小鹿,山鸡的背影,却是符轩他们望尘莫及的。
符轩突然对关奕说:“关哥,你先走吧,带着我这么个瘸子,只会拖慢你的速度,最终我两都要死在这荒山野岭,这里离城池近了,若只是你一人,兴许还能够走出去。”关奕看了看符轩,突然一耳光打上去,把符轩打的翻倒在地,愤怒的对符轩咆哮道:“虽然我两认识不长,但是我们经历过生死,一起共患难,现在你还说出这样的话!”说罢,也不管符轩什么反应反身背起符轩就走,似是在回忆着什么,对符轩的吵闹充耳不闻。
夜幕再一次降临,似乎宣示着他们又成功活过了一天,又似嘲笑他们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这一晚,符轩两人并没有休息,而是继续向城池赶。两人互相搀扶着,嘴唇干裂,头发散披,夜风吹拂中好似随时都会倒地一般。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他们身边掠过,带起一阵幽风,旋即两人“噗嗤”一声,倒在了小道上。
“噗嗤”
早已远去的黑影似是感应到了什么,回过头来看了看,却是惊愕了,只见刚才与她擦肩而过的那两个像是野人似的人倒在了地上。不得已,皱着眉头走回来,用脚踢了踢符轩,却是没点反应,又摆了摆关奕,结果也是一样的。只见她咬咬嘴唇,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片刻,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单手捂着鼻子,慢慢蹲在了符轩身旁,另一只手裹着些丝绸薄衣放在符轩脖颈,翻了翻符轩眼皮,又到关奕身边看了看。颇是无奈的起身,自言自语道:“我怎么这么倒霉,就遇到两个快饿死的叫花子呢?还偏偏是因为我的原因。”说归说,却是快速拿出干粮和水袋,撬开符轩二人的嘴,依次灌了些水,拾了些柴火,架在一起,拿出火石,烤起了干粮。
第三章
不一会,符轩二人醒来,那黑衣女子看了看二人,随手递过来一块干粮,白皙的小臂拄着下巴,沉默不语。
符轩艰难的抬起手,接过干粮,目光灼灼的看了看女子的侧脸,嘶哑的道了声谢谢,将干粮分与关奕。
符轩二人快速吃下干粮,黑衣女子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吃法,像是没吃过饭似的。不免又同情心泛滥,问道:“我看你们不像乞丐,怎的落到这步田地,还在这荒山野岭的?”
关奕一边吃一边口齿不清的说道:“我们本是从海滨过来,准备穿过天华山,去到江南烟雨阁求道的,奈何刚进天华山不久被遇到了抢劫,被打了一顿不说,还被抢走了干粮和钱财,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又没本事捉得到野味,只得野果充饥,这不体力一天不如一天,再被你这风一吹……”
黑衣女子突然打断道:“意思还是我的不对了?我只是过路而已!”
关奕赶忙改口道:“哪敢哪敢。”
撅了撅嘴,黑衣女子道:“你们也是的,没有点防身本领都敢横闯天华山,天华山两边常有流寇的,你们……”
符轩听到这里,不知怎地突然插口:“那姑娘可否送我们到天华山口,必定感激不尽,不然若是我两独自上路,殊不得得把性命交代在这天华山了。”
黑衣女子听到这,没好气的说了句:“你想的倒是美,我救了你们,还要我护送你们,我是有病呢还是看上你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了!”
符轩尴尬的挠了挠头,不知道怎的回话了。黑衣女子突然说:“你跪下求我我就带你们出去!”
符轩不知怎地这女子前后突然变化这么大,但若是要他跪下却是万万不可的,勃然道:“我原以为你是个正道弟子,自是行扶弱之事,却不知你却是如此之人!”这时关奕突然把他拉到一旁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说下跪是断断不能的,但和人姑娘好好商量商量其他也不无不可,毕竟她刚刚救了我们。”关奕话音虽小,却也瞒不过黑衣女子,只见黑衣女子不屑的撇撇嘴。倒是符轩,这一次没有听关奕的,说道:“关哥,对你而言,可以商量别的条件,但是对我而言却是不能的!”
说罢,扭头就走,朗朗大声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地佛祖,下跪父母师长。”夜空中,不断飘荡着他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