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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此生无悔入恶洲 第三十二章 少年郎

九钦天 老青年 9621 2022-11-09 23:16

  悠悠钟声响彻柳家。

  宽阔高台之上,齐三冬随意而立,齐如冰和齐晨站在他身边,三道人影接连跃上高台,和齐三冬三人对峙。

  随着柳方物他们的登场,附近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喝彩,这里毕竟是柳家的主场,气氛热烈,鼓动人心。

  大多数族人不清楚状况,但稍微明白事理的便清楚,今日一战,恐怕……

  柳方物小脸略有苦涩,在这么多族人的殷切目光下,她甚至有点不敢想失败后的那一幕。

  对面那个挂着和善笑容的青年,几乎让柳方物都有了不可战胜的感觉。

  一次败,二次败,次次败,无一例外。

  高台之上,柳子真起身,虚手下压,止住满场喧哗后,平静道:“此次比武,意在联络齐柳二家关系,也特此邀请了皇甫城主前来观战,场上比武之人,可倾尽全力,但不可下死手,死斗,你们,可听清楚了?”

  场上六人微微行礼。

  “好。”

  柳子真宣布道:“那比武就此开始!”

  擂台之上,齐如冰和齐晨对视一眼,微微耸肩,退到了擂台边缘。

  “第一战就是他上吗?”

  紫菱银牙微咬,握了握小拳头。

  “我来。”

  柳矩跨前一步:“我也早就想试试我柳矩和年轻一代的巅峰到底差了多少。”

  一只玉臂拦住了他。

  柳方物紧紧盯着对面那和善青年,后者摊手笑道:“方物,你应该知道,你们都不是我对手,其实吧。”

  看上去人畜无害的青年舔了舔嘴唇,道:“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说的话吗?”

  柳方物无动于衷。

  齐三冬咧嘴道:“你长得比其他人耐看多了,只要你愿意给我当个暖床小妾,我齐三冬心一向很软,什么份额了,什么资源啦,都是自家人,还不都是好商量。”

  柳方物小脸冷淡:“承蒙齐兄看得起,小女子不才,不敢高攀。”

  “啧啧”

  齐三冬惋惜摇头。

  “你们退下,我来。”

  柳方物白皙手掌上有灵力涌动。

  柳矩皱眉,刚想说话,对面的和善青年便一个闪掠,一掌拍落,三人下意识闪避,无匹劲风在他们所站的地方炸开,气浪滚滚。

  “别争了。”

  齐三冬收手而立,笑眯眯的道:“一起上吧,节约点时间。”

  四周诸多人群哗然。

  柳矩甩了甩手掌,眼神逐渐暗沉,这种感觉还真是不好,上一回也有个这么做的,只不过那个时候都以为他是不知天高地厚罢了。

  而眼前这个,是实打实有这种资格。

  “方物,紫菱。”

  柳矩看了一眼面露迟疑之色的二女,低沉道:“别顾忌什么礼数面子了,这也许是我们唯一能赢的机会。”

  柳方物终于压下心头念头。

  柳矩说的没错。

  眼花缭乱的战斗,瞬间爆发。

  擂台角落里的齐晨坐在地上靠着绳子,对着身边的娇媚女子笑道:“如冰,你觉得冬哥需要多久才能赢?”

  齐如冰双手抱胸,更显雪白沟壑,道:“那就看他想玩多久了。”

  齐晨拳头抵着下巴,咂嘴道:“哎,跟冬哥这样的怪物在一起,真是一点追赶的动力都没啊。”

  柳方物三人手段齐出,齐三冬从容不迫的应对。

  “慢,太慢了。”

  齐三冬手掌上格下挡,分别推回二条甩来的玉腿,而后稳住身形,一拳轰向冲来的柳矩,二边灵力明显不是一个层次的,极端凝实的齐三冬势如破竹,刹那间便轰退柳矩十余米、

  这哪还是什么后期,分明都快和登堂无差了。

  高台之上,柳家众人的神色都不是很好看。

  二长老柳承福抚摸着拐杖头,低声道:“这下连开战恐怕都难开了,齐长图搬了个曲之学院过来,这还怎么打。”

  大长老柳辰龙缓缓道:“齐三冬只差一脚变可入登堂,又有诸多资源在身,遇上登堂也未免不可一战,年轻一代,怎寻敌手?”

  柳子真手指轻敲桌面,看了一眼远处那笑呵呵的齐长图,后者觉察到目光,笑容更为浓郁了许多。

  柳子真收回目光,望向全场唯一波澜不惊的清癯老人。

  清癯老人似在假寐,不言不语。

  过了一会,老人缓缓睁眼,迎上了柳子真的目光。

  “家主。”

  清癯老人平静道:“你们可派人去……请他。”

  老人停顿了一会,方才吐出最后二字:“当然了,他来不来就是他的事情了。”

  柳子真久久沉默。

  擂台之上,已有变化。

  “彭……”

  齐三冬一脚踹退扑上来的柳矩,抬起手,掌心灵力瞬间爆涌,轰退紫菱,随后侧移一步,避过柳方物的凶猛攻势。

  “方物。”

  齐三冬灵力流淌全身,轻松接下柳方物的招式:“你们输了,别挣扎了。”

  柳方物咬牙,看了一眼那已经败退的身后二人,异常不甘。

  紫菱手背抹去嘴角血迹,狠狠的盯着那齐三冬,低骂道:“老娘还真不信邪了,入门后期了不起点的?”

  紫影闪跃,再度前冲。

  “咳咳。”

  柳矩的手臂都在颤栗,嘴角苦涩,只有和齐三冬对过,才知道他的强横。

  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招式,极端凝实的灵力,那堪称条件反射的反应速度,无一不碾压他们。

  “唉。”

  柳矩轻叹,四望周边那诸多的柳家族人,在他们脸上,柳矩见到了震惊、难以置信,还有诸多的失望。

  “砰砰……”

  二道人影砸落在柳矩身边。

  衣衫已不复整洁干净的柳方物撑着地面重新慢慢起身。

  “方物,输了,我们真的打不过。”

  柳矩轻叹道。

  “呸。”

  紫菱吐出嘴里血沫,美眸怒瞪柳矩:“放你的狗屁,男儿大丈夫,不死何敢言输?”

  紫菱重新起身,和柳矩并肩而立。

  柳矩沉默。

  随后摇摇晃晃起身。

  哪有人女孩子顶在前面的道理,柳家的男儿,还没死绝呢。

  周遭的观众席已经没有喝彩欢呼,一双双目光紧紧盯着擂台之上。

  高台之上,柳子真脑袋枕在靠背上,嘴唇微动。

  “爹。”

  另外一处的高台,皇甫松突然指了指柳家处,道:“柳家他们准备干什么?怎么都离去了?”

  皇甫松惊疑道:“莫不是……现在就准备开战了?”

  皇甫星山当然也见到了那一个个离去的柳家长老。

  柳春晨、柳辰龙,柳承福,柳丛谦,柳絮,柳奎。

  高台之上,只剩下柳子真和柳恒白。

  到了最后,连柳子真都缓缓起身。

  齐长图当然也见到了这一幕,不为所动,依旧和常卢腾谈笑风生。

  这个曲之学院的外事长老,就是齐家的定海神针。

  柳家东厢房的尽头,屋内的老人抿着清茶,看了一眼外面的烈日,担忧道:“清儿,这都正午了,我好像还听见钟声了,比赛莫不是开始了吧?”

  青年微微一笑:“没事,庆叔,真要开始了,族里会有人来喊我们的。”

  柳庆捧着茶杯,默默点头。

  片刻后,慢而缓重的敲门声响起。

  “来了来了。”

  柳庆放下茶杯,走向门口,问道:“谁啊?”

  门外并没有反应,柳庆缓缓打开房门,见到那张方正脸庞,顿时笑道:“是春晨啊,你是来喊……”

  年迈老人的话一顿。

  握着门框的手都有些僵硬。

  小门之外,柳春晨身后,是老人一辈子都难以见到几面,只有在家族族谱上才会看见的人。

  大长老柳辰龙,二长老柳承福,三长老柳絮。

  大统领柳丛谦,大执事柳奎,还有眼前的这位执法长老。

  手足无措的老人不由得回头看向那青年。

  青年走向柜子,取下黑袍披在身上,顺手拿起了挂在墙上的银色短刀。

  “这……”

  从未见过这等大场面的老人显然有些惊慌。

  “庆叔,没事,我们走。”

  青年淡淡一笑刀挎腰间,扶着老人向外走去,走过久居高位的大长老,走过笑呵呵的二长老,走过神色淡漠的三长老,一直走到了小院外面。

  而后走向练武场。

  队伍最后面的柳春晨神色异常的复杂。

  三个月前,这间屋子里,少年的铮铮之语此刻似乎还在回荡。

  “庆叔,你相信我吗?”

  “我要让你坐在最高的位置,我们二个,再也不会过这样的生活了。”

  ……

  练武场上。

  齐三冬看着对面三人,微微摇头,道:“真是无畏。”

  齐三冬伸了个懒腰,比之前还要澎湃的气息再度奔涌而出:“不想玩了,就这样结束吧。”

  柳矩前跨一步,挡在二个女孩身前,擦去嘴角血迹,咧嘴。

  一团数丈庞大的灵力光球在齐三冬头顶迅速凝聚,他的身子也缓缓浮起,漂在半空中,托举着那令人震动的光球。

  “凝。”

  齐三冬口中轻吐一字。

  光球之外,瞬间燃烧起熊熊大火,如托举着一轮烈日。

  “这中品灵技练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施展呢。”

  齐三冬低头看着下方的三人,笑道:“今日让你们尝尝鲜。”

  硕大的火球从天而落,直冲向三人。

  有一层厚重灵力屏障在光球底下浮现,但却在火球下压时寸寸崩溃,无匹力量倾斜而下,低沉的爆炸声响彻四周。

  气浪翻滚席卷。

  有三道人影在气浪中倒飞,滚落在地。

  人群寂静。

  输了。

  输的一败涂地。

  “柳家主。”

  齐长图在此刻起身,拱手道:“三层份额,老夫就却而不恭了。”

  柳子真缓缓开口道:“等等。”

  齐长图眼睛微眯,他身侧的常卢腾笑着起身,刚想开口,柳子真便继续道:“我们家不是还有一层份额吗?”

  齐长图愣在原地。

  柳家的长老们去而复返,却迎回了一个陌生的老头。

  齐长图盯着那局促不安的风霜老人,在诸多目光的诧异注视下,柳子真站起身,按着老人的肩膀,坐在了那张全场最高的位置上。

  老人的手掌微微颤抖。

  齐长图霍然转头,望着下方,倒地的三人旁,出现了一个黑袍青年。

  青年蹲下身。

  已经无法兼顾姿态的柳方物坐在地上,搀扶着边上头发凌乱,浑身狼狈的紫菱,看着眼前的青年。

  “我们输了。”

  柳方物手背擦去脸上的尘土,高耸胸口微微起伏,强咽下喉咙涌上的甘甜。

  紫菱默默不语。

  何清从怀里掏出二块锦布,递给了二女,而后缓缓起身,走过那普通青年时,脚步一顿,淡淡道:“干的还行。”

  柳矩慢慢站起身。

  原本死寂一片的观众席,此刻泛起了波澜。

  黑袍青年一跃而起,落在台上。

  他转头,望向高台,看着那坐在首位上的老人。

  拱手,俯首,弯腰。

  一拜到底。

  半辈子风霜茹苦的老人眼角湿润。

  青年直起身,望向对面神色暗沉,抿嘴如刀锋的齐三冬,掌心拄刀柄。

  我也曾,鲜衣怒马,少年郎。

  青年嘴角微掀。

  峥嵘桀骜。

  有刀出鞘,龙首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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