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难不成你是对玄冰有什么想法吗?”女子转过头来微微一笑。
曾经经常有人描述自己心仪的某个女孩说她笑的时候是最美的,夜落尘向来都是一笑置之,他觉得和那笑不笑的并无关联,而是因为对方本身就是美的,无论她在笑在闹那也都是美的。
但此时此刻,夜落尘才突然发现,其实不然,原来他一直以来都忘了去注意那一句话之中的那个“最”字。
夜落尘此时看着身边的这一女子才发现那个“最”字用得是如此妙不可言。
“啊,不……”过了大概有半分多钟,夜落尘才反应过来回答对方的问题。
“嗯?有点可疑哦!”女子眯起了眼睛,朝着夜落尘靠了过来。
在一瞬间夜落尘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不断地尝试着从他的胸膛中钻出来,他的大脑开始罢工,理性的思考变得愈发的困难。
“路,看路……”夜落尘慌忙地举起手来指着前方空无一物的广阔道路。
女子笑了笑,似乎很是喜爱夜落尘此时那畏畏缩缩的样子,“你叫什么名字?”
每一次她一开口,夜落尘都仿佛能闻见一阵芬芳的香气弥漫在他周围的整个空间,他每进行一次深呼吸都觉得自己是如获至宝。
“落尘……”夜落尘那空白的大脑让他不小心说出了自己真正的名字,他在事后才反应过来,后悔莫及。
“哦,洛辰吗?好好听的名字!”
女子先入为主地觉得夜落尘的名字应该更加的女性化于是出现在他脑海中的便是这么两个字,而在夜落尘听来也并无出入。
“呃……嗯……”唯一让夜落尘感到有一些欣慰的是女子好像从未听韩玄冰提起过自己,这实在是太幸运了。
否则,如若直接在这辆跑车上,在这女子的身边被拆穿他其实是一个男人,那也太尴尬了,对方或许还会觉得他有什么变态的嗜好。
“你不问我的名字吗?”女子左手架在车窗上,小巧鼻梁上的墨镜反射着夜落尘的目光。
“你叫什么名字?”
和这女子在一起,每一句话夜落尘都被她牵着走,时时刻刻他都处于被动,但是更夸张的是,在他人眼中心高气傲的夜落尘觉得这样很好。
“我叫柳若离。”
“若即若离吗?”夜落尘心下一叹,是啊,这等女子又哪里是能属于自己的呢。
此时眼神黯然的夜落尘殊不知在他刚跨过了西山别墅区外边的门槛之后,那个保安望着他的背影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女子反倒是轻松地说着“莫要拥有,也就不会失去了。”
夜落尘的心里仿佛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给搅得天翻地覆,向往就一定要拥有吗?
一直以来自己都希望终有一天能够与陈沐雨百年好合,但这对于自己来说就真的圆满吗?这对于陈沐雨来说就能是真的幸福吗?
曾经他对乐于天天见义勇为的朔言曾毫不留情地指责:口口声声说为了他人,其实不过是乐善好施的自我满足罢了。
这句话套用到自己身上,那又何尝不是呢?
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自己一再的告诉自己内心对于陈沐雨是出于同情出于怜惜,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自我满足呢?
“我们到了。”女子的声音传到了夜落尘的耳朵里,沿着神经一直穿刺进他的大脑。
他心中那些杂乱的念头和纠结的想法仿佛都因为这一句话,就此作罢。
而拯救了这一内心精神世界的救世主却不为所知,熄火下车了。
“啊,好……”夜落尘急忙提起裙子下了车。
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此时他们的眼前望去是一座极其夸张的豪宅,是的,不是别墅或是其他的什么名词,出现在夜落尘的心中的只有这一个词:豪宅。
两人从车库出来,面前是一片泳池,并不如夜落尘印象中的清澈,而是清醒着他大脑思维的湛蓝。
看着面前那让他在这炎炎夏日身体一凉的泳池水,夜落尘的心中居然感受到一股美感,哪怕在他眼里的,不过是一个泳池。
而在这泳池的后面,则是真正的韩家豪宅,或者说是韩玄冰的豪宅。
在此之前夜落尘就听不知哪儿空穴来风的说辞了解到自韩玄冰念大学之后,他就从家里搬了出来自己生活,换言之此时此刻在夜落尘的面前的,就是仅仅属于韩玄冰一个人的住宅罢了。
但哪怕如此,眼前的景象也不是夜落尘这类市井平民能够想象的。
豪宅四方,占地约有几千平米左右,知识浅薄的夜落尘很显然并不能以肉眼去测量。
通体基本是以黑色石料制成,在这个炎热夏天的阳光直接照射之下居然不曾吸收一点热量,静静地被堆砌在屋体中,而这个奇特的黑色石料,夜落尘隐约觉得有些眼熟。
而淡蓝色的透明玻璃占据了绝大部分的面积,这栋豪宅的整个屋顶以及向东向南的两个面基本都是以一整块的巨大透明玻璃作为墙体,光线可以直接照射进去。
整栋房子的采光点几乎可以说是已经到了让人感觉有些夸张的程度,但凡不需要用来承重的墙体,韩玄冰几乎都给铺上了那种淡蓝色的玻璃。
看着夜落尘渐渐张大了合不拢的嘴,柳若离捂嘴轻轻一笑,“那种黑色的石头是黑曜石,玄冰他们好像都把这个称作龙晶,听说这个石头自古以来都被人当作护身符之类的辟邪物来用呢!”
听着柳若离温软如玉的声音,夜落尘的大脑却仿佛一下子炸裂了开来。
经由柳若离的提醒他才发现,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石料感觉到熟悉,因为父亲留给他的那一把名唤叛逆的短杖正是由这种石料而制成的啊!
柳若离伸出手来在夜落尘的眼前来回晃动着,“喂?哈喽?在吗?”
“啊,嗯……”夜落尘急忙回过神来,心里却突然觉得自己和柳若离待在一起的时候,好似心思从来都不在对方的身上。